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续
不觉已到午时,刚好来到野猪岭,史一氓毫不犹豫,打马离开官道,顺小路直接来到黃子莺和徐进庭所住的茅屋大门前,翻鞍下马,轻叩门环。
黃子莺听到敲门声,一边问“是谁呀?来啦。”一边快步来到院门前,打开院门见是史一氓,一把抓住史一氓的手,一脸的惊喜,拉着史一氓边往屋里走边喊到:“师哥,你看谁来了?”
徐进庭刚好走出屋门,见是史一氓,迎上来一把位住史一氓的手,一脸的兴奋,道:“师弟,别来无恙啊?
史一氓道:“我很好,师哥师姐可好?”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却猛然停在了门口,只见性空方丈端坐桌边,不由惊讶地扭头看着黃子莺和徐进庭。
黃子莺笑莹莹说到:“师弟,我来介绍,这位是性空方丈。”
话音未落,性空方丈起身笑道:“真是机缘巧合,阿弥托佛,少侠原来是自己人,别来无恙否?”
黃子莺和徐进庭闻听此言,脸上均现诧异之色,互相对视了一眼,史一氓知道性空方丈是天地会的人,不日将刀兵相见,故不想和性空方丈说话,但已经朝面,不得不带笑寒喧几句。
“这不是性空方丈吗?真是有缘,不知方丈来此有何差遣?”
性空方丈笑道:“何言差遣啊?贫僧无才无德,只是老友叙旧,想不到少侠和徐黃伉俪居然是同门,少侠这是去往何处?”
史一氓微笑言道:“闲来无事,想访访故交,方丈因何而来?”
性空方丈笑道:“贫僧云游四方,虽担着住持名号,却是四海为家,今日路过此地,想起徐黃伉俪仙居于此,故来探望,不想得遇少侠,少侠愈发英武啦。”
史一氓“哈哈”一笑道:“方丈事务繁忙,难得有此闲情,气色越发硬朗了。”接着转向黃子莺,道:“师姐可有吃的吗?给师弟打打尖。”
黃子莺笑道:“没有谁的也不能没有你的,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杀鸡。”
史一氓道:“徐师哥,你快坐,陪方丈聊会儿,我去帮师姐杀鸡。”
性空方丈看着徐进庭,道:“你这位师弟可是少年英雄,那天亮了一手弹指功夫和轻功,着实不浅哪。”
徐进庭显然也不是很想和性空方丈聊天,微微一笑道:“方丈过奖了,不过,我这位师弟得到家师的真传,确实非同一般。”
性空方丈道:“不知道你这位师弟要盘桓多久?”
徐进庭看了一眼门外,道:“看情形是路过,不会长住的。”
性空方丈道:“那样最好,不知道我和你说的事你可否答允了?”
徐进庭道:“家中一切事情均由内人说的算,还是让内人和你说吧,方丈请移步屋外,边喝茶边聊。”
性空方丈脸现不悦之色,起身走到院中,负手站在院中向后面的山上望去,好一会儿才坐下。
这时,史一氓正在帮着黃子莺炖鸡,史一氓悄悄问到:“师姐,性空方丈来做什么?”
黃子莺扭头看了看院里,见性空方丈和徐进庭边喝茶边说话,小声说到:“听说城里围剿天地会,天地会的头领们想在我家藏身。”
史一氓顿时一愣,急问:“你们同意啦?”
黃子莺道:“没有啊,窝藏要犯那是杀头之罪,我们和天地会又没什么交情,可是,看情形似乎不答应也得答应。”
史一氓更是一愣,问:“为什么?难道他们还硬闯不成?”
黃子莺笑了笑,道:“我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的,你别管。”
史一氓道:“势必会有一场打斗,那你们怎么办?”
黃子莺道:“我们商量好了,先假意应承,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放火烧房,偷偷搬走,你快出去,吃过饭马上走,免得性空起疑心。”
史一氓起身来到院中,给马续了草料,大师兄当年卖给他的这匹瘦马已经膘肥体壮,英俊挺拔,十足一匹宝马良驹,见史一氓走来,抬头打着响鼻,伸头在史一氓的手上蹭了蹭,欢快地移动着四蹄。
不一会儿,黃子莺喊到:“进屋吃饭了。”说着话,端着一盆炖好的鸡肉和一盘素炒山药走进屋内放在桌上,并迅速盛了四碗白米饭,冲性空方丈说到:“家里只有山药,有点慢待方丈啦。”性空竖掌稽首,道:“阿米弥托佛,出家人素菜淡饭足矣,从不挑剔。”
史一氓记着黃子莺让他吃饭走人的话,因此,很快吃完饭,冲性空方丈一抱拳,道:“方丈慢用,晚辈急于赶路,先走一步啦。”说罢起身出屋,牵马来到院外,飞身上马,骑上大道,很快来到了卧龙谷外。
卧龙谷尚留有打斗痕迹,史一氓勒马来到祁心怡给自己疗伤的地方,驻马观望,心潮难平,仿佛又看到祁心怡忸怩羞涩、温柔可人的样子,一股暖流慢慢从心底升起,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史一氓才猛然回过味来,只见芳草萋萋,青山犹在,却已物是人非,芳影不存,难求一面,顿时不由愁眉深锁,失落万分,刚要提缰入谷,却又猛然想起山后的那座破庵,或许祁心怡正与她的父亲坐在庵中焦急地等他也未可知,当下,不容犹豫,摧马从谷侧小路直奔破庵。
到得庵前,却见庵门紧闭,一把锃亮的铁锁把门,显是一把新锁,庵前石阶上无有杂尘,显是被人清扫过,难道庵中尚有人住?莫不是心怡在等我?
史一氓胡思乱想不由心中一阵窃喜,难以抑制,兴冲冲下马,刚要敲门,却猛听得卧龙谷的另一侧有几匹马顺着山梁后面的小路奔破庵而来,动作不是很快,史一氓急忙把马牵入右侧树林,藏身树后,透过树叶的缝隙向外张望。
只见四匹马停在庵前,马上跳下四人,正是天地会舵主秦剑南和张凌风、陆长平、刘明,刘明上前打开门锁,四人牵马入庵,庵门关闭,哗啦一声上了闩。
史一氓见斜日西垂,天黑前已赶不到祁门镇,担心被天地会人员发现,轻手轻脚牵马出林,百米开外飞身上马,回到大道,猛然想起师哥师姐的安危,刚才没见到性空方丈,也不知道师哥师姐脱身没有,心头一阵着急,不及细想,打马回程。
远远只见野猪岭浓烟滚滚,史一氓急奔近前,见已是人去屋塌,遍寻瓦砾,师哥师姐已不知去向。
史一氓怅然若失,心内茫然,遂信马由缰,眼见红日西沉,天光渐暗,遂打马狂奔,寻一户农家借宿一夜,第二天,史一氓早早起程,直奔祁门镇。
临近傍晚,史一氓已来到了祁家客栈门前,却见客栈大门紧锁,灯光全熄,门前石阶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显是已经停业许久,史一氓心陡地一沉,再也不知道去哪找寻祁心怡,胡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自是长吁短叹,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