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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泉马车

相思泪落 云生草 2875 2024-07-06 09:58

  艺城一处庄园门前,拥挤了江湖人士近百人。这些个江湖中人,或是手持大刀,或是手握宝剑,或是肩挑长枪,挤挤挨挨,相互闲言,人声嘈杂……一个个,高矮胖瘦,衣着红黑绿白,来自各门各派。他们耐心候在山庄门口,交谈吵闹,却是脚步未动,似是等候些什么。

  一白衣少年背着一口宝剑,闯入人群,也是懵懂。见得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他亦是好奇,追问身旁道友,“敢问仁兄,尔等聚集此处,不离不去,却是为何?”

  大汉应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老弟,我看你一定是外乡来的吧,不知此间规矩。我等候在此处,是为这听泉山庄的悬赏令。”

  少年抬头,见得不远处山庄牌匾,金笔上书“听泉山庄”。他皱眉不解,“大哥,不就是个山庄罢了。能有什么悬赏,值得大伙都候在此处?”

  大汉应声,“小老弟,这你就更不知了吧?这听泉山庄建在艺城不过一载,却已是江湖最大山庄。这建庄之人,财大气粗,也不知是何许人。只知他建庄初衷,原为江湖之中,寻找一人。却不想一手促成这江湖寻人的买卖。这听泉山庄,每月月初放榜,月末收榜。以重金悬赏寻人为基,不过一载,已成了这艺城响当当的大庄园。江湖各门各派,莫不是心动于山庄赏金,不愿万里,前来揭榜,做些寻人得赏的营生。”

  少年听言,来了兴致,“哦?莫非大伙候立此处,是为了静候山庄放榜?”

  大汉一笑,“那是自然。今日兰月初一,正是听泉山庄放榜之时。山庄每月放榜三张,分金赏令、银赏令及铜赏令。每张榜中,上有所寻之人名姓、年龄及赏金。山庄之中,备有所寻之人样貌绘本。江湖道友,只管各自凭借本事寻人。若能在月末之时,将榜上所要找寻之人,带进山庄。由山庄考核确认无误,即可领榜上赏金。”

  少年一叹,觉得有些意思,“难怪有如此多的江湖道友在此,原是这般。那若是将榜中之人尽数寻得,岂非富甲一方?”

  大汉身旁的剑客帮腔,“小兄弟所言不假。只是榜上之人,若要找寻,也非易事。要知这榜上之人,莫不是达官显贵之子嗣。之所以悬赏,皆因榜上之人,虽为达官贵人私子私女,却是被掳被掠、被诱被拐。江湖道中,早已毫无踪影。铜赏令榜上之人,或是廉价,费些时日,或能找寻,然金赏令上之人,却是蛛丝行藏全无,纵是找寻一年半载,只怕也难有所获。听泉山庄悬赏令,江湖道中愁煞人。若是这般容易,那榜上赏金岂不是早被人领了去?”

  少年听言,点了点头,随口应声,“这倒也是。江湖行走,混口饭吃,也非是这般容易。”

  少年话音刚落,只见听泉山庄,庄门大开。数十名剑客自山庄之中出来。只见这数十剑客,皆是一身白衣,一把宝剑背在身后。剑客自大门向外,整整齐齐,两列排开。三名长者,足穿布鞋,手执三榜,自山庄中出来。长者身后,有一女子,缓步走出。那女子,一身红衣,青丝长垂,眉清目秀。她右手紧握一把宝剑,左手拿着一张纸卷。

  三名长者脚步匆匆,将兰月寻人之榜,张贴告示栏上。三榜齐出,门口早已久候的江湖道友,纷纷拥挤上前,查看榜单。只见金赏令、银赏令、铜赏令上所寻之人,共计百名。名单上所寻之人,名姓、年龄及赏金,详详细细。

  不出片刻,惊叹之声在人群之中响起,“快看快看,这黄金榜上首名,叶辞雪,赏金黄金一百万两。”

  “何人家的子嗣?竟是这般值钱?”

  “该是当朝宰府叶鼎之女。听说她半月前在上京寺失踪,不知去向。”

  “若能寻得她,那岂不是一夜暴富?”

  “可不是嘛……”

  红衣女子缓步。在老者贴了赏金榜之后,她及至告示牌旁,将那纸卷打开,再贴一张赏金令。只见赏金令中,画了一个手握宝刀的黄衣女子。那女子青丝垂髫,唇红齿白,甚是美艳。画卷之中,还有一首诗题,“听泉山庄赏金令,江湖道中寻一人。青丝云动半遮面,黄衣红伞腰中刀。黑白道途觅点踪,若得蛛丝答千金。”再看悬赏令金额,众人看得那文字,又是惊叹,竟是一千万两黄金。

  “这悬赏之人,莫不是疯了?竟为了一女子,悬赏一千万两黄金?就她这般模样的,红袖阁中,应有尽有。何苦费了这银钱?”

  “就是就是,这女子看着也是普通,怎值那么多钱?”

  “莫不是宫里的公主,逃了皇宫,而今寻觅不得,故此悬赏?”

  那女子默不作声,她奉命贴了赏金令,脚步轻缓,又是回了山庄。女子进庄之后,一众剑客迅速撤回庄中。听泉山庄的大门,再度关上。

  及至月末,一辆马车摇摇晃晃,自艺城南门而入。车上七个金铃儿,清清脆脆,好似一道泉水叮咚。马车在听泉山庄后门停下。听泉山庄之中,早有仆役,自后门排开,耐心等候。那红衣女子,梳妆打扮,甚为细致。她手握宝剑,见得听泉马车停下,立时上前迎纳马车之人。

  陆陵自车架上下来。他一身白衣,尽是酒渍。陆陵仰头豪饮了一口美酒,一头长发,凌凌乱乱。他背着身后的破云剑,脚步不稳,眼神迷离,见得女子,随性一瞥,随口一问,“找着了?”

  女子摇了摇头,拱手致歉,“启禀庄主,林瑶有负嘱托。夫人悬赏之令,张贴半载,江湖道友虽是垂涎赏金,但仍是未能寻得她的影踪。”女子谦卑,言语间满是愧疚。

  陆陵一笑,林瑶未有所获,早在他意料之中。江湖道中,他寻了两载,也未有她的影踪。小小一个听泉山庄,纵是藏龙卧虎,又怎会如此轻易寻得?他脚步迈开,见得一众仆役低头,排成两列,似是有意迎纳他进山庄。陆陵未有迟疑,一个转身,脚步摇摇晃晃,向听泉马车走去。

  林瑶见状,一声叫喊,“庄主,你一载只来听泉山庄一次。庄中已备了酒菜。林瑶斗胆,邀约庄主入庄,好吃好喝,安歇一晚,明日再启程,如此可好?”

  陆陵回头,看了看林瑶,低声说道:“不必了。既是没有她的影踪,我还是再找找罢。”话毕,陆陵将酒葫芦系在腰间,一个飞身,越上了马车,“不必留我。备好的酒菜,你与大伙一并吃了罢。我不在庄中,你便是山庄主人。庄中上下要务,你皆可一人做主。”

  林瑶听言,嘴唇轻咬,缓缓说道:“瑶儿若非你出手于掳匪之中搭救,早就命丧黄泉。庄主,你的大恩大德,瑶儿无以为报。纵是让我当牛做马,我也心甘……”

  “说甚傻话?不用你用心报答。你代我守着这听泉山庄就好。”陆陵宽慰。

  “可是,瑶儿更想相伴庄主身侧。鞍前马后也好,端茶倒水也罢,总归能尽些心力,还报你的活命之恩……”林瑶低声应答。

  陆陵自知林瑶心意。他看着林瑶,看了许久,摇了摇头,“不必了。寻人路途多有颠簸,带着你多有不便。你便留在山庄之中,替我派人寻她罢。若是寻得,飞鸽书信于我。”话毕,陆陵挥鞭策马,驾驶了轻言飞泸,将马车掉了头,又往艺城南门而去。

  林瑶听得陆陵言语,也不懊恼。她拱手致意,拜辞陆陵,高声说道:“瑶儿恭送庄主。江湖道远,路途艰辛,望庄主一路珍重。”

  听泉马车欢快,叮叮当当,又是一曲泉水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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