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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谋士藏情故人访》

末影剑尊 秋百年 12982 2024-07-06 09:58

  看着史剑峰气势汹汹的样子,金铃吓的已然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她的眼睛时而盯着史剑封,时而盯着放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又黑又沉的剑上,

  “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史剑封铁青着脸问道,

  金铃根本就不敢抬头,她嘴中说出的话也很难组合成一句正常的话,

  “我,我,你……你想怎样嘛?”

  金铃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看向林天,又向他投去十分无助的眼神,她这双脆弱又泛着泪光的眼睛里充满着无限柔情。

  史剑封也看向林天,双眼睛同时对视着自己,又同时都那样富有魔力,与金铃的眼睛对视着,让林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阵狂跳,一种难以描述的紧张感由心脏迸发的血液传递全身。

  林天还是第一次与金铃对视这么久的,林天又看向史剑封,史剑封眼光一闪林天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些什么,史剑封的眼睛又刻意盯向了倒在地上的金铃,仿佛对林天传递着十分重要的讯息,林天看懂了史剑封眼睛里要表达些什么,他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去握起史剑封的乌铜剑就对准自己的心口,说道:

  “你要杀她,就先杀我。”

  史剑封看着林天,林天一脸认真严肃,史剑封索性将剑收回了剑鞘,对着林天金铃两人莞尔一笑,随后转身抱起悦心缓缓的离开,众人看着两人离去,其中还包括一个躲在暗处的黑衣,他似乎躲了很久也偷看了众人很久。

  他默默地看着史剑封离开,他自己也就无声无息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林天望了很久史剑封离开的背影,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金铃,当他转过去时发现金铃还是原模原样的躺在地上没有主动爬起来。

  林天以为他肯定是被史剑封的剑吓傻了,才手脚无力躺在地上。

  林天向他走去,金铃微笑着向他伸出了双手示意让林天把自己给拉起来,林天这才觉得她并没有被吓傻,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傲娇和任性。

  林天笑着问候她:“怎么?你既然没有被他出的那一剑给吓傻,自己还不知道站起来吗?”

  金铃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哼,我才没有被吓傻呢,不过……他出剑倒是挺快的。”

  林天又道:“那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胡乱伤人了呢?”

  金铃连忙摇头,这就使她耳环里的铃铛也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不敢了不敢了,你赶紧的,把我扶起来呗。”

  林天伸手拉她,却怎么也拉不起来,他发现他一使力,金铃也就跟着使力,只不过是一个往上拉,一个再往下压,林天相当无奈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搂住金铃的腰,金铃这一次没有再使力,她表现得极为顺从,林天的双手已经松开,可金铃的手却摸到了林天的后背,她竟然想靠在林天的肩上,林天一把推开了她,连看她的眼神里都充满着嫌弃,林天拒绝了她,金铃只好转过身对着墙壁伤心喃喃自语。

  “要是我娘在世,才不会受那种人的欺负呢。林天你这个大笨蛋,你的心难道是块石头吗?一点儿都不懂的女孩子……”

  三天之后。陈封从江湖上回来了,他先是去面见了萧方智告诉事情他已经完全的办妥了,此时的萧方智还是念念不忘悦心史剑封在台上的表现,悦心舞剑的身影在他脑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他想要在下一次台上再看到两人上台使剑,他原来是吩咐林天去办这件事情,但林天却意外的搞砸了他现在又要叫陈封去走一趟了。

  陈封告别萧方智,来到了广寒居内。

  他神情泰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鲜花鱼池没有一样能提起他的兴趣,他只能感受到冷风在自己身上吹,他站在了院子里像是一个石狮子般僵硬,

  林天林汇向陈封走来,陈封看着两人说道:“你们告诉我,这么小的事情,你们是怎么搞砸的。”

  林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总之说来话长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陈封又看着林汇,林汇没有说话听,

  但陈封听出林天说的话略有隐瞒,

  “挽回什么?头回不成功,我们可以再去请他一次,就像刘备三顾茅庐,没有办法,谁让这小皇帝就是要看悦心使剑呢?”

  林天满脸疑问。

  “悦心?这难道是那个女子的名字,你又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

  陈封听后言辞十分闪烁也刻意在向他隐瞒着什么,

  “我,我自有办法能打听得到……”

  金铃与冷凌月谈话的声音太大,引起了陈封的注意,陈封看向了坐在石桌上聊天的两人,

  林天向他解释。

  “那个,你认识,我嫂子。”

  他指着冷凌月说道,

  陈封又指向了金铃,

  “那她呢?”

  陈封指向了金铃,他一开始指的就是金铃。

  金铃见到后,立马跳了起来,大声对陈封讲道:

  “我嘛,我就是林天未来的妻子。”

  话完她得意洋洋的看向林天,而林天下意识的躲避了她的眼睛。

  林汇对着陈封说了情况,

  “不是我们不肯去请,而是因为误会那个叫悦心的女子,已经被打伤了,是死是活还不清楚,再加上她的那个师傅史剑封脾气暴躁,他以一敌三,武力与气势完全就压住我们,我们两个有些胆怯,自知不敌,所以不敢再去请。万一那个悦心出个什么意外,那后果可想而知,看那个史剑封的样子,像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陈封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照样也可以约,她不可能是那么脆弱,她是要成为一个大人物的人。所以我们去见她一定要带厚礼去见,绝不能空手,不然你们的道歉也就等于没有诚意。”

  林汇听后急忙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也去?”

  陈封双手背于身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当然。这些不过是些小问题,真正的问题是谁伤了悦心呢?”

  林天林汇同时看向了金铃,林天用手指向的金铃说道:“是她,是她用自己的飞刀打伤了那个叫悦心的女子。”

  陈封扭过头来看着正将水果喂进嘴里的红衣姑娘,金铃似乎也明白了他们的话题已经聊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摆弄最好的姿态冲着几人点头微笑,微笑的同时还不忘将水果喂进自己的嘴里。

  陈封微笑着说道:“她可真有本事,你也真有福气……”

  这话问的林天有些不好回答,只是转移话题,“那我们,何时去找他……”

  伴随着两声咳嗽,金铃跑上前来。

  “这种事呢,对你们讲很重要的,毕竟人是我伤的,所以现在最好去找她,而且我也必须去……”

  “去去去,男人讲话,女人插什么嘴?”

  陈封杨言劝道:“她的话,并不全无道理,让她一起吧。对了,你是用的什么打伤悦心的。”

  金铃先是一笑,从衣袖中亮出一把短小的飞刀,她左手拿着飞刀,右手将水果朝墙上一扔,她的飞刀也随之而发出。

  陈封与林汇前一秒还看到飞刀拿在她的手上,后一秒飞刀就发出,就好像在空中消失了一般,两人只看到飞刀插种水果,也插进了墙里,没有看见飞刀飞行的全过程,只能听见空中一阵怪响,两人离金铃的距离很近,也没能看得清楚。

  不由各自心想,如果把水果换成自己,恐怕也是和水果一个下场。陈封想道:“这飞刀,莫说是悦心躲不开,这世上能接住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

  嗖的一声,飞刀插进了墙里,墙上祓飞刀插出了好几个大洞,樊一走近,将一把把密密麻麻的飞刀取下,放到了樊二樊三手上,樊四只是在一旁看着。

  樊一问道:“师傅。她的飞刀有我这么快吗?”

  悦心撇了撇嘴,使劲的晃悠脑袋。

  “她的飞刀快到看不清飞出的全过程,你比不了她。她也比你不知快了多少倍。”

  樊二听后,失落的拿着飞刀坐到卓子旁,史剑封坐在旁边,正品着茶,它用嘴吹着茶杯边缘,小心地品尝了一口。

  “茶是苦的,需要慢慢品,才能享受其中滋味,人生也是苦的,需要慢慢去熬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

  樊一急了,“师公!那个恶女人,用飞刀伤了师傅。你怎么能心软放了那个恶女人的?你难道不想为师傅报仇了吗?”

  “因为她不可以死,我也不会杀女人。至于悦心的伤,他们自然也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对了,说起来剑法,你们都学会几招了?”

  面对这样一个发问,樊四兄弟们一个人个都言语支吾,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竖起手指来告诉他。

  史剑封挨个数着,两招两招半,三招!这么久了,你们才学会这么几招!”

  四人被他这么一吼,魂魄都给吓没了,他们并排靠拢着,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史剑封放下的手中茶杯,缓缓站起身来“说话呀!你们难道都是哑巴!”

  悦心见史剑封,攥紧了拳头,她的心里也是焦躁不安,毕竟是她亲手教的樊四兄弟,悦心从床上坐起告诉史剑封,“师傅你不要怪他们四个,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没有教好他们四个。”

  听到是这样的答复,史剑封接下来谁也没有再责怪,他又重新坐到了桌子旁看窗外。

  樊四兄弟和悦心以为是史剑封在发闷气,不敢再说话,悦心也小心翼翼的看着史剑封,而他瞩目着窗的行人之中。

  里面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他当即站起身来想到也确定了那几人行走的方向是朝自己这间客栈走来的。

  陈封走在中间,金铃冷凌月走在后方,林天林汇走在左右,他们的的手上都拿着一大包一大包一锦盒。

  史剑封一眼就看穿敌人的意图他转过身对众人讲道:“收拾一下,一会儿要下去见客人了……”

  众人听了一头雾水,都迷惑的看着史剑封,房间里突然静寂无声。

  陈封五人路过客栈的同时看向了那家裁缝店,他们还是看到了赖求易和司思在打闹,而围观的人群只多不少。

  两人的劲头丝毫不亚于往日,林天看着确实很仔细,其余的四人顶多只是望了一眼。

  樊四兄弟听了史剑封的话立刻跑到楼下去又很快地跑了上来,他只是说楼下有五个人要找悦心,说是来赔礼道歉的,悦心没有多想,就已经猜到是谁。

  她以为史剑封绝不会让自己下楼去见他们,却没想到他会说出下面的一番话来,“我们可真有面子。会让五个人来请我们。悦心,他们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我们不去,他们会认为是我们看不起他们,那让你拜相封侯的机会也会不翼而飞,这几年都是小皇帝身边的人,我们要好好巴结他们。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悦心听后点了点头,史剑封就先带着樊四兄弟先行下楼,悦心坐在床上,心慌了好一阵,也纠结了好一阵。

  但她最终还是决定下楼去,她缓缓地走下楼,楼下的众人眼睛一直都盯在悦心的身上,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害羞腼腆。

  她的眼神跟每一个看过她的人都进行了短暂的对视,她走到了几人桌前,冷凌月看着悦心的脸色,走路的姿势就断定悦心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对着悦心微笑,悦心给她点点头,林天推了推身旁的金铃也想起自己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林天悄悄的拉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快上去给她道歉。不然我可就不理你了……”

  金铃一听,兴奋地直盯着林天看,因为这次是林天主动靠近她的,她觉得这一刻是无比的温柔幸福。她又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见她正发愣,林天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用手在她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痛感使金铃大梦初醒,她举着拳头就要往林天的身上,“干嘛掐我?都把我给弄疼了!”

  这时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两人,两人就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在那里动手动脚,金铃看的众人奇异的目光,她立刻收手,向悦心走去,他先是悦心鞠了一躬很是僵硬地说出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并用双手递给悦心创伤药,金铃自称这是建康城中最好的创伤药。

  悦心很犹豫的上前接过,也很冷漠的看着金铃。

  林汇对史剑封讲道:“此地人多眼杂,还请二位跟随我们到另一个安静点的地方细谈。”

  史剑封看过四周,他吩咐了樊四兄弟将他们带来的东西拿进房里放着,然后就带悦心跟着他们来到广寒居里。

  陈峰说出了此行什么目的。

  “自上次两位在台上大展身手后,小皇帝就很欣赏两位的功夫。所以才派我们来做这个任务去召集天下最厉害的用剑高手,到时候又要请你们两位上台再打一次了,你们看如何?”

  史剑封没有回答,他在等悦心的答复,可悦心并没有回答,史剑封于是道:“上次比试,我们赢了,但是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的东西,这次是不是打赢了会有什么奖赏?”

  林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有的。但是不好拿。只有赢了我们才会告诉你。”

  陈封又上前道:“这次除了江湖剑客之外,还有非常有名的青衣客以墨子们也要来参加。”

  史剑封一听墨子门也来参加,顿时兴趣倍增,她揉搓了双手,心里暗自说道:“这下可有的玩了,墨子们……”

  “好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也要走了……”

  林天林汇见他要走,赶忙站上前来史剑峰看过道:“不用远送,我知道路该怎么走。”

  “不。你还不能走,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答复,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林天林汇已拦在了史剑封与悦心的身前,突然史剑封打出两掌,这两掌是打在林天林汇身上的,林汇被他的掌力震得节节败退,林天也退了几步但他稳住了脚步。

  史剑封冷漠的看过两人,“我不喜欢这样的发问。”

  金铃在旁立马亮出了飞刀,若史剑封再敢上前对林天出手,她随时准备将飞刀掷出。

  陈封抖下的尘灰,双手背于身后,缓缓地站到了史剑封的面前,他将两条腿刻意的岔开,史剑封看得出,陈封是要用腿来与自己较量过招,史剑封冷冷道:“看来你也要拦我。这腿应该是你的杀手锏了吧?”

  陈封没有回话,一声怒吼已经跳到了史剑封的面前,这一腿极快,也很轻松的就踢到了史剑封的耳侧,史剑封虽然用手挡住,但却被脚力震退数步,他一脸惊讶的看着这眼前这个人,很明显,他觉得陈封的实力远不及如此。

  史剑封开始认真对待,他的腿轻快又充满狠劲,史剑封弃拳用腿与之相对,不过史剑封还是略逊脚力于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他腿分段从腿踢到腰上在踢到到头。

  虽然这是三招,却像是只用了一招的时间,虽然史剑封完全一一挡过,可陈封的招数显然远不止这些,伏地而扫,朝天腾飞,他将腿运用的变化莫测,空手的史剑封完全就不是他的对手,就当众人以为胜负已定的时候,史剑封突然往后退了退,朝空中打出一套掌法,将全身之气运用到掌中,再冲上前,陈封也跑了过来,拳与腿的交锋,史剑封打出连环掌,陈封踢出连环腿,两人对完招,纷纷退开一丈,互望一阵,再也没有过招。

  悦心上前几步,瞪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陈封,心里不断想着:“他的腿功为什么那么像风乘浪的御风腿呢?可这个人看起来又不像是他,难不成,他和风乘浪是有什么关系,又或者风乘浪也来到了建康城……”

  林汇站了起来,林天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黑着脸本想再上前去跟史剑封相对,而陈封则伸出了两手,分别将两人给拦住。

  陈封道:“比试已经比试完了。比试结果大家也心知肚明,话我们也带到了,七天之后,老地方,恭候两位大驾……”

  话完,陈封叫着林天林汇一起离开,史剑封看着三人离去后,他才将藏于身后的手缓慢的拿出,他的手就如同散架般在空中乱颤,开裂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滴着血。

  他很痛苦,但他也很能忍耐,他没有叫过一声,他咬紧牙关,头上直冒冷汗,悦心急忙跑过去问他,“师傅,你怎么样了?”

  史剑封本想摇头,但似乎已察觉到附近有什么人正在偷看这边,他抄起剑就疾步朝门外跑出,悦心本想跟上,可才刚跑到门口,就被史剑封叫住,“悦心,你就在此,莫要走动,我去去便回。”

  悦心听后直接愣在了门边,冷凌月看着在自己宅院里的金铃四处走动,嘴中喋喋不休的在说什么,觉得很不耐烦,于是轻声问道:“你的林天走了,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金铃默默地走的花坛边,弯下腰用鼻子嗅了嗅花的香气,“不急。这儿的花呀,又好看又好闻,我想多待会儿。至于林天嘛,我自有办法找到他的……”

  金铃又撇头看向悦心这边,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想不到你师傅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的。”悦心缓缓的转过身回答她的话,“这只是我师傅的拳脚功夫,他用起剑来,才是最厉害的。”

  金铃点头承认,因为她见识过史剑封用剑。

  金铃又问,“那你名字叫什么?”

  “这重要吗?”悦心回答。

  “当然重要!”

  “为什么?”悦心回答的很冷漠。

  “因为我上次误会了你,又弄伤了你,现在我真诚的向你道歉,今天我们就当是交个朋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悦心听后低下头去,冷冷道:朋友?朋友好啊,朋友好……”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呢?”

  悦心抬头,先是一愣,缓缓道:“我?我叫悦心。”

  在史剑封的追逐之下,他看清楚了刚才偷窥那人,那人身手十分矫健,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的面具,头上还戴着个斗笠被黑纱蒙住,手上穿戴着一双黑手套,他将身体遮的严严实实的,史剑封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面貌,连性别也分辨不清,史剑封追他,一直追到无人的野外,那个黑人才停下,他像是有目的的诱史剑封来追他。

  只见那黑衣人转过身将手探出,似乎正在劝史剑封止步。

  史剑封这才停下脚步,他与黑衣人相隔不远,史剑封看过黑衣人手上还拿着一把长剑。

  此剑长约三尺有余,白如雪,黑如墨,由这两种颜色交错绘纹。圆筒形的剑鞘,圆筒形的剑柄,看起来十分轻巧,他右手拿出剑,左手轻轻的向左扭动,再试着一拔,剑,当即出窍。

  剑出鞘的那一刻,剑锷边缘擦出极为耀眼的火光,它的色泽看起来像是阴天丢失了光彩,黯淡又阴气森然。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夜齿。

  史剑封嘴角一杨,冷笑道:“原来是你。”

  黑衣人将剑合鞘回话道:“是我。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拔剑的习惯。”

  史剑封将剑插在地上,他放下剑,就等于放下戒备。

  黑衣人接着道:“有一个人刻苦历练一年的时间,她现在很想见你,她也很想来建康找你。”

  史剑封笑着回话道:“正好。我也想找她,看来我的设想是没错的,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与自然灾祸。她是要成为一个大人物的人,我也想让她去见一个人。”

  黑衣人想了想,小声道:“你指的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子?”

  史剑封点了点头,黑人又道:“她的剑法是跟你学的,所以不会差到哪里去。我相信她们两个如果碰到一起,一定会很精彩。”

  两人之后并没有再说话,陷入沉默当中。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林天林汇,精心布置着比武台,场景规模宏大,不亚于当年无名氏战擂,真是应有尽有,有很多相干,或不想干的人,都在此观看,包括陈封口中所说的青衣客,气势磅礴的墨子门。都一一在建康城中落脚……

  悦心总感觉自己身体不舒服,整日茶饭不思,闷闷不乐心中惶恐不安。

  她只有来到冷凌月这里,整日观鱼赏花,与泠凌月谈谈心,才能让心神感到一丝平静安宁。

  自上次金铃来到广寒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每日都呆在广寒居。

  此刻的她正在躺着房瓦上,嘴中还叼着果子,她盯着两人,又听到她们的谈话,他听出悦心一定是紧张了,才会有那么多烦恼,于是道:“依我看,你就是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了,因此顾虑也变多了,你不如试着放松,自然一点。这样你的愁绪,才能有所改善,如果你非要去设想,不如多去想想那些开心的事。”

  悦心疑惑的看着金铃,道:“可这样,就真的有用吗?”

  冷凌月将手放在悦心的肩膀上,用安慰的语气对她说道:“放心吧悦心,你该说的都说了,这也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已。也许你真的就是太过紧张了,你看金铃她整天想过什么?她整天就在嚷嚷着要怎么样去讨好林天。其他的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金铃听后立马坐了起来,对两人说道:“凌月姐姐,你说她,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身上来了呢?好像说的我一无是处一样,再说了,我以后可以慢慢学那些东西嘛。”

  她得意的拍了拍自己胸口,并起两根手指说道:“我以后一定会做一个贤妻良母的!”

  “哈哈哈!”

  冷凌月与悦心同时发笑,也不知是金铃的动作滑稽,还是言语好笑,但两人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再笑过。

  金铃听她到们两个笑了,还有些生气,“我这样严肃的话,你们两个既然笑我?”

  这个时候突然门开了,林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与往常不同,这次他没有再喝酒,手上也是空的,没有拿任何东西。

  但他的身上那件皎白的衣服,被灰黄尘埃弄的又旧又脏,他的脸上满是汗水,三人同时看向了他,同时又用一种新奇的眼光看他,好像今天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林汇看了三人一眼,便向鱼池走去,他蹲着用手捧起了池水,就往脸上身上清醒,当他洗完,整个鱼池都完全被染黑,也不知道池里的鱼是否还像以前那样鲜活的游动着。

  冷凌月主动走到林汇身旁,林汇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一件下来,交给了她。

  林天知道,两人的疑惑,于是开口道:“你想说为什么今天我没有喝醉?”

  冷凌月看着林汇的眼睛,但她并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他害怕林汇不会继续对他讲话,可林汇还是对她说话了,“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最近我都不会喝酒。以免醉酒错过了大场面。过几天我也要上台去比试,所以我不会对你留情!”

  最后这句话她是对着悦心说的。

  悦心听后很冷漠的看向林汇,林汇又道:“这边我还见到了三个年轻有为的剑客,剑法每一个都很不错。还有一个人宣称他只练了一年的剑法。但是在我看来他比起那些些练了三五年剑法的人还要厉害。”

  冷凌月两眼十分专注看着他,金铃的手里多出了个果盘,里面放的都是已经消好果皮的水果,她一个接一个的放进嘴中咀嚼着,没有说任何的话,她的表情相当的失落,也许是在埋怨林天为什么不来这里,她认为是林天在躲着她,有意的躲着。

  悦心听到这里,只觉心中十分烦闷,脑子又昏又胀,她向众人告别,然后匆匆离去,悦心回到客栈睡下,他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天没有下床,吃的很少,说话的更少,她试着回想起从前那些能让她快乐的记忆,却总感觉那些记忆离自己很是遥远,也很模糊,她再也想不起快乐的事,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每晚折磨她精神的恶梦。

  刀剑拼杀的痛呐喊,雨夜,雷鸣,王清芬王郁香两人死亡的惨像,罗涛当初为她挡下的致命一击,贾梁两人被沙暴卷走,这一幕幕的景象,都在她的脑海中重现,翻腾。

  悦心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捂住双耳,她不敢再去想了,这些只会令她心烦意乱的事,她急需要安全感,她也需要将这些事情倾诉给别人听。

  “悦心!”此刻一个声音在悦心耳边响起,悦心听到后,慢慢地坐了起来,她仔细聆听着声音的源头,好像就在门外,这个声音温柔又熟悉。

  悦心看着门边,缓缓开口道:“是谁呀?是师傅吗?”

  门外那人没有回话,只是试探性地敲着门,悦心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敲门的人,正是史剑封,看着悦心脸色并不太好,于是问道:“悦心。你最近吃饭怎么老是吃那么少?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给你去找个郎中为你看看?”

  悦心听后摇了摇头道:“不用师傅。我只是在担心几天后的比擂。”

  她心不在焉的回话,让史剑封更加担心她的身体,史剑封又道:“悦心。你不要想的太多,凡事尽力而为就行了,想想当时我就不该去见用拳脚和他们打,不然我也不会说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担这份压力。”

  悦心听后激动地说着:“师傅。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我…只是。”

  樊四兄弟从一旁突然出现,他看过四人又看过悦心并对她讲道:“就这样吧,悦心。你好好休息……”

  话完,悦心就将门合上,史剑封转过身告诉四人这几天别去打搅她,自己去找个地方练剑去,便摇头离开,樊四兄弟,也就跟着离开,当几人离开后,

  悦心背贴着墙面,慢慢蹲下,两手抱着自己的膝盖,闷声哭泣成一个泪人……

  悦心来到广寒居内,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来过这里,她今晚之所以要来到这里,是因为今天晚上,也是比擂前一天,她心中更加的惶恐不安,乱了她脑子里的一切思绪,她什么也想不出来,她只好来到这里找了冷凌月和金铃谈心,她并不在乎,这里还有谁。

  她只想见到冷凌月就足够了,当打开了大门,寒气顿时侵入悦心娇弱的身体,这次她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寒冷,她伴着几声咳嗽,来到了广寒居内,冷凌月就坐在那白帘飘飘的亭子中,格外安静。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外,看到悦心一步步走了进来,她的脸顿时笑开了颜,她站了起来,小跑过去,冷凌月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悦心分享,而悦心则是身心疲惫地告诉冷凌月,这几天她过的非常不好,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一样,所有人的关心都是悦心的身体,只有她自己关心,这件大事究竟是好是坏。

  冷凌月告诉悦心她最近认识了几个年轻的朋友,年龄和她相差无几,今晚林汇就会带她们来到广寒居,到时候她们几个互相认识认识。

  悦心不在乎一切,她知道明天比擂场一定会见到更多的人,所以她选择了默默等待。

  冷凌月的眼睛始终盯着悦心的身后,悦心并没有太在意,慢慢的悦心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那两个人的气息很轻,也很微弱,再然后悦心感觉到那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她闻到了这两人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香味,所以悦心认为身后的这两个人,一定是女人,她以为这个两个人是冷凌月的朋友,于是打算听她介绍。

  “悦心!”

  谁知这两个人竟同时叫出了她的名字,悦心顿时感到诧异无比,又觉得这两个人的声音很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冷凌月用手按住悦心肩膀,悄声道:“悦心。你转个头去看看他们是谁?”

  悦心听后,缓缓的转过身,她看到的这两个人,这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张玉兰,另一个是张青梅,两人都穿着一身干净质朴的白衣,脸上都描着淡妆,张玉兰的头发全部盘在脑后露出额头,她的额头上绑着一个银色丝框,两个耳环摇摇欲坠,如两颗细小的米粒,她的确是一个美艳又偏向成熟的女人。

  张青梅绑着两条长辫悬于身前,除此外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给人的感觉就像她是一个干净又清纯的女人。

  悦心看到是两人,顿时惊讶得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眼眶周围慢慢的变红,张青梅激动的上前一步,却被身旁的张玉兰拦下,只听张玉兰缓缓道:“悦心。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久别重逢,本是喜事,但我们见面就要向你说一件非常糟糕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悦心听了她的话,顿时呼吸变得急促,两眼眨的飞快,张青梅上前拉住悦心的双手,对她讲道:“悦心。我们的娘在去年过世了,她,她还那么年轻就……”

  悦心两眼紧盯着正哭泣的张青梅,似乎她也不太相信,她也不愿意接受。

  “你刚才说,我们?”

  张玉兰又道:“悦心,这是真的。我们是来完成娘最后的遗愿。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你姓张,你叫张悦心!我知道,你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你想想,我们腿上都有同样一块儿胎记,那胎记是自打娘胎出来就有的。如果到现在你还不太相信,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悦心听后没有再说话,她很犹豫的望着张青梅张玉兰,冷凌月很是欣慰的看着悦心柔声道:“悦心,你还不快跟你两个姐姐相认。你们三个人的故事你的两个姐姐已经告诉我了,她们两个找你,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你难道都不感动吗?”

  张玉兰接着道:“在这偌大的世界里,找一个人并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特定的人。虽然每一次的找寻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我并没有气馁,我坚信只要心中不断念想,就能指引我找到我要找寻的那个人。这念想,就是爱的力量……”

  张青梅泪眼婆娑的看着悦心,言语哽咽的说着:“我以前总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爹娘最疼我,宠我。现在我也是要当姐姐的人了,我要向自己的爹娘那样去宠我疼我的妹妹。”

  “妹妹,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肯原谅小时候我们对你做的种种不好的事。你还没有释怀?”

  三人都在等待悦心的回答,但她似乎并不想回答。她不断的后退,想要离开这里,冷凌月急忙将她拦住“你怎么了悦心?”

  她神情慌张,不想再与三人有过多交流,“我,我不认识他们!”

  这话一出,让三人吃了一惊。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苍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的手都互相搭在对方的肩上,他们有说有笑,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惬意。

  “许兄弟,交你这么个朋友,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我很欣赏你赋诗作对的本领,很想和你夜夜高歌论酒谈尽天下大事。”

  许忧听着林汇的话,笑了笑,摇头道:“此诗不过是我游历北方听来的,并非是我所著。我作的那些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急墨催笔,算不得什么大才华,想想屈原吴均陶渊明。我实在是自愧不如……”

  许忧只顾着与林汇说话,没有注意到宅院里还有其他的人在,许忧看着张玉兰张青梅两人的眼中含泪,并让开一条道路,许忧这才看到冷凌月身旁站着的悦心。

  顿时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疯跑过去,紧紧的抱住悦心,几乎是把他锁在了自己的怀里,生怕她离开。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这一年的时间到底去了哪里?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

  悦心本想伸手去抱住许忧,可才刚伸到了一半,手又颤抖的放了回去。

  许忧见悦心没有出声,以为是自己将悦心抱的太紧,让她难受的不能说出话,于是急忙的松开悦心,悦心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而许忧的眼里也装满的近是悦心,世界一下子又成为两个人的了,周围的一切全都没有了声音,只剩下两个人在轻言细语。

  悦心低压的声音娓娓道来:“一年我观山色,听风雨。以谭为镜,结草木顽猴为友,偿遍果林之食,赏四季更替,我开始怀念山中那份宁静。独属于我的那份宁静。也许世俗,早已容不下我了……”

  许忧看着悦心哽咽地说着:“一年光阴如梭,如白驹过隙,指尖化雪。时间总是走的不留情,但在每一个日夜,我无时无刻都在牵挂着你,念你身在何处,念你保暖饥寒,梦见你独自伤心流泪,顿时心中难受,夜里不知惊醒过多少回。这一年我苦练剑法,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总是躲在别人身后,我要站上前来,去保护我爱的人!”

  悦心用颤抖的手去摸着触摸着许忧的脸庞。他的确削瘦不少,面色也差了不少。

  他少了从前的几分的书生气,多了几分行走的江湖侠客风范。

  悦心看着周围的人,张玉兰张青梅冷凌月她们都是爱悦心的,悦心也能感受得到。也许这一年她还没有从以前的悲痛中走出来,她依旧活在失去亲人,失去朋友的阴影里,她不停的摇头,不断后退。

  “对不起了,各位。我失去了太多,我不想再痛苦再失去了……”话完她最后看了看众人一眼,便寻门而去,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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