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夫

听风阁(2)

  “多谢娘子夸奖。”

  “……”

  继续往下测量,动作迅速麻利,手指划过臀部,他的身躯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金枝指尖顿了顿,故作无事发生。

  她低头查看尺寸,假装漫不经心,随口提到:“母亲对杨大厨不满意,叫我另寻一位糕点师,我想了一夜,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始终拿不定主意……”

  “嗯,娘子昨晚提过此事。”尚如期回道。

  “是呀。”她伸进广袖中,寻到他的手,仿佛握住一块冰,她深深拧眉,说道:“夫君比我更了解母亲和二弟的喜好,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尚如期答:“没有。”

  音落,只见她满脸愁容:“这可怎么办才好?倘若此事办不妥,母亲会不高兴的。”

  她松开了手,反被握住反剪在后腰处,尚如期俯下身来,眸子深深凝着她。

  “二弟回来才是尚家最大的喜事,旁枝末节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娘子大可按照自己心意去办,母亲不会不高兴。”

  金枝微怔,心脏泛疼得厉害,她在强压下成长,也曾得到过鼓励,却都是鼓励她争取赢,鼓励她出人头地。

  她那转眼消失又深深刻在脑海里的二十多年时光,从来没有随心所欲,心意随我的时候。

  忙忙碌碌半生,最终落得个客死他乡的结局。

  “……好。”她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腿很长,很直,只是被长袍遮住,属实有些暴殄天物。

  隔天,苏裁缝收到一张图纸,展开后,再度令他大吃一惊。

  “这又是你家少夫人梦里头梦见的?”

  银心回道:“是啊,少夫人昨儿个晚上又梦见一群人,金发碧眼,穿着图上的衣裳,他们告诉少夫人,这叫,叫西……砖,装,对,就叫西装。”

  “西装?”

  “是的,那些人住在西边。”

  西边?

  苏裁缝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西边那个国家穿的是这种样式的衣裳,回过神后惊了一跳。

  这不是少夫人的一个梦吗?

  ——

  昨日金枝将鸳鸯铺子的糕点送了一些去西院,孟氏尝过以后,大为惊喜。

  “什么!居然是鸳鸯铺买来的,莫要诓我,鸳鸯铺的糕点味道我是知晓的,做得不合我心意,并非这般美味。”

  金枝一脸欢笑:“母亲,当真是鸳鸯铺子买的,您瞧这食盒上画的就是鸳鸯,只不过……”

  她停顿下来,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孟氏追问。

  只听她咯咯笑,十分开朗:“糕点是鸳鸯铺的没错,只不过并非市面上那些糕点,这盒糕点,是鸳鸯铺的老板亲自做的。”

  孟氏“哦”地拖长尾音,很是惊奇:“鸳鸯铺的老板章向天?据我所知,他可是个商人,庖厨都不曾进过,哪里会做劳什子糕点!”

  闻言,金枝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天镰镇县令,地头蛇的尚家主母都不知晓鸳鸯铺的真正主人,杨风却知道。

  杨风是东院来的。

  看来,尚家主母和主君,是面不和,心也不和。

  孟氏嫁进尚家,一辈子都被困囿在后宅之中,她能掌握的,只有尚家表面上的东西。

  真正经商,掌握尚家命脉的,是东院!

  “哎哟,是儿媳认错了人,旁边的大婶告诉我,他就是鸳鸯铺的老板,想来她是眼花,不过是个新聘来的糕点师罢了。”

  她仔细端详食盒中的糕点,卖相上佳,味道也深得孟氏赞美。

  是否是丰恂做的,她并不知道,只是顺着孟氏,随口忽悠罢了。

  “品相、口感都是上乘,母亲若是喜欢,儿媳改日再去鸳鸯铺子买一些来孝敬母亲。”

  孟氏瞪了她一眼,不满道:“你怎的这般死脑筋?不是叫你把杨大厨给换了,从府外另寻一位糕点师,眼下不就有一位现成的。”

  她微微拧眉:“儿媳愚笨,不知母亲指的是?”

  王妈妈看不下去,直接给了白话:“夫人的意思,是要少夫人把鸳鸯铺子的这位厨子请进府来。”

  下了鱼饵,鱼咬上钩。

  她没有立即答应,反而满脸为难:“可是,这几日鸳鸯铺子正在做大酬宾活动,忙不过来,恐怕章老板不得答应放人。”

  孟氏好似听了个笑话,极为不屑。

  “什么大酬宾,还能比我儿子的宴席更重要?整个天镰镇,没有不肯给我尚家面子的人,你尽管去寻那糕点师来,章向天不敢不放人。”

  霸道,威风,不容置疑。

  若是平常人,定要被她震撼一番。

  只不过在她眼里,孟氏的高傲和自信都是虚假的,不堪一击。

  但她不会戳破,只会配合,低着头,表现得十分乖巧。

  “多谢母亲指点,儿媳这就去办。”

  走出西院,她抬头望天,阴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压下来。

  银心好奇也看了一眼,天上什么也没有,便问道:“少夫人,我们现在去梅园吗?”

  “不。”

  她叹了叹气,若有所思:“你去将杨侍卫叫来。”

  “杨侍卫就在竹园……少夫人,您不去梅园,也不回竹园?”

  金枝嗯了一声:“我就在此处等着,对了,你去找杨侍卫,记得避开少爷。”

  银心走后,她在西院不远处的湖边踱步,秋风萧瑟,所幸她一向耐心极佳,等到了人来。

  只不过来人并不是杨风,而是尚如期。

  月白宽袍,风度翩翩,绝世而独立,仿若拂过湖面,飘飘然降落人间的谪仙。

  “夫君?”她自觉走过去,离他半步之遥停下:“天气这般冷,你怎么出来了?”

  尚如期瞧着她,嘴角挂着一抹笑:“娘子为何在此处?”

  她撇开脸,指着湖面:“看风景呢,风扶柳,人相迎,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巧的是,此湖也叫西湖,她便引用苏轼的诗句蒙混过关。

  可惜尚如期对西湖毫无兴致,凝着她的目光愈发幽幽深邃,白净的小脸被冻得通红,依旧一脸兴奋地喋喋不休,他真想封住她的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平平无奇的西湖,硬是被你吟出一番韵味来,想不到娘子竟这般有才华,往日倒是没瞧出来。”

  金枝哽住,随即爽朗笑出声:“多谢夫君盛赞,不敢当,不敢当啊!”

  余光觑向他,薄唇微微勾着,魅惑众生。

  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摊开,掌心纹路清晰,手指修长,骨指分明。

  低沉的嗓音融在风中,他笑着哄道:“娘子若是看够了,随为夫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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