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何处是归途?
人,一旦看破红尘,远离尘世的一切烦恼,心若止水,自己静静地闭上眼睛也就是这么一档子的事。人生只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在人生的舞台上扮演自己的角色。有人叱咤风云,有人浑浑噩噩,有人默默无闻,有人轰轰烈烈……当你睁开眼睛,满眼都是风雨萧萧,电闪雷鸣,野火焚烧,冰雪覆盖,只要意志坚强。所以说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只有放下,提的起,所谓恩怨情仇,这也是一种永远的,最心安理得的释然。
李双喜她真的疯癫了?其实自己心知肚明。她生活在那个时代,生活在那个家庭。她也是逼迫的。一个埋藏她心中多年的秘密,水到渠成之时,谁也不愿意抖出心中的不悦和苦楚。
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与黎家的丑事终于真相大白了。对于黎君茹来说,她是感觉是多么的耻辱,她无颜面对心仪已久的男友。她左思右想,她绞尽脑汁,她永远也想不通,过去也成现实!谁也改变不了事实的存在。她,苦苦地挣扎,苦苦思量,最终自己脱离红尘,远离尘世的喧嚣与烦恼,只有皈依佛门才可以解脱一切,让自己在佛门净化一份悲伤的心灵。
李双喜,只因那场的失足,她心中永远没有忘却那年的一场噩梦。这场梦在她脑海里埋藏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内的日日夜夜,她忏悔过,沮丧过,彷徨过,一切都无法弥补心中的创伤和悲恸。她远离了家乡,远离了家人,独自来到梵净山,指望用自己的丑恶心灵去换起女儿的原谅和理解。她始终也没有忘记过去的不该发生的故事。她用自己的行动和真心的忏悔过得不到黎君茹的原谅,可是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她孤独与自卑,苦熬时光,她头发花白,旧日的芳华,姣好的面容已经爬满了皱褶。她逐渐地,时时刻刻地在折磨自己。让自己忏悔,她似乎变成了疯子。当她不远千里之外,歪打正着地来到了梵净山。当她来到这一片净土时,自己已经是筋疲力尽,连立足的劲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幸好,被巧慧太师专心施法后,她才转危为安。李双喜在巧慧太师之处,修身养性,通过巧慧太师点拨,她终于醒悟。一切都是过去,一切都是天意,她得不到女儿的原谅和理解,只有返回那充满着厌恶的庭院了。
那天,李双喜在巧慧太师的陪同之下,沿着归路下了山。从此告别了这次母女相见,母女的倾诉。
阮家,隆冬季节,院子里飘着雪花,在北风呼啸的阮家显得是那样的落幕和萧条。
双目失明的阮江杰,他在家中,无时无刻地不在折磨自己,幻想这些都是一场游戏,一场虚化而已,可是什么都不是。
世上的人,所犯的过错都是一场游戏吗?
阮江杰,本是一条好汉,因为自己所犯的错谁又为他买单!
天地昭昭,与谁说去?
呆坐在院子里的他,已经是心灰意冷,他失去光明的眼睛,就是给他最好的惩罚!他没有埋怨,只怨自己当年没有把握好人生,造成了终身大错。想弥补,想洗礼,只有时间的考究与历史,才会淡化他所犯下的罪行。
虽然他双目失明,但耳朵特好使。他聆听阮家大院的一切动静,这是他归于心静的最好办法。
谁?阮江杰突然间站了起来。这声音如一口洪钟,打破了庭院的宁静。屋内的阮来沅闻声走出,他四周扫视,寂寞如初!
爹,你进去吧?外面不太安全,加上又在下雪,还是进屋去。阮来沅转过脸告诉父亲,此时他站起来摸进了大堂内。
来沅,刚刚好像院子里有一种声音,与众不同啊!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爹,那是阮家院子里一棵大槐树上的积雪,经不住下雪的积压,才把枝头的树枝压垮了发出了声音。阮来沅为了不让爹引起怀疑,他故意编出了一句谎言。
这是李双喜回家的声音。李双喜没有直接来到大厅来看阮江杰,而是直接走进了西厢房。阮来沅帮父亲生起了木炭火炉,并告诉他,院子里下了好大的雪,天气特冷。他悄悄地来到了西厢房。
娘,你回来了?
嗯,你冷不?李双喜淡淡的问着。
不冷,冷的人一定是你,天下这么大雪,一路北风吹着,看你的双手都已经冷成了红萝卜似的,你衣服单薄,娘,我去取貂绒来!阮来沅说。
不!我不冷,我心似一团燃烧的火炉火,这儿热乎乎的。天这么冷,你应该去照顾你那可怜的他吧!李双喜用掸子掸去衣服上的细雪花。
我帮他生起了火,他刚刚似乎听到了你进院子里的脚步声,我骗过他了。如果没有事,我去照顾他吧!
嗯,李双喜点点头,她换上了干净的鞋,脱掉了外衣,坐在梳妆镜前。她仔细端详自己。
双喜,你已经老了,老的不像人了,头发花白,虽然子女已经长大成人,可是我已经不是我的,我决定去……她自言自语地说。站在门口的阮江杰,他摸进了卧室。
双喜,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呢?你这次去了哪里?走的好匆忙,连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儿子来沅告诉我,你是晚上走的,一走就是半年多,你心中还有我这个瞎子吗?阮江杰气愤的说道。
够了,我不想再提此事,一切都让它过去吧!李双喜对他没有好脸色。
什么意思啊?什么事让你如此伤心?什么事都让它过去?阮江杰问。
你出去!你出去!我刚刚回家,你什么都不问,你关心过我吗?天下着大雪,北风寒冷,滴水成冰,呵气成霜,你问过我冷不冷,我就知道你埋怨我,不喜欢我,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李双喜倒在床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们到底要干嘛呢?当下,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了,爷爷走了,弟弟死了,爹双眼瞎了,还有什么好争吵的,在这世界上,如果不是你们所做的好事,阮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我没有埋怨,我不后悔,我选择了阮家,我永远是阮家的人。阮来沅说完气轰轰的走出了西厢房。
儿子,你回来,你要去哪?你千万别去干傻事!万事天意,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即使我们相互苟且地活着,只有过一天是一天。在没有闭上眼睛的那一天,我们还是阮家的人。李双喜说。
说这些有什么用?家破人亡,阮家败落,这都是阮家所承担的。我虽然失去了光明,但是我还是不忍心,忍不下这一口恶气!我要生存,我要阮家重新兴旺发达起来。我要用真功夫,把自己的一双眼睛调理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相信阮家列祖列宗不会看到当下阮家就这样败落下去!苍天啊,大地啊!我阮江杰究竟是得罪天庭哪路神仙!
阮江杰撕心裂肺的呐喊,把整个院子里的雪压的枝条都微微颤动起来。
庭院深深,一场呐喊后,写满了整个院子里的宁静与寂寞!
屋外,雪仍然在飘飞,整个天地间银装素裹,一片洁白的世界。
坐在西厢房的窗户下的李双喜,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一切心事都付于这忧伤的泪水里。
夜幕降临,屋外仍然保持着白。随着夜越来越深了,院子里稀疏地亮起了灯。淡淡的灯光下,也是那么的静谧,整个阮家已经热闹不再,灯火阑珊不再。
躺在床上的阮来沅,他心若静水,房间里静极了,就连自己跳动的心音也听得清清楚楚。他闭上眼睛,追忆昔日的点点滴滴,他不禁泪流满面。
当晨曦初露,天特别的亮的早些,那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就是一片洁白无瑕的缘故。
院子里的树枝披着长长的白色,倒东歪西的犹如披头散发的少女。虽然全身素妆出镜,但寒冷如冰竿子深深地划在肉屋内,是那么的刺痛,那么的寒冷。院台上也不例外,早已铺上一屋厚厚棉絮样,屋檐上倒挂的银笔,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阮江杰的身边已经生起了木炭火炉,阮江杰从位置上猛地一个金斗转身,他运起内功,正在练习所谓的“阮氏拳法”。
爹,不好了,娘不在了!阮来沅这么一喊,阮江杰根本没有停下自己才运功。十几分钟手脚功夫后,他气归丹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随她去吧!
不,她刚刚疯癫病好转,有可能她又犯了,不然,外面雪一直在下,娘出门,肯定是一去不复返的。这一出去又是多么的危险。走到哪里,哪里都不是磁味!爹,你让我出门找娘回家?阮来沅扑通下跪央求说道。
不,你要是再走了,整个阮家上上下下四十几口,现在就单单剩下三四个人,叫我怎么不心寒?
阮来沅听到父亲这么一说,他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哔哩啪啦掉个不停。
爹,我娘身体不太好,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娘冬天最快冷,以前都是佣人一早就生起木炭炉,脚下踏的,手里提的都是不离,现在这么冷的天,她出去肯定是必死无疑!或者她永远不会来回家了!阮来沅说完,他双腿打抖,似乎已经站不稳了。
儿子,你的意思是?阮江杰问。
我要去寻找她回家,这阮家才是她安稳的处所,安稳的家。
阮江杰,他边听边流下了泪水,他摸到院子里大门口,仰天长叹!
苍天啊,还我阮家幸福来!
阮氏父子俩站在院子里大门口,一个唉声叹气,怨天尤人;一个默默地咬着牙关,下决心再次要去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