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丈开外,果然有一伙人马。
“滑梁子人氏海了~~合字~~把合着~~合吾~~”
青锋镖局的镖师喊起嘹亮的镖号,卓然也热血沸腾的喊起来。
“二爷,这帮不知死活的镖师,见到咱们不仅不把镖旗扯下来,还敢这么卖力的喊镖号。”
刘二棒子大马金刀的坐着,打了个喷嚏,凶狠的说:“个奶奶的,让他们喊,等会揍得他们喊的更大声。”
看到刘二棒子他们有三十来个人,秦碑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次出来挑的都是好手,并且还有李伯这样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坐镇,所以完全不用惧怕。
双方照面之后,秦碑笑着对骑在马上的刘二棒子说:“阁下应该就是刘二爷吧,在下青锋镖局二镖头秦碑,护送一些……”
刘二棒子不屑的摆摆手,从马上跃下,拿过身旁的一根铁棍,重重的往地上一砸。
‘嗵’的一声,那根铁棒子估摸着得有四十斤,小黑被这么一吓,对着他就狂叫起来。
几个人对着小黑指指点点,意思好像在说狗肉火锅。
“我兄弟们在这里等了半天,你们就别攀交情了,再说现在这世道乱的跟锅粥一样,交情算个屁呀,老子只认钱。”刘二棒子凶狠的看着他。
李伯点点头,秦碑从腰带里摸出一些碎银递了过去。
那根铁棍忽然被刘二棒子拿起,带着一阵劲风向秦碑的下盘扫去。
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秦碑稳稳落在了铁棍的攻击范围外,慢慢的将碎银收好,他面色不善的说:“刘二棒子,刚才给你的这些碎银,多少够你的兄弟们吃点包子,你竟然不知足。”
“你那点钱玩个蛋,老子的兄弟们都是吃肉的,今天可别怪我心狠。”
一位镖师将铁枪丢过来,秦碑伸手接住,打了个圈用力的握在手里。
“呦,有备而来,爷爷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实力。”话音未落,刘二棒子的铁棍就当头向秦碑砸去。
秦碑双手举起铁枪横于头顶,‘铛’的一声,他双膝吃不住力微微一曲,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这铁棒不仅重,再加上刘二棒子的力气又大,秦碑深知自己不能和他硬碰。
周围人都捏了一把汗,这对阵的都是领头人物,要是谁落在了下风,毫无疑问那一方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卓然和周临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打斗的两人,秦碑和刘二棒子你来我往,不时发出兵器碰撞声。
秦碑自知不能久耗,尽管他的铁枪胜在灵活,但是刘二棒子的铁棍势大力沉,每一次的碰撞,对于他的虎口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几次下来自己的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一旁的李伯开始时神情一直很严肃,之后就微微摇头。
手中的铁枪又快了几分,但是每每要伤到刘二棒子时,都会被他及时的荡开。秦碑思维一转,索性不再正面与他对打,开始灵活的躲闪起来。
一连几棍都打空,刘二棒子受不住累,呼吸沉重的说:“你个小孬货,就知道躲,你刘二爷要来真的了。”
随后又是一棍子劈下,秦碑又像之前一样准备向后退去,哪知这铁棍竟顺势向前捣去,他脸色大变,人还未落下,铁枪就紧忙在胸前撑开,堪堪避过这一棍。
“兄弟们,这废物也太怂了,给我一起上,干翻他们之后,回去喝酒吃肉。”刘二棒子大喝一声,那些人便一下子围上来。
看到人包围过来,李伯快步移到正面,平静的对秦碑说:“他交给我,你带人去护镖。”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卓然。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混战,卓然紧张的同时也夹杂着一些兴奋,周临死死的护在他身边,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见卓然被人围住,但是脚下的栖风步却很有章法,一时半会没什么危险,李伯便也放心的去对敌。
“老东西你这身子骨挺硬呀,可别阻了爷的去路,不然这一棍子下去,那滋味可不好受。”刘二棒子胜券在握,这护镖的镖头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剩下的那些镖师。
“别废话,我早就想教训你这不知规矩的二棒子。”李伯说着右脚平移,伸手轻提衣衫下摆。
可能刘二棒子怕打死眼前的老者,所以这一棍明显不如之前的有力。李伯身形只是微微一侧,这一棒就落在了脚边。
“出全力吧,我这身子骨受得了。”李伯在避开刘二棒子攻击的同时,还时不时的回头注意卓然那边的情况。
一看这老头如此气定神闲,他自知遇到了高人,手里的铁棍也不再留情,舞得呼呼作响,大有一棍子就要敲死李伯的势头。
行走江湖这么久,李伯深知一个道理,要想让人真正怕你,那就得把他打得服服帖帖,否则敌人必定会卷土重来一雪前耻。
陈大人的家眷一直在车上未出现,他的那几个家丁也只是紧紧的围着马车。
秦碑带着人严密的护住他们,手里的铁枪左突右刺,让对手不敢近前,目前来看青锋镖局是占了上风,但也只是拖住而已。
乘着那根棍子扫过的间隙,李伯脚下步伐轻移,欺身上前。刘二棒发现自己还未收回棍子,这老头就到了自己面前,索性一拳掏向他的胸口。
轻轻扣住刘二棒子的手腕,使劲向身边一带一拉,李伯左脚猛踢一下他的右腿膝盖。
这让他瞬间使不出力,再加上重心前移,‘扑通’一声,刘二棒子重重的摔在雪地里。
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李伯放到,但是他定然不服,双手使劲撑地想要爬起来。
李伯抬起脚踩在他的肩头,笑着说:“你要能在三个呼吸间爬起来,这所有的钱财货物都是你的。”
重重的深吸一口气,刘二棒子憋着劲想爬起来,强壮的身体抬高了一拳左右,他憋得脸红脖子粗,身体却再也动不了半分。
那些手下一看老大被制住,顿时抽身将李伯围住。
秦碑和那些镖师们无不佩服李伯的功夫,就连卓然也震惊的愣在原地。
刘二棒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知道自己遇见了高人,急忙可怜的求饶:“这位老爷,恕小的们目不识丁,不小心冲撞了您,还望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一条生路,亏你有脸说得出口,我放你一条生路,那你下次可会放那些镖师们一条生路?”说到这里李伯有些生气,脚上的力气也重了些,刘二棒子被压的龇牙咧嘴。
手底下一个拿刀的汉子,看到老大被这样欺负,一脸凶狠的举刀朝李伯砍来。
“哼,找死。”李伯动了怒气,目光锁住汉子拿刀的手,他快若闪电的将右手伸出,从侧边迅速的探过去,捏住汉子握刀的手腕。
那汉子吃不住痛,手一松,雪亮的刀开始下落。
李伯松开自己的右手,弯腰用左手迅速操起那把刀,眼睛都不眨的向那汉子的手削去。
三根手指头飞起来,一道猩红的血液流到了白雪上,红白对比赫然醒目,那汉子疼得嗷嗷大叫。
李伯转头瞥了眼那些马车,随后将刀举起来,面无表情的架在他的脖子上,沉声道:“你若再叫一声,就得死。”
汉子面色惊恐的吸着冷气,却不敢再有任何叫唤,那些围着李伯的人,全都面露惧色。
丢掉手中的刀,李伯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慢悠悠的说:“他刚才是侥幸,所以才断了三根手指头,本来应该断掉整只手的。”
“你们还有谁不服的,大可上来试试,不过就不一定是断手了。”
所有人都往后退了退,李伯眼睛微微眯起来,仔细的扫过每一个人的眼睛,没发现什么异常。
之后收回脚,刘二棒子却不敢爬起来。
轻轻的笑了笑,李伯知道刘二棒子是被自己吓到了,他也不理会众人,转身回去和秦碑说:“没有人受伤吧?”秦碑点了点头。
“收拾一下,接着赶路,务必要在天黑前走完这趟镖。”
一行人又重新上路出发,这期间刘二棒子就一直趴在地上,等大家都离开之后,马车声也渐行渐远。
他才低声问:“都走了吗?”
一个年轻人心有余悸的回答:“二爷您起来吧,都走了。”
“奶奶的,这开年第一票就触了霉头,那老东西不仅功夫深,手段也够狠。”刘二棒一边掸着身上的雪花,一边气愤的抱怨。
“二爷,我看那些人不好惹呀,要不咱歇一阵子吧。”一个年岁稍长的汉子小心的说。
“不好惹咱就不惹,这阵子肯定有不少镖局经过咱们的地盘,硬的吃不下,咱就挑软的捏。”他向不远处的马匹走去
“可是刚才那位老者说了,他放你生路,你会不会放那些镖师们一条生路,所以我才担心咱们继续劫镖,一旦被他得知以后,他会不会又回来找您的麻烦。”
“那怎么办,不劫镖的话,咱们只能饿死,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怕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