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地处边远,有茫茫无垠的沙漠,有雄伟壮阔的雪山,门派之间比较零散,和中原武林无法相比,但却有着他独特的生存之道,各派之间都有它古老的传承,更不像中原一遇紧急情况,各派之间便能同仇敌忾,却被赵无极以天下帮势力逐渐凝聚了起来。
这是一座冰城矗立在雪山之上,看起来不可思议,这是一间四周用厚厚的寒冰所形成的冰室,一个中年男子盘膝正坐,见他墨染一般的眉毛,犹如古铜一般的肤色,蓄着胡子,身穿羊皮卦子,微闭着双眼,调整着内息,看他面色有点惨然,似是受着内伤,但身上仍然流露着一股王霸之气,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此人便是雪山派现任掌门白雪峰。
男子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先前与天下帮帮主赵无极一战身受重伤,此刻调整过气息,暂将体内瘀血逼了出来,瞪大了一双凛然的目光,说道:“想那赵无极的实力竟然如此高深,不仅将天眼通摄魂术练到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五连惊雷掌也已是登峰造极,我目前的实力,与二地三地联手竟然有所不敌,若不将曦儿送予他,我雪山派怕真是在劫难逃了,到时我死后该如何去面对先祖。”白雪峰显得越发脸色凝重了起来,他已经和那个高手交手了,深知他不是对手,指一下捏紧了拳头说道:“可嫦曦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又怎能将她交于那个老家伙,毁了她一生的幸福,为今之际,若是我能将天寒神功练至大成,便足矣应敌,可练此功者,内力不足者,每深一成,便会身受重伤。”
白雪峰口中的天寒神功,乃是雪山派历代掌门人的传承,其分九重境,每进一步实力便会数倍增强,却是除非内力高深者修练不可,否则每深一成,损伤经脉不说,还会有陨命的危险,这强大霸道的秘籍,也只有第一代掌门人曾将其练至大成,传闻他曾与人对敌,百米之内都仿佛被一股冰寒之气笼罩,寻常人的血脉会被活活的冰封住,一时间化为一个冰人,雪山派第一代掌门人,曾被武林人士称之为“不死冥王”,白雪峰天赋已然过人,比起前五代掌门人已经深有成就,将天寒神功练至五重天,但只能就此而矣了,除却他有一等一的惊世内力,方可根深蒂固,再进一步。
“这时候了,今日已是第二日,我已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将天寒神功再进一步,以御强敌。”白雪峰喃喃自语道,想着损伤经脉将天寒神功更进一步,到时和那人同归于尽,说话间运转真气,身上充斥着缕缕寒气,让人不可靠近,脸上布满着一层冷霜,身上渐渐开始结冰一般,这个过程,其中是难以言说的痛苦之色。
冰室忽然打开,只走进一个身穿华衣,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白雪峰已是练功入神之间,听不见此刻动静,那男子面黄饥瘦,脸上坑坑洼洼的,眉梢细长,朝天鼻,嘴唇苍白,眼睛眯成一条缝,望着冰床上全身结满寒霜男子,一脸冷然之色,眼神中带着一种不怀好意,便是白雪峰的弟弟白雪龙。
“白雪峰想你一定不会将你的宝贝女儿交出去的,依赵无极的武功,到时候我们不免都会落难,那只能怪兄弟我不义了,你死后,可由不得嫦曦侄女她不答应了。”白雪龙心下暗道,他二人虽然是亲兄弟,但白雪龙却野心勃勃,不甘被白雪峰压制,眼神多了一丝阴狠之色,掌上已然凝聚着内力,极为小心的上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睁开,白雪龙没有任何犹豫,只强劲的一掌打在了白雪峰的檀中穴上,白雪峰猛的一嘴鲜血吐出,倒飞了出去的一刻满脸的惊愕之色,白雪峰嘴里大口吐着鲜血,看着身前这熟悉的男子,他信任的人,将雪山派交付于男子,此刻这人却在他练功之际偷袭了他,白雪峰用手指着男子,说道:“你……这是为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会对他动起手来,这是最亲人的背叛,这是他此刻心中无可言说的痛苦。白雪龙瞪大了眼,扎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还是有那么一丝失神,不过即将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他望着地上的男子,嘴角抹过一丝残酷的笑容,冷冷的说道:“大哥,全派上下可不能跟着你父女两人陪葬,令弟我只好对不住你了,雪山派我会发扬光大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白雪峰眼神紧紧的望着身前男子,这个他最熟悉的人,竟然背叛了他,在他练功紧要关头出手伤了他,白雪峰他那一双无力的手指放了下去,嘴里吐着鲜血,喃喃自语道:“我原本以为练好天寒神功便可化解雪山派的安危,没想到,没想到……”白雪龙望着死去的男子,这死去的人是他的亲哥哥,可他却亲手将他杀死,只是怕天下帮帮主赵无极找上门来,灭了他们满门,他为了活命,杀害的兄长,似是为自己的无耻闭上了双眼,脸上涌现出一丝惨然之色,只一下上前,从白雪峰的身上搜出了一本秘籍,翻阅着那本秘籍欣喜的说道:“天寒神功,真的是天寒神功,这只有掌门人才可修炼的秘籍,我终于得到了。”
“牲畜……”只见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看到地上的尸体,他眼神中是先是深深的惊恐,随后一脸的狰狞之色,白雪龙望过这不速之客,见到自己所干下的事迹败露,神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哆嗦的说道:“三弟,你听我说,他不死,我们这些人都得死……”
“够了,他可是我们的大哥,你都下得去手。”还不等白雪龙说完,那男子已压制不住自己胸中的一腔愤怒,身形一闪,急冲上前刚猛的拳劲压了上去,白雪龙大惊之下急于闪身而躲,二人的武功原本是白雪龙更胜一筹,此刻只因他自己杀了亲兄长,又被其弟撞见,似是还未从中缓过神来,几个来回间,身上已中数拳。
白雪龙嘴角流出一抹血迹,见那短小精悍的男子在度上前,出拳刚猛,一拳打出如有三道拳印叠加,显然是出了全力,要取人的性命,白雪龙长啸一声,怒喝道:“这是你逼我的。”只一下全身气劲一放,一掌拍出,两人身形各自一颤向后退走,又猛的上前交手一起,两人强劲的掌风,拳劲在冰室中身形交错,一时间谁也拿不下谁,他二人都是西域少有的高手,这后来之人是白雪峰的三弟,人送外号“拳震江龙”,而那白雪龙人称“铁掌大侠”,这二人在西域都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两人本是亲密无间的弟兄,此刻却犹如天敌相见一般,拳掌斗过五十来回合,白雪松只被白雪龙一掌重创在地,嘴里不断的喝着鲜血,眼神狠狠的瞪着一丈开外的男子。
白雪龙阴沉着脸,望着几番挣扎重新站起身的白雪松,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说道:“三弟呀,大哥已经死了,我现如今就你这一个弟弟了,我不想杀你,只要你今天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我就放你走。”白雪松闻言,只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见到身前之人丧心病狂,愤然大骂道:“你个畜牲不如的东西,丧尽天良,连大哥都下得去手,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雪山派还有人呢,你干下的这种丑事,定会有人杀了你。”
见到那汉子义愤填膺的说道,白雪龙脸色铁青到了极致,暗暗捏紧了拳头,直被那人几句话戳到了心深处,似乎是怕事情败露,目光一变,全身冲散着一股强者的气息,面目狰狞的说道:“既然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白雪松哈哈大笑着,见白雪龙冲上前来,凶猛的拳劲让虚空紧的一颤,已知那人动了杀心,闪身一躲,便以掌相敌,本是亲兄弟,此刻却相残起来,只斗过十来回合,白雪松被白雪龙重重的一掌劈在玉枕穴上,大口吐出鲜血,眼神紧紧地望着白雪龙,伸出手抓住白雪龙的衣领,似有不甘,白雪龙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男子,竟自狂笑了起来,轻蔑的笑道:“是你自己要来寻死的,这可怪不了我。”白雪松瞪大着双眼,嘴角流着血水,直勾勾地望着男子,想明日雪山派将面临强敌的围攻,他们还没有和其拼死一战,此刻竟然手足相残,只吐过一口鲜血,杀死他的人竟是他的兄长,可谓是死不瞑目,“大,哥……”白雪松偏移过目光,看着地上几米外的男子,似是没能杀了这丧尽天良之人为他大哥报仇,此刻成为他最大的遗憾,只一下扑倒在了地上,白雪龙残酷不仁的笑道:“哈哈……你来的可真好啊,这样人都会以为是你杀了大哥,你们双双陨命,没有人会知道是我杀了你们,哈哈……”白雪龙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得意洋洋的笑了几声,再也不敢在冰室多留一刻,神情慌张下走出了冰室。
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像是一个被万千欲望者化成的人间炼狱,多少人在这里面挣扎着,出卖着自己的灵魂,迷失着自我,却也是最高权力者享受的天堂,沉醉在浓浓酒香之中,看彩裙飘飘,靡靡之音。冰室之中一阵冷风忽然吹过,无比的凄然,地上的白雪峰手指竟然动了一动,原来方才是以假死之象,瞒过了那杀害兄弟,还在恐惧状态中的白雪龙,想他一派掌门,身份贵不可言,武林中的少有高手,竟然遭到亲兄弟的背叛,今日落得这般下场,让人唏嘘不已。
这天山常年积雪,四季寒冷,见一女子身着淡青色衣裙,上面又披着一个雪狐褂子,玉手中提着一个木盒,似打饭的食盒,步态轻盈,向这冰室走来,三千青丝直蔓延过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轻风拂来,她那青丝飘飘,出尘而脱俗的美丽容颜,令这片天地都是为之黯淡,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如一潭清水遮雾绕地,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有着西域女子的古典之美。
她便是雪山派掌门白雪峰的女儿白嫦曦,是来为白雪峰送饭,待她刚走入冰室,一双眼看去,冰室中恐怖的一幕,地上两具触目惊心的尸体,令她瞬间张大了嘴,手中的饭盒脱手而落,脸色一时惨然,那地上其中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爹爹。“爹……”女子惊叫下,急冲上前去,白雪峰气息微弱的望着身前这个宛若天仙一般的女子,他不愧是雪山派一代掌门,在自己练功被人袭击的情况下,竟还能撑到这个时刻,十九年的父女之情,此刻便是依依不舍。女子宛若水玉一般的脸颊,一脸说不出的痛苦之色,望着他爹血迹斑斑的脸,流着滚烫的热泪,悲戚、愤怒的说道:“爹爹,是谁对你下的毒手?”
已是身深重伤的白雪峰,强拖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再看到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刚欲张口,他嘴里便是血水涌出,咬着一嘴血牙说道:“曦儿,这都是那畜生,铁掌神侠下的毒手,你三叔也是死在他的手中……掌帮信物碧罗杖,藏在……菩萨像身后……”那女子闻言一脸惊愕之色,那人可是他的亲叔叔啊,怎能下的去毒手,可这是他爹亲口所言,定然不会有假,已是身深重伤的白雪峰说话间,又是一口血水突出,但还是紧紧的望着身前的女子眼神不舍,女子紧紧的抓着他爹的手,听他爹继续说道:“曦儿,爹很想和小时候一样带着你去山顶看日出,噗……”
白雪峰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脸色已变得狰狞了起来,女子精致的脸蛋上流着泪珠,痛喊着“爹”,用一只纤白的手擦着他爹嘴角的血迹。“曦儿,爹留下这一口气,就是为了再见你一眼,那畜生已经将天寒神功拿走了,他若不死,雪山派必然会走上歪路,爹不让你练武功,就是不想让你卷入武林恩怨,但现在你为了雪山派,不得不练好武功,你认真听着,爹要将本门心法传授于你。”白雪龙嘴角仍是流着血迹,但还是继续说道:“独坐寒冰处,裸体面朝北,气行小周天,五心朝天式,物我二忘,静心绝虑,启动周天三十六圈,意守丹田片刻,打开气海、命门两穴,纳极寒气,运转法身,合汇丹田,时间很紧,爹知道你有可能记不全,能记多少就记多少……”那女子精致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没想到她爹拼下一口气还是为了雪山派,见白雪峰又急切的说道:“三元神共落,万神眼同心,此窍非凡窍,乾坤共和成,名为神气穴,内有坎离精,冰冻三尺,非一日寒,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守真志满,逐物意移。从晨至暮,洗心涤虑,退藏于密,回风混合,心目内观,主静立极。三重水为冰,六重冰为器,九重寒冰体,天地皆死气。曦儿,你究竟记住了多少?”白雪峰望着身前的女子问道,嫦曦道:“爹,女儿勉强全记下了,可是这有些地方实在太过玄奥了,女儿理解不了。”白雪峰睁大着一双眼望着满面泪水的女子,只用手摸过那女子的脸,由于身上传来的疼痛,皱着眉头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只要你全部记住了,一有机会就逃出去,去找你白忆霜师叔,他会指点你的……”
在冰室中传出一声悲痛的喊声,又是一对父女生离死别,戚惨之象,道尽人世间的无限沧桑。今夜的月色格外的冷清,那轮弯月时而在流云中穿梭,这个江湖,这个恩怨不休的江湖,在看不见的地方总有死人,总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出卖自己的灵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雪龙杀害了自己的兄弟,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正筹备着一场阴谋,带着雪山派两位有威望的长老,和七位身着白衣清一色年轻弟子向冰室赶来。而冰室中的女子,一夜之间失去了疼爱他的父亲,世上最亲的人,只将他爹临死前交付给他的羊皮卷紧紧的抓紧,双眸之中闪烁着一股寒意,咬紧了牙关,恨之入骨的喊着“白雪龙”的三字。些许是明白这会儿悲痛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凭借着超强的记忆,背着他爹给的口诀,领悟其中的含义。
“好玄妙的心法,我只能将它暂且记住,却不能领悟其中奥妙。”女子喃喃自语的说道,她虽已经将那玄之又玄的心法铭记于心,却不曾领悟其中奥义,再次默背一遍。“掌门这会儿恐怕是在练功,我们这会儿前去打扰他,怕是不好吧。”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今夜变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这个敌我不分的时候,嫦曦神色一紧之下,只假装昏厥了过去。
“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尽早与掌门商量一个决策要好。”白雪龙道,在他的带领下,走近暗室的一行人,两个长老看起来应在五十来岁上下,神情庄肃,走起路来气息稳重,身形微微胖一点的叫做尉迟恒乃是雪山派的执法长老,瘦一点的叫做阎御,乃是雪山派的传功长老,雪山派除却掌门和代掌门外,就以他二人身份最为尊贵,此来目的就是为了商议明日对敌战略,此外还有七名谪系弟子,皆在三十七八左右,看起来神采奕奕,皆是雪山派的一流高手,一行人一同走进冰室,触面而来的紧张感,除却白雪龙,那九人面色不由的一变,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可是掌门人修练的密室,寻常人是不能走近的,眼下竟然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激战,白雪龙一对眼珠子暗下一转,心下暗道:“我做的非常干净,不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痕迹,先将这两个老家伙糊弄过,接管过雪山派再说。”
“大哥……”白雪龙惊喊下,急上前去试过白雪峰鼻孔间的气息,只在一行人身前装得悲痛无比,可他却万不会想到白雪峰竟会撑着一口气将事情真相已经告诉了他的女儿,望着白雪峰的脸,想他大哥是被他残害,心头竟被一种恐惧感笼罩,只咽下一口唾沫,只在几人面前抱起白雪峰的身体,哭腔了起来。尉迟恒、阎御同弟子走上前来,一行人脸色越发的凝重,这可是他们雪山派的掌门,竟然死在了自己的练功房,简直让人太不敢相信了,冰室内只有白雪龙的哭腔声。尉迟恒同阎御面面相觑,苍老的眸子中,有的便是深深的震惊。
“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以你的实力还有谁是你的对手呢?”白雪龙阴险狡诈的脸上留着虚伪的泪水,他这一出苦肉计,还有谁能怀疑到他的头上呢?说话间只将目光望向一旁的女子,脸上浮出一丝惊异之色,叫道“乖侄女”,急忙去检查嫦曦的安危,涕泪横流的说道:“还好,并无大碍,可怜的乖侄女啊,怕是见到大哥的死,吓昏过去了,你可要千万好好的呀,你要是有个不是,我可怎么向大哥交代呀。”嫦曦见这人杀了他父亲,此刻竟无耻到了这般地步,心下暗骂:“好个畜生,在此惺惺作态,现在敌我不明,我若在此刻揭露他的罪行,只怕还未将他杀死,自己就会事先身遇不测。”
“三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雪龙望着几米外胖汉的尸体,表现的甚感意外,他这一招确也高明,一下子便将几人引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言外之意无疑是白雪松杀害了雪山派掌门。尉迟恒上前检查过白雪松的伤势,确认白雪松已经死亡,不敢相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以正常人的思考这都不合情理,他们两个人可是亲如手足,血脉相连,可现在能说的过去的,也只有这一种说法,杀害掌门的就是白雪松。
阎御神色凛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掌门还在练功,被人偷袭,而能让掌门放松警惕的人,在密室中自由出入,一定是他最熟悉的人,由此可知这杀害掌门之人,便是……”阎御没有说出名字,只将目光紧紧望向了躺在地上的白雪松,据他所分析的,当下人都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尉迟恒说道:“他们可是兄弟,那他的动机呢?”白雪龙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动机?哼,明日赵无极就要打上门来,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赵无极已经放言三日之内,让大哥亲自将嫦曦侄女给他送去,可明日就是第三日了,他怕是知道以大哥和嫦曦侄女的感情,必然不会将嫦曦侄女送出,之所以杀害大哥,就是为了讨好赵无极,让自己到时候可以活过一命,哼哼,看这样子,大哥是在临死前将他击毙了。”一众人听到白雪龙的解释,感觉到合情合理,面面相看之下,竟然纷纷点头,认同这一观点。假装昏迷的嫦曦心下暗道:“原来这就是你杀害爹爹的动机,好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杀害爹爹和三叔,竟将自己所犯下罪行撇得如此干净,让三叔替你背锅,我又不会武功,他的地位在宗门中举足轻重,尉迟长老倒好,阎御向来和他亲近,此刻如若揭露他的罪行,只怕我们都会身遭毒手。”
“我们本想来此与掌门共商明日御敌之事,可掌门竟身遇不测,明日又大敌当前,代掌门,我们该如何应付啊?”阎御问道。白雪龙略带深意的望过冰室中的几人,说道:“赵无极的实力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连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我们呢?雪山派已传数代,门下弟子更有五百号人,我们可不能意气用事,与之决战,以遭灭门之祸啊。”阎御道:“如今掌门已死,大敌当前,群龙一日不可无首,我们应当尽快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代掌门理应继承掌门之位,我阎御以你掌门的号令是从。”阎御对着白雪龙最先跪下行过一礼,二人平常关系也就亲近,此刻白雪派这个雪山派掌门已死,这里最有资格担任掌门的当属白雪龙,六名弟子犹豫之下,也相继跪下行过一礼,尉迟恒望着一行人,一双老眼打转了起来,脸上之色甚是为难。
白雪龙眼神余光望过尉迟恒,见他还不承认自己这个掌门,嘴角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心下暗道:“白雪峰已死,我这个代掌门已经自然而然成为了掌门,哼,这尉迟老东西始终是个威胁,等忙完了这阵子,迟早得解决了你。”白雪龙已经对尉迟恒暗藏杀机,只望过地上的七人说道:“阎长老所虑甚是,只不过大哥刚遇不测,这掌门之位可以暂且搁置,我们得想出个办法,先应对明日来敌,几位还是赶快起来吧。”阎御听白雪龙所言,也便同六名弟子站起身来。
阎御问道:“那依代帮主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明日来敌?”白雪龙故作深沉一番,说道:“当下我们唯一的出路,只能对不起嫦曦侄女了。”几人都听明白了,白雪龙话下之意,只将目光望向了地上昏迷过去的女子,尉迟恒道:“代掌门,这怕是有所不妥吧,小姐可是掌门的唯一女儿,掌门在时都不会答应,我们此刻将小姐推去火坑,这怕让掌门更是死不瞑目吧。”
“尉迟长老那依你的意思,我们明日该与赵无极血战一场,让雪山派从此在武林上消失。”白雪龙神色冷冷的说道。“这?”尉迟恒闻言心头一紧,他可没有这意思,可却被白雪龙说的,让他成了众矢之的,似是他居心叵测要将雪山派带上毁灭之路。白雪龙道:“古有昭君出塞,而后汉武中兴,佛家都讲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嫦曦侄女以一己之身能救我们五百多众,此大功德足矣堪比佛陀,再退一步讲,不管她愿不愿意下嫁赵无极,我们现在已无退路,只得将她送出,雪山派怎可为了一个女子白白牺牲,徒遭灭门之祸。”他所说的这些,让假装昏迷白嫦曦已然听到,是无比的寒心,那人怎么说也是他的二叔,不仅害了他爹,三叔,此刻竟将她一个弱女子推向深渊,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的贪生怕死,自私自利,雪山派如若让此人继承,未来必然会走向灭亡。
“如果几位再没有意见的话,就将她关进房屋,严加看守。”白雪龙望着一众人说道,似是还在寻求他们的意见,实则已经独令而行。尉迟恒虽然觉得这事情还有很多疑点,但也不可表现的太过引人注目,只望过那貌美的女子,闭上了一双老眼,摇头一叹,想那赵无极已经年近半百,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为女子的命运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