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沂心满意足的一通胡侃下来,纯是回味了一番大学那种宿舍夜话的感觉,记忆中一些大白话,一些被防微杜渐的游戏中好听的台词也照搬来忽悠,将一众人听的如鸡啄米一般附和。
夜已深,人终散。
昕沂并非善忘之人,第二天白天,还是唤了霜儿,回头重走了次自己觉得意外的路途,结果还是挺符合自己的猜测,就是一个双层天然溶洞顶上破了个小洞,才导致了自己摔个跟头。
霜儿初见似乎也挺意外,观察一番后,再唤来一批学员扩宽第一层洞口,霜儿她自己领头,昕沂跟十多位学员随着她下来查探一番,中间这层确实是生长着一批野生曼珠沙华,因着未到花期,就都是环绕着下层洞口,洞口挺大,遮盖不住。
昕沂往下层洞口丢了个石块,好一会才听到入水的回响,这下就没必要再探险了,最下层应该挺高的,而且下面明显是地下水道,这里本就距离水源不远,产生个天然溶洞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前世的昕沂又不是没探过溶洞,实在没什么兴趣继续探究。
霜儿倒是无所谓探险不探险,在昕沂丢石头,并探头看第二层洞时还取笑道:“昕哥哥,若上面洞口再大些,你就这么直直坠到下层,哪怕霜儿留你身上的气机尚在,这么深的地儿,岂不是要霜儿大费周章的寻你,以后还是多陪在霜儿旁罢?”
“又想昕哥哥给你弄些新玩乐事儿?”
昕沂打哈哈,众人面前可不太敢应和这调戏,自身气机还是少给这大咧咧的丫头知晓为好。昨晚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应该不会超过半里,医山那么大的地儿,霜儿那时都能感应,自己如今没有萧峰的依仗,属实不好多跟她讨论。
不过霜儿估计也是有些后怕,方才叮嘱了昕沂一句,并不是又起疑心,昕沂转移话题之后就没有再扯到这方面,反而转来转去的摆弄些物事,还吩咐学员东捣鼓西堆砌一番。
昕沂好奇宝宝的看了会,霜儿指挥大家砌石头,感觉像盖棺材板般一个劲的堆,却又不是盖着下方洞口,而是挡着上方洞口,愣是没看懂,忍不住再问道:“这是摆啥阵?”
霜儿回:“哪有,龙爪花喜阴,这上头洞口因为我们需下来,开大了,我砌些片瓦遮头。我等闭林历练尚有许多日子,倒是在它们花期内。若盛开时,倒是热烈的紧,那时再来看,昕哥哥莫要惊讶这花之灿烂哟。”
额,昕沂回想了一下彼岸花的特性,倒也没差,花开时也确实漂亮,这小丫头跟筱竹久了,估计还是觉醒了女孩爱花的天性。不过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彼岸花开,而且这个兆头在后世似乎说的未免有些不详,索性由得霜儿喜欢,反正到时候自己来不来还是两可之数。
无可无不可的习性下,日子就这么缓缓流逝。
此后也没啥特别稀奇事,青林院众位师长和学员自那晚后就没怎么出现。
当然,他们也没撤走,闭林地方虽然大,两个学院的历练都是个持久的事儿,走的久了,偶尔也有遇见过一两次,只是领头便只有金长老,青林院长与其小舅父估摸回归北林城了,想来潘教习确实如实回禀了宁云林,相遇再离开后,听霜儿说,青林院也没有特意围着筱竹院转。
没有掣肘,霜儿更是得心应手的带着大伙东跑西窜,康健令率领一群迷弟们是越苦越开心,昕沂嘀咕这小丫头纯粹就是回味一番使唤人的感觉。
这不,连筱竹这名义上的主子她都没放过,经常拉着她跑去寂静处,美其名曰长老过招,对昕沂也说是帮筱竹练功,实则昕沂偶尔看筱竹公主自香囊拿东西时,曾有随手漏出那大富翁的图纸好嘛,别人看不懂,自己这始作俑者能不懂?
总不能拆自家妹子的台,昕沂终归都听着霜儿指挥,所有的历练,尽力独自完成,甚至还在击败几位流寇时也出了手。只是所用的招式,或者说武技肯定是不会的,都是自己前世的军体拳之类的拳脚,众学员开始有点讶异,这王长老的似乎没其妹强悍啊。
待到月末时分,霜儿严令为免误伤,让大家莫跟随,宣称自家昕哥哥要习练高深武技,给昕沂寻了个空旷地施展亢龙有悔。
昕沂招一出,哪怕隔着林,距离数百米,哪怕看不见招式,一众人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悍,之前所有的疑虑全部变成艳羡的星星。
于是,坐实扮猪吃虎的昕沂,就。。。就更没人理会了,反正这王长老又不仗势欺人,给足尊敬就够了。
最关键的是所有武道相关问题问昕沂也不会答,而筱竹院学员能问的问题,最多也就武师级别的问题,霜儿随便都能解决。大家都知道平素是这王教习管事,知晓王教习的哥哥比她更厉害就够了。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一晃月余,勤奋的各自勤奋。
没了桎梏,霜儿撒了欢漫山遍野的跑,闭林的流寇倒了大霉,整个筱竹院有所得的学员自然不少。
随队八十余人中在长宁便已是武士的仅有三人,如今这段闭林历练下来,算上路程中进阶的两人,总数已经达到十八人,比尚在长宁城学院内留守的十六名武士学员都多了。
哪怕没被师长点出列去击败流寇,可以获得机缘的学员,有心的算算归途所需日子,在年度大比回归长宁城前,还有一个月多上近十天的时间,看如今这晋升武士的比例真心不低,但凡师长所命,尽皆积极向上。
得了机缘新晋的学员,更是不敢懈怠,毕竟整个三代学院,目前来看仅有筱竹院能招来武侯坐镇,恩,虽然霜儿没明说,但康健令这种武师圆满的都毕恭毕敬,谁不知她肯定是武侯,而其余有武侯的学院均是明面上皇室委派而来的。
或许在未知的地方,意图报答三皇子来投靠四皇孙女学院尚有更强大师长,今日有此机缘,如此顺利的迈入武道,只要得过机缘的学员,实在不想因自身不努力,而失去在大树下乘凉的机会。
干劲可以热火朝天,天气也不落后,慢慢的划出了骄阳似火。
一众学员的热情一直在燃烧,只是筱竹院的历练再如何热火朝天,隔个数日,也会返回官道驿站内补给一番再出发,所以有心关注的人,其实也不难看出筱竹院的整体情况。
距离那场小规模清剿战役也过去了近两个月,青林院部分回归北林城的学员,和原先留守学员也是夏练三伏般的刻苦,有心的便发现今日不知为何,沈教习不请自来敲开了宁院长的院长室之门。
宁云林偶尔会捉弄下这亦师亦友的小舅父,但本质上还是尊重的,此刻哪怕有些小忙,看到小舅父来了,也抽个空摆开茶具,陪沈明伟喝茶聊天。
沈明伟占着教习的名义只是为了防止其他皇孙开口要走金长老,实际上在学院里是不师教习之责的。今日来找宁云林,其实也没啥事,纯粹就是看着前几晚这外甥似乎都很晚才歇息,担心他白日里更是奔忙,自己左近无事,寻个由头让他陪着自己说说话,好歹当歇歇。
于是,沈明伟无聊的拿着散落台面上的一些书卷翻翻,便看到了有筱竹院的情况,翻翻看看,忍不住赞了句:“这筱竹院还真是厉害得紧。”
宁云林被九叔祖无意中道破心思后,颇有些不好明着收集筱竹院的相关信息,不过一些日常的探查,作为北林一带的地头蛇,自然也附带着些筱竹院的进展。
宁云林在招待小舅父喝茶,其实手里还是拿着些书信在看的,闻言也没抬头,回道:“潘教习既已禀明那两兄妹身具武侯实力,感知方面自然出众的很,近两个月时间过去,捕上十来个武士流寇有何稀奇。咱们金长老也带出六位武士啦。”
沈明伟本就是没话找话,八卦道:“话说宁老将军说林儿你护着你家四妹,想来当时你也未知筱竹公主招揽了两位武侯吧?”
宁云林抬头看了看小舅父,认真回复道;“我们回返北林后,我细问过九叔祖,那位王长老一眼观之仅有武士实力。九叔祖心念虹首夫人责难之事,急着返回回报长宁,那话儿固然有些落四妹长老的面,不过也只是提醒我四妹学院实力不足,哪怕我徇私漏些好处给她们也难以消化的意思。
九叔祖有那实力,根据事实说些实话而已,倒非轻视他们。
至于那位王教习,彼时真心没注意到有这号人物,其后潘教习再三保证那位娇滴滴的王教习居然有武侯实力,我确实才惊觉需要探探这两位的底细。”
沈明伟顺口接道:“那探的如何?”
“十年寒暑无人问!”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