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雄一想到这里,对安王行过一礼,说道:“主公,任他梁军有何惧哉?”
“唔?”李通及诸将满脸惊异的望向张雄,以为他腹有什么良谋,结果令众人大失所望,见张雄目光转向上官飞羽,笑道:“不是有宁远将军在么?想他智勇双全,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前几日还与三军畅谈兵法,技压群雄,我想梁军此次前来,凭宁远将军的智计武艺,定能以解我军危机,让我等见识他的真才实干。”
听到张雄挑事,侯亮,侯杰两兄弟也纷纷响应起来,“对,想来宁远将军智勇双全,他一定可以大破敌军的,也好让我等这一次见识见识他的真才实干。”
张雄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句句都是刺,安王李通阴沉着一张脸,这张雄太让他失望了。
萧远易但见张雄几人又来针对他贤弟,他心中恼怒,这几人一丘之貉,这会儿潼关城都面临敌情危机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内斗,冷笑道:“我以为大敌压境,张将军,侯将军会拍着胸膛,胸有成竹的说,凭我一人手中单刀,一人双手钢鞭,定让他们五万个人来,五万个人死。没想到竟然还需倚仗我贤弟破敌,真是有贼心没贼胆,白白浪费吃了那么多皇粮,我萧远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雄被这话气的浑身一颤,金刚怒目的看着萧远易。侯亮倒是学起了张雄,愤愤叫了声“小白脸”。
上官飞羽瞧见他大哥和这几人针锋相对,倒是直接面向安王,说道:“主公,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务之急,是多准备守城器具,敌军从远作战,必急于开战,可我们只需做到以逸待劳,他们长途奔袭,粮草一时供应不上,必定会向各处征粮,我们是时以奇军掩杀,只需毁其粮草,没了粮草,梁军自然不战而退。”
侯亮听到上官飞羽焚烧敌军粮草,似乎听了一个天大笑话,目光恶狠狠的望着上官飞羽,冷哼一声,说道:“哼,说得轻巧,粮草乃军中之重,他们又岂能不准备充足。照你这么说,你干脆去取下梁军主帅的人头,敌军便不战而退了。你这分明是误我三军,就算敌军粮草准备不足,我方城中粮草准备也不多,不需要他们攻城,只需将城围住,断了我军粮草,我们就尽成饿死鬼了。”
上官飞羽见侯亮向他投来的不善目光,此刻就和他针尖对麦芒,果然人走到哪里,都会出现明争暗斗的局面。他等对方说完,懒得去与人争辩,带着偏见目得性争辩,永远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上官飞羽想通这点,连看侯亮都不看一眼,而是对着安王李通行过一礼,继续讲道:“主公,可否拨给飞羽三千人马,我将于金陡关外先拒敌军,随后将敌军引到五里暗门,此地方才飞羽回来,见此地是为天险之地,要是事先在此地埋下伏兵,一旦敌军进入这里,便可以让敌军损失惨重,到时候再引大军掩杀,敌军必会自乱阵脚。”
见到上官飞羽所言,安王李通立即吩咐手下拿来地形图展开,看着上官飞羽所说的五里暗门,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
[注·过去人们常以“人间路止潼关险”来比拟这里形势的重要。杜甫游此后,曾在《潼关吏》中这样描述潼关东门外的险要:“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的诗句,来表示这里的重要形势,的确适合做伏兵。
东汉末年,黄河水位下切,加之稠桑原顶端的森林植被已经被破坏,所以先秦时代的函谷关已经失去了天险的作用。于是,位于淆函道西端的潼关就做了替补。
有关潼关的第一次历史记载是曹操与马超的战争,“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马超等屯潼关。”不过,最后曹操虽然打胜了,却留下了“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的“美谈”。
潼关位于名为麟趾原的黄土塬体上,和函谷关所在的稠桑原一样,麟趾塬也是顶面平坦,且从秦岭延伸下来直到黄河岸边。所不同的是,函谷关位于稠桑原之中,而潼关则位于海波550米的麟趾塬之上。
麟趾塬东侧是名为远望沟的深沟,西侧是名为禁沟的深壑。二者沟中都有水,在水流和雨水的反复冲刷下变得壁如刀削。潼关初建时,从函谷关方向来的敌人想要经过麟趾塬必须先登上塬顶,再下禁沟,然后顺着潼水走到潼水、渭水和黄河三水交汇之处才能进入关中。所以汉潼关就建在了下塬的必经之路。]
安王李通听了上官飞羽所言,他是打算虚打一阵,放弃金陡关这处险要地方,金陡关乃是潼关的第一处险要地势,所以想要登上潼关拒守的塬体必须要经过潼关第一道门户——金陡关。
[注·金陡关位于潼关城东的隘口上,北邻黄河,南依高原。初建于唐代圣历元年(689年),在当时黄河南岸有一条既窄且长的巷道,四处无路可通,因此这里就成了进入关城的主要通道,而金陡关就建在巷道入口。整座关楼用城砖筑砌,糯米汁灌浆,城高约十余米、宽十余米,设有关门,日出则启,日入则闭。即使攻破金陡关,前面还有一条名为黄巷坂的窄路。想登麟趾塬,只能通过黄巷坂。这条路和函谷道一样,南面紧靠高原,北面和黄河之间有一高岸隆起,形成了南依高原,北临绝涧的形势,中间唯有一孔道,也便就是五里暗门。]
老将马勇但听上官飞羽想和梁兵交战,想他初出茅庐,多少经验不足,急于劝道:“宁远将军,敌军可比我军多岀数倍有余,尚且来势汹汹,锐气正盛,此时不宜交战,尚且金陡关乃是我军险要之地,绝不能有失,当集中兵力坚守在这里,朱温攻打潼关,各地诸侯闻讯,必然会出兵勤王。等各方兵马来到,便是时机成熟之时,在与敌军交战。”
马勇倒不是不相信上官飞羽,只是觉得上官飞羽毕竟刚刚初出茅庐,怕他没有交战的经验,陷入险境。以老将马勇的威望,诸将一致点头称好。
“还是马老将军所言极是,此时和敌军开战,无疑以卵击石。”
“还是马老将军深有远见,我们就该以守为攻,想梁军围攻潼关,各方诸侯也势必会起兵勤王,我们只需坚守,危机便可迎刃而解。”
见到诸将一致赞同老将马勇,李通望着上官飞羽为难了起来,觉得两人所言都有道理。不过上官飞羽的做法太过冒险,白白丢失一座险要城池,心中思虑一番,当即身上气势外放,正色道:“诸将听令。”
但见帐下诸将精神一振,李通立时发号施令:“侯亮、侯杰兄弟,命你二人当先准备好守城器具,弓箭,巨石,火油,时刻派出斥侯注视敌军动向,向本王及时禀报。”
最先接到李通号令,侯亮,侯杰二人行过一礼,应声而退。
安王李通望着地形图,继续道:“潼关乃天下第一险要之地,一险在金陡关,二险在禁沟,三险在麟趾原,形成固若金汤的防线,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12连城,层层防守,可谓密不透风,大敌即便当前,本王据此天险之地,就算来他10万雄兵,本王也不惧哉。”
“马老将军当下就辛苦您老,领军五千前往驻防金陡关,如果敌军从此进攻,本王会及时派兵支援你的。”
老将马勇见到王爷授予他重任,及时行过一礼,接受王命。临走时意味深长的望了上官飞羽一眼,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上官飞羽见那老将军似对他这后生晚辈格外看重,相视一笑,目送着老将马勇出帐。
“张雄本王给你五千兵马任主将,张黄两将为左右参将、让你们共同驻防禁沟,禁沟地形尤为重要,你们务必要慎重又慎。朱温此举,野心毕露,无疑与天下为敌,你们只需坚守时日,想必天下会出现各路勤王兵马,记住,只能坚守,不可擅自迎战,敢违令者,定斩不饶!”李通望着张雄,与那两位将领,一脸威严的说道。
张雄肩受重任,当下对着安王行过一礼,可见上官飞羽和萧远易此刻还有未被任命,不免望着二人冷笑一声,心下正洋洋得意,与张任,黄天虎二将,一同出帐而去。
萧远易见到一众将领皆受到李通的任命,可就唯独他和上官飞羽,李通迟迟不发号令。萧远易望着李通耐不住性子了,当下行过一礼,说道:“主公,他们都接到你的任命了,可我和飞羽呢。”
安王李通望着萧远易沉默了一会儿,在此刻方显如临大敌的表现,只叹了口气,说道:“远易,飞羽,你们二人是本王最为器重的,在这潼关最危险的一刻,本王怎么能不将你们委以重任呢,这最后一道防线,麟趾原可就交给你们二人了,只要你们能把这道防线坚守住,等各地的兵马一到,梁军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