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唐少橙急忙起身。她轻功施展,卯足气力,以游云门最快的轻功身法临风摆渡向陆陵飞去。一道影子在廊院闪过,快如闪电。
唐秋梨也心急如焚,她手执弯月弓,足尖轻点,以轻功飞燕,向陆陵极速奔去,希望能追上凝云箭,拦下它。
但一切都已来不及,唐少橙与唐秋梨的身法再快,也追不上已经离弦的凝云箭。只在一息之间,凝云箭便会射中陆陵,要了陆陵的性命。
陆陵放在树梢的破云剑,瞬时间挣脱出剑鞘。它在空中极速飞过,径直冲向凝云箭,只是在凝云箭面前轻轻一晃,便是将箭羽剖成两半。凝云箭掉落下来,碎裂在地上。箭羽之危,就此解除。破云剑在空中又是一晃,受了剑鞘感召,自行又飞回了剑鞘。
唐少橙与唐秋梨见此情景,收了轻功,落于地面,各自松了一口气。
陆陵自梨树上起身,伸了伸懒腰,对唐秋梨说道:“秋梨啊秋梨,你说你,右手气劲松了,也不知将箭羽换个方位,射向别处。你这是想谋害为师么?就算要谋害吧,你也不知道找个没人的时候?非得要如此明目张胆么?”
见陆陵打趣逗玩,唐少橙已知方才破云剑出是他故意为之。她收了紧张神情,脸上显得轻松些许。
听完陆陵的话,唐秋梨感叹一声,“师傅,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躲不过这一箭,便是要命丧黄泉了。若是你不幸死在我手,徒儿都做好觉悟,已经想好下辈子在望都峰中了却此生了……”
陆陵摇了摇头,“让你平时好好用功,就是不听。今日可长了记性?这不好好用功,可是会要了人命的。”
“是,师傅。师傅教训的是,徒儿再也不敢了。徒儿必定每日早起,伺候师傅你吃饭更衣。师傅你让我东,我绝不往西。师傅你让我练字,我绝对不敢抓蝴蝶、打蚂蚱。师傅你让我扎马步,我绝不爬树掏鸟蛋。你让我厨房拿饭食,我绝不敢偷吃。师傅……”唐秋梨嘴里一阵叨叨,似有万千话语还未说完。实则是寻些话茬,卡住陆陵,好偷懒不再搭弓练箭。
“还知道你自己平日是什么德性?得得得……别说了。”陆陵打住唐秋梨的话茬。
“师傅,您喝了那么多桑落酒,一定有些醉吧?徒儿这就去给你泡杯醒酒茶。”说着,唐秋梨将弯月弓一丢,急忙轻功施展,瞬息之间便是没影。
秋梨走后,陆陵这才想起,“这丫头,溜得那么快,莫不是为了我先前所说的,练习箭术需三个时辰?她只练了两个时辰,这是要逃了余下的一个时辰?”
“你把她折腾地如此凄惨,她若还强行留在此处,那便不是她的性子。”唐少橙说道。
“如此投机耍滑,确是她的性子。只是练功太过慵懒松散,往后江湖游历,难保不会吃亏。”陆陵说道。
“随她去吧。什么的性子什么样的路途。路是她自己选的,好与坏她都会自己担着。”唐少橙宽慰陆陵。
陆陵点头,应声:“明日我便要离开山门,去往神箭阁主阁石林城。此行我打算一人独往。秋梨的课业,你这做姐姐的就多费心吧。”
“山门之外便是江湖。既不是自家的地盘,不考虑带些人马?”唐少橙关心。
“不了,此行需格外保密。人多反倒不便。我独行石林城,待探得我兄长沙天河下落,营救他出来便是。”陆陵说道。
“可需要我派人在石林城四周接应,若是归途不顺,也好有个照应。”唐少橙建议。
陆陵又是摇头拒绝,“不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又不是一日两日。早已习惯了腥风血雨。既是习惯,又有何畏惧?我先行回房收拾细软,秋梨那边你就先别与她说。不然又要闹腾着与我同出山门。”说罢,陆陵取了破云剑,自梨树上飞身而下,径直离开了后院。
唐少橙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总是隐隐不安,似是陆陵此行,会有些危险。但她也知陆陵脾气,既是说了不要人同行、照应,那便是不要。旁人也无法强行安排。“小心些吧,明日我带秋梨入山给岁岁、小白它们狩猎些野味,便不送你了。”
陆陵点头,“嗯”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半分停下。
次日起早,陆陵肩挎细软,身后背了破云剑,腰间挂了酒葫芦,出了山门。宝马飞泸,昨夜他已经让马厩房准备。他越上马背,策马出山。快马奔腾,在山道上疾驰。马蹄扬尘,迅猛如电,不多时身后的山门便隐而不见。
快马奔腾近十日,陆陵没有多作停歇,径直向石林城奔去。离石林城还有半日路程,飞泸在竹林间穿梭,行走如飞。
飞泸灵耳竖起,不知怎地,一时猛然摇晃着脑袋,马蹄还继续向前奔走。陆陵见状,虽不知何故,却还是勒住缰绳。飞泸急忙收住脚步。马身滑行后,马腿挂住了两株竹子间的绳索,而后竹林间机关乍现。前方三尺处,浮土下沉,出现了一个大坑。
大坑之中,数百把尖刀明明晃晃,看着惊悚。陆陵长舒一口气,幸好这飞泸机警,不然此时便是要命丧黄泉了。大坑露出之后,树林左右两侧,飞来一阵飞刀。陆陵急忙破云剑出鞘,挥舞抵挡。剑与刀相互碰撞,陆陵用破云剑将飞刀一一打飞。
片刻后,飞刀消失。竹林的左右两侧,数十名黑衣弓弩手现身而出,他们头戴蒙布,将数十枝箭羽上了弓弦,而后满弓射出。箭羽呼啸而来,夹带刚猛气劲。
陆陵皱眉,不得已,游云门花引流施展,数十枝箭羽被陆陵的剑招裹携席卷,汇聚一处,陆陵将箭羽旋转,箭羽之中裹携了剑气。剑气先行,飞向两侧树林,撞飞了树林旁搭弓射箭的数人,而后箭羽飞来,将他们一一射杀。
陆陵侧目一看,只见射在地上一枝箭羽的头部。雕刻着火苗纹饰。原来是神箭阁的人,难怪这箭法如此有素。陆陵自知来者不善,轻功飞燕施展,脚尖轻踩飞泸,飞向左侧树林。
他破云剑在手,连出几剑,剑气席卷地上落叶,向黑衣人扑去。落叶在黑衣人的脖颈之处切削而过,登时结果了这十几人的性命。
陆陵轻功施展,又飞身去了右侧的树林。他同样出了几剑,剑气席卷落叶向黑衣人扑去,也结果了数十人。
只是片刻,陆陵便将这一帮神箭阁杀手解决干净。陆陵飞身回到马上,自知这大道必定还有杀手埋伏。他策马,向竹林深处奔去,欲更换小道,半夜进石林城。如此才好避开杀手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