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孙永胜
初春季节虽然天气逐步回暖,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冷的,韩似锦拿着刚刚采的药找到了李来起,李来起帮她研磨了部分,部分切成了小块,又给了她几味药皆是活血化淤,养精蓄锐之用。剩余采来的药,便通通给了李来起,虽说这几味药并不稀有,但也补了药馆中的库存,有几味药也能卖得两三两银子,听到此话的韩似锦心想,总算是补了这几日凡劳李来起对付韩念的愧疚,正好接下来几日还需要李来起的帮忙,而后韩似锦便屁颠屁颠的拿着足足七八味药材,进了厨房给萧然熬药了。
此药需要小火慢熬两个时辰。韩似锦坐在炉灶旁边熬的快要睡了过去,熬完药已经是深夜了,韩似锦拿了两块糖,便匆匆去了萧然房间。
李来起特意叮嘱韩似锦这碗药一定要让萧然趁热的时候喝下去,否则事倍功半。
韩似锦匆匆忙忙的闯进了萧然的房间,两只手都端着药,也没闲出手和功夫敲门。好巧不巧,她推门那一刹那就看见了眼前一片白花花的肉。
萧然正在换衣服。
“啊!”韩似锦一时不知所措,不小心汤洒了烫到了手。疼痛从手上出来,韩似锦低声叫了一声。
萧然见状随意穿上了一件衣服,便大步走向韩似锦,从韩似锦手上接过了药,接药的时候,韩似锦还紧张的死死闭着眼睛,逗的萧然笑了笑。
“手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你…你穿上衣服没有?”
“穿着呢,睁开眼睛吧”
韩似锦眯着眼睛见眼前没有裸露的肉体才放心睁开了眼睛。
“快趁热把药喝了”韩似锦看着在房中翻些什么的萧然。
过了一会,萧然拿着一小瓶药走了过来。拿起韩似锦被烫红的手就想给她抹药,却被韩似锦拦住了。
“你先喝药!我没事的,这个药李来起特意让你趁热喝的”
萧然拗不过她,只好拿起了桌上的药,吹了吹喝了起来。
“我今日去城外不远的山里采药,觉得那里的风景着实不错,若是花开了,我们去游玩一番可好?”说着韩似锦拿出了准备的糖,给了萧然。
萧然笑了笑,喝完药紧接着吃了两块糖。
“好…”萧然再次拿起韩似锦的手,想为她上药,却发现她手上不止一处烫伤,手指上还有几处零零碎碎的烫伤,看上去又像是新伤。
“这是怎么弄的”萧然问道
韩似锦收回了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见萧然皱着眉头,看着她,又觉得躲不过,又怕他知道这是为他熬药时烫到的,会责怪自己,只好谎称是在厨房不小心烫到的。
萧然没有多想,拿着韩似锦的手小心翼翼的抹着药。
药凉凉的,韩似锦觉得瞬间手上便没有那种灼烈的疼痛了。
“今日,你为何要与我哥喝酒?”
“赢了比武开心罢了”
韩似锦半信半疑,她很少见萧然喝酒,除了一些重要的生辰或是什么必需的场合,他从小就酿得一手好酒,说是曾经师傅爱喝酒,就和师傅学了不少酿酒的本事,自己却很少喝酒,以至于韩念一度觉得自己是在为北国鞭策一个酿酒大师。
“今日你去山里是去采药了?”
“嗯,近几日韩念太折磨李来起了,我去采点药犒劳犒劳他,顺便看看能不能给你找到点活血化淤的药材。”
“这些药材府中都有,何必费事?”
“那怎么能一样,刚刚采下的药材,功效更甚。”
萧然给韩似锦抹药的手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今日夜色很好,下次不要再瞎跑了”
“怎会是瞎跑,你难道不觉得喝过药后,身体舒服了许多吗”
“好好好,下次再去山里,叫上些人吧,不要再让我也担心了”
“知道了”
萧然为韩似锦抹完了药,韩似锦便端着药碗进了厨房,回屋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韩似锦累的不行,这一天,又是比武,又是采药,又是熬药的,着实累到了,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伴随着乐师们的曲子,韩念又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每天都这样!还有完没完?这日子真没法过了!”韩念眯着眼,走出房门隐约看见院子里坐着的不止两个人,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院子里坐着的除了韩似锦和萧然外,还有一个儿时逼自己练武的师傅,其次就是李来起。
韩念见状快速转身,赶走了房间里的乐师,关上了房间的门,不愿意面对房外喝茶的四人。
过了一会,就听见脚步声逐渐朝自己走来,韩似锦拿着鞭子,一鞭子就打在了韩念房间的门上,门多了一条裂痕。
“韩似锦!你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为难我门做什么?”韩念从房间出来对韩似锦说道。
“可以,不为难你的门,我把昨日萧然受伤你还给萧然灌酒的事情说给父亲听了,他说他今日下了朝要来会会你”
韩念听到吓得腿软显些跪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才对韩似锦说道
“说…吧,什…什么要求?”
“很简单,上午闻药,下午练功”
“害!这不就是平时的基本操作吗?不难不难,我这就去闻药!”
“晚上再陪我俩去一趟六扇门”
“六扇门?!去那干嘛?”
“去见见孙永胜”
“谁是孙永胜?”
“客栈小二”
“行,那你记得跟父亲解释解释,明明是萧然让我陪他喝的酒!真憋屈”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推脱责任?”
韩念被韩似锦气的险些上了天,又忌惮韩毅,只好乖乖的坐到了桌子前面准备闻药,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你昨日采回的药可还在?”
“都在,一部分给萧然熬药了”
“熬药?昨天夜里?”
“有何不妥?”
韩念瞪了瞪萧然,萧然也无暇理他,专注于手里的书和手上的茶。
“昨日那几味药,有一味药的味道,很像我那日在仓库闻到的”韩念说道
李来起便拿起了昨日韩似锦采的药来一一给韩念闻,韩念不久便找到了一味紫色的像花一样的药材。
“此为木通,即山通草,主治温尿赤、淋病涩痛、水肿尿少的功效。”李来起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加上前两日大少爷找出的药…防风牛子山栀石膏黄芩苍术木通…”李来起喃喃自语着。
“可有什么发现?”韩似锦问道
“这是一个常用解毒的方子,不过解什么毒我还不能确定。”
“他中毒了?”萧然问道
“也许是的,或者他家人中毒了”韩似锦回答道
“看来今日确实要去会会他了”韩念说道。
地牢里关押着的,大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在外无恶不作从不理会求饶,在地牢里却为一碗饭苦苦哀求着。何其荒唐,何其不幸?
不过这牢中有一个格外不同的人,那就是孙永胜。
孙永胜并不如韩似锦一行人路过的罪犯们一样,拼命的嘶吼着,拼命的伸着手,而是衣着整齐的坐在床上,像极了明日就要被斩首的犯人。
“有些日子不见,今日你我竟如此相见”韩似锦对孙永胜说道
“你们来客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三个不是好东西,当时就该把你们处理了”孙永胜睁开通红的双眼对韩似锦说道
“笑话!你以为我们是你想处理就处理的?”韩念反驳。
“说说吧,怎么杀的王金山,你和他有何愁怨?”
“你们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必在此烦我?”
“你倒是有志气,听说给你上了刑,你也不愿承认,也不愿交代是如何做的案,为何做的案?”韩念说道
“上刑的伤口,竟好了?”韩似锦看着孙永胜干净利落的衣服,毫无鲜血的痕迹。
孙永胜看了韩似锦一眼,不愿意多言。
“我们已经找到了定你罪的证据,你不用再挣扎了。”韩似锦说道
孙永胜则没有再抬眼看向他们。
三人只好出了地牢。
三人从地牢上来,就碰到了武宗时。
“小姐,大少爷,二少爷。”
“武伯伯”
“说起来这次能抓住孙永胜,还是多亏三位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孙永胜从抓进地牢到现在都不肯承认绑走我哥?也不肯承认杀了王金山?”
“是的,我带着手下们搜查了他在城南的家里,也没有什么收获,包括调查了王金山,他和王金山也无仇无怨,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里几面,实在没有头绪啊!”
“若是这样,过两日岂不是就会把他放了?”萧然问道
“是的,若是再找不到证据,怕是要放走他了”
“那怎么行,确实就是他绑架的我啊!我们还拿他没有办法了不成?”韩念说道。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思。
“武伯伯,我们三个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这几日烦劳您多找几人看住了孙永胜,特别是近几日为孙永胜送饭的捕快,多派几人去。”
“小姐的意思是?”
“嗯,武伯伯多加留意。”
“好,我明白了,你们三人查案时千万注意安全,不要再被绑走了”武宗时看着韩念打趣道。
“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
出了六扇门,三人便往韩府走。
“你是不是觉得六扇门有内鬼”萧然问道。
“内鬼谈不上,孙永胜确实有人照应,你看地牢里其他的囚犯,各个面目惨白,身材瘦弱,可孙永胜已经被关进来足足三日了,在不断的严刑拷打之下,脸色红润,竟与你我无异”
“那就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他是练武之人,第二种就是牢中有人给他金创药。”韩念说道
“怕孙永胜是第三种情况,即是武功高手,牢中又有人照应”萧然回答道
“我同意萧然的看法”韩似锦说道
“行!你俩总是一个看法,不过既然像你们说的,孙永胜的党羽已经到了六扇门,为何不逃出来,还要受这种严刑拷打?”
“我想着,应该是觉得我们反正也找不到证据,不如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此时逃跑不正好印证了自己的罪名。”韩似锦说道。
“看来这个孙永胜,确实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我们现在线索都断了,怎么查下去?”
“谁告诉线索断了,只要有你的鼻子,药味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韩似锦回答着韩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