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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赴灵山 为爱心忧焚

江湖岁月印吴钩 满乡之鹰 3290 2024-07-06 09:58

  灵山位于广西东部,南岭西侧的一处山坳,四周群山环抱,山高林密,水秀山青,山坡上长满了荔枝树,此时,红艳艳的荔枝垂挂枝头,象一团团火。

  灵山的荔枝肉嫩汁多,鲜香爽滑,当年杨贵妃为吃岭南荔枝,唐明皇不惜千里驱驰,车马劳顿,只为博得美人欢心。

  此时,陈香兰却正在为史一氓的伤势忧心忡忡,心急如焚,眼见史一氓脉息渐弱,呼吸渐轻,一刻也不敢耽误,拍马在灵山脚下到处狂奔,好在灵山不是很大,灵山山庄所在山坳紧邻大道,不是十分隐蔽。

  陈香兰打马直入山坳,在一个木制牌楼前飞身下马,将史一氓粗大的身躯扛在肩头,径直走到庄门前,见庄门紧闭,伸手“啪啪”狂拍,不一会儿,一个头绻圆髻,身穿布衣的小童打开庄门,稚声稚气地问到:“请问你们找谁?”

  陈香兰也不答话,大踏步闯入庄内,边走边说到:“快去叫你的师父韦清秋出来,这人快不行了。”

  那小童飞身抢在身前挡住去路,一脸不高兴地说到:“你们怎么往里闯呢?师父让我看好庄门,你们硬闯进来,不是又让师父责罚我吗?再说了,我师父正在睡觉,吵了他老人家的好梦,你们别想治病,总得等他老人家睡醒吧。”

  陈香兰问到:“几时睡醒?”

  小童道:“申时方醒。”

  陈香兰一听急了,大叫到:“不行,你快去喊他出来,我们不能等。”

  小童把嘴一撇道:“你是谁呀?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师父睡觉连我们都不敢打扰,何况你们?再大叫大嚷我可生气啦。”

  陈香兰见小童一脸的倔强,知道难缠,想到有求于人,绝对不能先得罪这里的人,当即笑道,“你是谁呀?”

  那小童把脸一扬,一脸骄傲地说到:“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这么着吧,你先告诉我这人怎么了?或许我就能救他。”见陈香兰一脸的怀疑,补充说到:“你信不过我?那好,只有等到申时,这个人是死是活我可不管,我师父绝对不会提前醒来,你可别后悔。”

  陈香兰急问:“为什么不能提前醒?”

  小童见陈香兰这样问,脸上顿现得意之色,道:“我师父睡觉向来有个嗜好,午时必到后山顶山洞中安睡,后山是灵山派重地,除了掌门人允许,谁都不能上去半步,否则,剁脚断手是轻的,走不走得出来都难说,我可劝你,不许乱跑啊,否则有你后悔的。”

  陈香兰登时来了气,说到:“我要是一定要去呢?”

  小童冷声一笑,道:“哼,上去容易,可能不能活着下来却未可知。”

  陈香兰奇道:“为何?”

  小童白楞了陈香兰一眼,显然是嫌陈香兰问的太多,语气颇不耐烦地说道:“师父使毒的功夫天下无人能敌,他睡觉时,山坡上到处都被他老人家布上了毒药,不知道哪块山石树叶有毒,神不知鬼不觉就沾毒上身,小命就没了,擅闯后山者,我师父是绝对不会施以援手的,这回你听明白了没有?你还去不去呢?”

  小童的表情顽皮可爱,却又透着古灵精怪,陈香兰虽然焦急万分,却知小童所说定非虚假,她曾经听爷爷说起过韦清秋,知道那是一个怪人,不但性格古怪,用毒解毒也与常人不同,当下不敢乱动,平声静气地说到:“那有劳小师父帮忙瞧瞧,能否缓解毒药扩散,挨到你师父醒来如何?”

  小童眼睛一翻,露出雪白的白眼球,撇嘴说到:“这还差不多,凶巴巴的谁怕你?把他放下,把伤口揭开。”

  陈香兰哭笑不得,只好把史一氓放倒在一块大石头上,翻过身去,撕开后背衣服,只见伤口处已然化脓,肿得大如馒头,乌黑发紫,散发着腥臭之气。

  小童惊叫一声道:“怎么送来这么晚?没救了,快背出庄去,别死在这里,免得影响本庄的声望。”

  陈香兰心头一惊,顾不上和小童计较,一心牵挂史一氓的伤势,急低头看史一氓,见史一氓呼吸微弱,脸如死灰,眼泪瞬间涌出眼眶,“噼噼叭叭”滚落到史一氓的身上。

  那小童瞪着狡狭的小眼睛看着陈香兰,陈香兰目光一瞥之间,见小童似笑非笑,登时知道是小童在故意吓她,大放宽心,有心捉住小童教训一通,却又怕韦清秋真的不管不顾,只好忍住怒火,抹干眼泪忸怩说到:“我知道小师父古道热肠,心地善良,技艺高超,不会见死不救,是不是?”

  小童边用手指刮脸边说到:“羞不羞死人?那么大的人还知道哭鼻子,你不哭啦?”小童毕竟孩子气,又久居深谷,天真灿漫,见陈香兰夸了自己,当即喜形于色,不忍再吓陈香兰,咧嘴笑道:“姐姐过奖了,虽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真心夸我,但我爱听,你离远点,别又吓得哭鼻子,让我瞧瞧。”

  不等陈香兰躲开,小童伸手把陈香兰推到一边,陈香兰顿时来了气,举手要打,小童立即梗起脖子翻脸说道:“你打你打,你敢打我,我就让你的男人没命。”

  陈香兰慢慢收回手臂,突然觉得这个小童刁蛮任性,与自己极为相象,心中顿起亲近之感,笑着说到:“我吓唬你玩呢,你还当真了,小师父,有一点你说的不对,这个人不是我男人,我没男人。”

  小童故意脸现不解之色,眉头微皱道:“那这个人是谁?如果与姐姐不认识,我就不管了,赶紧抬走。”说罢向一旁闪开。

  陈香兰看出这小童是故意在气她,也不再生气,无可奈何地笑着说到:“这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样成了吧?小师父,你就别耽搁了,人命关天的。”

  小童见陈香兰初时凶巴巴,现在服软,心头登时高兴起来,看了看史一氓背后的脓包,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打开摊在石头上,拣了一枚钢针猛地挑向脓包,只见腥臭难闻的脓血涌了出来,露出没入肉里的毒镖。

  胡清风的毒镖是桃花坞历代谷主自创,比寻常梭镖又小又细,入肉即没,深可附骨,上面浸着桃花坞独有的桃花毒,当初桃花坞主人见桃花明艳多姿,风姿绰约,深受世人喜爱,多用来形容男欢女爱,郎情妾意,偏巧那位谷主情场失意,归隐桃花坞,对情和爱正充满了憎恨,便觉桃花有毒,又想到世上凡是娇艳不可方物之物,必内藏蛇蝎之毒,所谓物极必反,更觉桃花乃是祸水流毒,一气之下,将桃花全部打落,清扫成堆,埋入土中。

  不想第二年春天,埋花之处居然寸草没生,那位谷主感到奇怪,投放虫蚁于其中,虫蚁一触即僵,即而蹬腿而死,也是那位谷主是一个有心之人,灵机一动,既然毒性如此之大,何不用来浸润梭镖暗器,当下采土入筐,提至内室,经过数年的琢磨,终于知道是桃花谷的水土中一种特殊的东西与桃花腐化的水汁反应之故,遂研制出解药,传延至今。

  小童待脓血流得差不多了,又从囊中取过一把剃骨小刀,陈香兰急忙问到:“你要干嘛?”小童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到:“你看着就知道了,还怕我伤了你的相好的?”说着话,伸出剃骨小刀慢慢割掉腐肉,起出梭镖,仔细看了看镖尖,说到:“江南桃花坞的桃花毒的确不同凡响,还好,你相好的体质不错,毒散发得慢,再晚一个时辰,毒必攻心,岂有命在?”

  陈香兰见小童罗里罗索,一口一个相好的,气得心里痒痒,却又不敢得罪这小童,生怕这小童耽误时间,催促到:“小师父,快治病吧,他可不是我的什么相好的,你可不能乱说,既然已经晚了,那就请小师父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小童眉毛一扬,虎着脸道:“是你治还是我治?是我治的话你就少说话,是你治呢我就走人。”说着话起身要走。

  陈香兰本也是刁蛮任性,恣意妄为的人,从来都是她让别人难堪,今天反倒让这个小童治得毫无脾气,只得苦笑道:“行,你治,你治,我不说话。”

  小童不依不饶道:“哎,这就对了,求人办事还是不要凶巴巴的好,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陈香兰越发觉得小童罗索,但又不敢多说话耽误时间,只好强忍住不说话,哪知这小童没完没了,抬眼盯着陈香兰问:“你当真不说话了?那怎么能行?我要你说话你必须说话,不要你说话你就不能说话,记住啦?”

  陈香兰当真一点脾气也发不出,她知道韦清秋怪,没想到调教出的徒弟也是这样难缠,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当下也不搭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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