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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母亲

安然似锦 白茶清欢Ho 4606 2024-07-10 20:36

  “小姐一向身体康健,这次虽然伤了元气,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并不大碍,我开些止血补气的方子,服用两天,便可好转。”李来起轻轻放下韩似锦的手腕,低声说着。

  “你把方子开给我吧,我去给她熬药来。”萧然说道。

  李来起给萧然开好了方子并且反复叮嘱他此药需要趁热给韩似锦服下,且需要熬够足足两个时辰。

  萧然拿了方子,正打算从韩似锦的床边坐起给她熬药去,却被韩似锦拽住了衣袖。

  “娘!娘!别走…,别…走!”韩似锦皱着眉头,痛苦的说着。

  萧然见状立马看向李来起,李来起摇了摇头,示意萧然并无大碍。

  萧然被死死拽着袖子,万般无奈只好又轻轻的坐回了床边,把韩似锦的手顺带着自己的袖子一起放进了被子里,然后轻轻的拍着韩似锦的胳膊,好让她的情绪安稳些。

  韩念在一边气的说不出话,又没有办法,谁让自家的妹妹生病痛苦的时候拽的不是自己的袖子,只好生气的从萧然手上抢走了方子,出去熬药去了。心想着在这里见他俩也烦,不如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韩念走的时候李来起也跟着一起出了屋,好给韩念抓药材。

  萧然坐在床边,看着韩似锦,满眼心疼,又不知该如何帮她。韩似锦依旧皱着眉头,额头也出了一层薄汗,时不时的还痛苦的低吟两句。

  唯独一直没有放开萧然的衣袖。

  韩毅的夫人名叫林婉予是前礼部尚书之长女,贤良淑德,温润如玉,曾被称为王城第一美人。

  韩毅本身的家庭并不显赫,不过是凑对了机遇,遇到了一直无子嗣的前刑部尚书,收他为徒,授他四书五经和一身好功夫。所以韩毅年轻时极其用功,一是不辜负师傅的期待,二是要对得起为了供自己来王城谋差事的父母。韩毅二十岁时结识了林婉予,在山间的一处人家里,韩毅对她一见钟情,林婉予则对她毫无印象,直至他们一直借住的人家遭到了山匪,韩毅几下便赶走了山匪,恰巧让来此地游玩的林婉予看到,才让这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却习得一身好功夫,为人正直的人在林婉予的脑海里留下了印象。

  而后二人感情日渐升温,一起出游,放纸鸢,画丹青。好时光直至林婉予被她的父母许配给一富商家的小儿子时,林婉予不愿嫁,向父亲介绍韩毅,却被她的父亲严词拒绝了这对门不当户不对的苦命鸳鸯。林婉予逃婚被父亲仗打了有几十,也不愿嫁给除了韩毅外的任何人。

  韩毅心疼却毫无抵抗之力,于是日日奋发图强,比之前更加用功读书练武,许下林婉予三年之约。

  三年以后,韩毅没有食言,他坐上了刑部尚书之位,八抬大轿,三书六礼,伴随着全城男人嫉妒的目光,迎娶林婉予。婚后二人甜蜜幸福,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生下韩念后林婉予的身体就大不如前,生下韩似锦的时候就离开了世间。韩毅夫妇二人,尤其是林婉予非常喜欢不似世人眼光,非常喜爱女孩,林婉予离开之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多看看自己的女儿。林婉予走前叮嘱韩毅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念儿和锦儿,尤其是锦儿,不要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怪罪她,韩毅应下了,痛苦的无法言语。林婉予走的那日穿着的是第一次见韩毅时的那件粉色纱裙,虽然躺着的人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可依旧美轮美奂。

  韩似锦出生的时候,虽被韩毅疼爱,却总是平白的受周围的白眼和议论。小时候曾经见过服侍过娘亲的奴婢,还打了她两个耳光,说她是扫把星,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娘亲,韩似锦那时不过五岁,她摸着自己肉嘟嘟的脸,无比委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从小便没有娘亲。虽然这个奴婢后来被韩毅赶出了府却也给韩似锦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很深的伤疤。以至于韩似锦的整个童年都活在阴影下,觉得家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是自己引起的…

  韩似锦做了个好长的梦,梦到了那个从未谋面的娘亲,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睡梦中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爹爹的声音。

  “锦儿?”“锦儿?”韩毅见床上的小人儿一动不动,皱着眉头,好似在做着噩梦,心疼的不得了。

  “你们俩怎么回事,见她被打成这样,也不知劝他放弃打擂,就看着她伤的如此重?你们就是这么当哥哥的?”韩毅低声咒骂着萧然和韩念兄弟俩。

  “还不是您,非和她说什么比武节拿了榜首,过了殿试,才让她去刑部任职,您一个刑部尚书,有这个必要吗,真的是!”韩念嘟囔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韩毅突然瞪圆了眼睛,问韩念。

  “没…没说什么,我说下次不会了”韩念妥协道。

  “我房中还有好多卷宗没有审,既然李来起已经说了没有大碍,你俩在这里给我寸步不离的照顾锦儿,等锦儿醒了,去房中叫我!若是再出什么差错,你们二人通通给我滚出韩府。”韩念尽可能的放低声音说最严厉的话。

  把二人吓得不敢多言,把韩毅送出了屋,就准备给韩似锦喂药。

  “快!趁热喝,不然一会没有功效了”韩念推开萧然,坐到了韩似锦身边,把药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正好,温热,不烫嘴。可是喂了两勺韩似锦不肯下咽,万般无奈,韩念看向了萧然。

  萧然满脸疑惑,想着韩念今日怎么如此想得开,肯让自己用嘴给韩似锦喂药,一时竟摇头拒绝了。

  这个韩念,今晚受了一肚子的气,可算是找到发泄的地方了,上去就是给了萧然后脑勺一巴掌,然后低声的说道

  “我是让你把韩似锦扶起来!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找死!”

  萧然无话可说,做到了床边,轻轻的把韩似锦扶了起来,让她半坐着,好让韩念的药得以喂下去。就在韩念给韩似锦喂药的时候,萧然注意到韩念的手上多了两处烫伤,他皱了皱眉头,觉得此伤极为眼熟,又看了看韩似锦的手,竟是一种伤。

  “你这手,怎么弄的?”萧然问道。

  “哦!给韩似锦熬药烫的,府里熬药用的紫铜锅的锅盖处有一道裂缝,若是不仔细看,端药或者倒药的时候就总是被烫到,哦,对了,明日叫茶茶去买个新的来吧…”韩念一边给韩似锦一边应和着萧然,不一会却发现萧然没了动静,转头看向他,竟发现他想事情想出了神。

  “你想什么呢?把她放下吧,喂完了”韩念说道。

  萧然听完韩念的话才恍然大悟,为何那天晚上,韩似锦的手上有多处烫伤,原来是为他熬药熬的,这个傻子。

  “你到底想什么呢,我让你拿块布来。”韩念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边缘,没好气的和萧然说道。

  “真的是,什么比武节到底是考验他俩还是考验我啊,一会这个受伤,一会那个晕倒的,就不会量力而行吗,我这一天已经很累了,又是逼我起床,又是逼我练功,最近竟然还让我学起了医,我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非要学这么多技艺吗,我老了还需要出门卖艺,行医吗?真是不明白”韩念一边收拾碗,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城西那家豆腐店的妇人,啰嗦。”萧然拿来了布和上次给韩似锦的金创药,心里想着,这金创药如此金贵,竟都便宜了他们兄妹俩了。

  而后便拿着温热的毛巾给韩似锦轻轻的擦了脸。

  韩念拿了金创药才想起来自己的手上被烫伤了几处,不过他并不在意,想着萧然再酿两坛酒,他就能好了。

  萧然没有应和他,想着等韩似锦身体好些了,再给他酿酒吧,这样也能让他的肠胃清一清。

  而后二人便出了房门,叫来了茶茶照顾韩似锦。

  次日一大早,韩府的大门口就吵了起来。

  “无论如何,你跟我先进来见韩大人!”武宗时说道。

  面对着武宗时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捕快,此时正在被两个捕快架着胳膊。

  萧然正好一早在院子里练功就听到了门外吵闹的声音,便走了过来。

  “武伯伯,这是出了何事”萧然问道。

  “二少爷,下官是来找大人,责罚我的”

  “何来责罚一说?”

  “二少爷,此时说来话长,让我进去娓娓道来。”

  “好的”

  萧然带着武宗时和身后的几个捕快,一起找到了书房。

  此时韩毅正在读卷宗,见五六个人走了过来,便放下卷宗,走上前去。

  “大人!”

  “何事?一大早上慌慌张张的”

  “大人,是这样,前几日小姐和大少爷二少爷一起来六扇门寻孙永胜,可出来时小姐便让我留意手下的人,我起初还不信自己的地方会出现内鬼,没想到,就抓住了这个小兔崽子。”

  “跪下”武宗时对抓住的小捕快命令道。

  “饶命啊,饶命啊,大人”

  “想让我饶你命可以,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吧。”韩毅说道。

  “此事与下官无关啊!大人!”

  “都抓住你鬼鬼祟祟的给孙永胜送药了!怎么能与你无关了?”武宗时大喊道。

  然而就在此时,跪在那处的捕快还没来得及说话,嘴里的话就被从韩念屋中传来的乐声堵了回去。

  不知为何,今日的乐声尤其的大。雷鸣般的乐声吸引了武宗时和他手下这几个小捕快的注意,都向着韩念房间的方向望去。不过这还不是最丢人的,最丢人的是随之而来的韩念的叫骂声,日日如此,韩念日日叫骂,唯独今日这人竟丢到了六扇门。

  韩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锦儿没有醒来这乐师也上门服务?”韩毅看着萧然问道。

  “嗯…她买下了这几个乐师一年的晨练。”萧然说道。

  这不等韩毅回话,韩念那边的乐声和叫骂声又来了…

  “好你个韩似锦!你昏过去了也不让老子清净一天是吗?你真行!昨日老子就应该把药喂给狗吃!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不放假吗?韩似锦给了你们多少两银子?你们如此折磨我…?”

  滔滔不绝的叫骂声给韩毅气的脸又黑了一度,示意萧然赶紧去终止这场闹剧。

  自己则接着审这边的案子。

  “咳咳”韩毅为了缓解尴尬的两声咳嗽,让几人缓过了神来。

  “你接着说”韩毅说道

  跪在地上的小捕快哪里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听过如此大的闹剧,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辩解什么,足足等了片刻,小捕快才继续说道。

  “我前两日在乡下办案子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给了我五两银子,说让我给牢里一个叫孙永胜的送金创药和饭菜,我不同意,那人竟拿出了我家孩子的平安锁,那锁是我亲手为他雕刻的,我一认便认出来了,我怕孩子出什么事情,又想着送些金创药和饭菜而已,没想到…我一时糊涂…”

  就在这个凄惨的关头,韩念房间的乐声再次响了起来。

  韩毅坐到了椅子上,用手撑着头,闭着眼睛。气的一言不发,直到乐声和叫骂声都停了下来,许是萧然制止了他们,韩毅才站了起来。

  “我听你的意思,你不认识孙永胜?”

  “小的不认识啊,小的每日除了当差就是回家陪老婆孩子,根本不认识这个孙永胜。”

  “你可去过今年比武擂台对面的客栈?”

  “不曾去过啊大人,大人饶命。”

  韩毅皱了皱眉头,想着韩似锦这也还没有醒,也不知她掌握了什么线索,这人他该如何审,只好让武宗时把他带到地牢先关押着,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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