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去了也有些时辰了,这会儿还不见他回来,八成是叛变了,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可靠。”
潼关城营帐之内,张雄阴阳怪气的说道。安王李通听闻张雄所言,脸色一沉,又见那侯亮又在旁紧接着说道:“那小子一身好本事,既非池中之物,来历必然不凡。我看他和晋王女儿走的很近,怕早已是晋王的人,先前这小子在校场将我们逐一打败,就是那晋王的儿子不怀好意,想借机试探我们守将的实力。”
闻他所言,帐内诸将神色一紧,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侯杰随声附和:“大哥所言一语中的,这小子八成是奸细,我潼关危矣!”
“不会吧,他不是萧将军的师弟嘛,我看他为人挺正派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他是晋王安插在我们当中的奸细,若真如此,萧将军不会也受他蛊惑吧。”
“住嘴!”安王李通但见十来员将领在营中议论纷纷,目光射岀一道寒光,李通大发雷霆之怒,诸将迎面一惊,皆被李通所散发外散虎威气势一震,但见安王李通怒气冲冲,望着帐下十几人,冷漠的说道:“本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尔等勿要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既然本王敢用他,就绝对相信他。”
张雄,侯亮一众将领见到安王如此维护上官飞羽,脸色阴沉,一时不敢多言。
“主公!”但见营外一声叫喊,从帐外已经快速冲进两人,安王李通见所来之人,顿时心喜,叫声:“远易,飞羽你们回来了。”
萧远易一进入营帐,便将自己方才截到的情报,急欲禀报:“主公,大事不好了,有敌军来犯我城关。主帅乃为梁王朱温帐下右卫虎臣葛从周,左路先锋梁军第一勇士王彦章,现所率五万精锐向我潼关逼进。”
“什么?”安王李通脸色一变,满目的不可思议,心想朱温这是失心疯了吗?即便他如今兵强马壮,可以抗旨不遵,甚至可以兼并其他诸侯,朝廷无法派出人马去剿灭他。但潼关可是皇城长安的门户,朱温命属下攻打潼关,这不就是公然谋反,这是什么?他当真敢让属下千里跋涉,轻启两边战火?成为众矢之的,让天下人知道他已生出异心。
帐内诸将瞠目结舌,朱温本就是起义军首领黄巢的部将,后来黄巢攻进长安,在长安称帝,贪图享乐。诸侯王前往勤王,朱温被黄巢任命朱温为同州防御使,让朱温自行攻取。朱温与王重荣在河中交战,王重荣挑选精锐甲士数万人攻打朱温,后朱温被王重荣击败后向黄巢请求支援,进上十次表章,均被黄巢的左军使孟楷隐报。
朱温听说黄巢军队势力窘迫困厄,将帅大多军心涣散,他的亲信将领胡真、谢瞳劝他降唐,朱温推知黄巢起义军必将失败,于是朱温同身旁心腹计议,杀了黄巢的监军使严实,率领全同州军民投降王重荣。
唐廷将领杨复光想要斩杀朱温,王重荣阻止说:“如今招降黄巢兵马,投降的一律赦免,况且朱温此人骁勇可用,杀了他怕是不祥。”朱温认王重荣为舅父,王铎遵守诏令以朱温为同华节度使。王重荣当天就赶快写成奏章上报朝廷。唐僖宗在蜀郡看到奏章就高兴地说:“这是上天赐给我的上将啊”。下诏授给朱温左金吾卫大将军的官职,担任河中行营副招讨使,又赐名“全忠”。从此朱温统率他的旧部以及河中李克用一起行动,所到之处战无不克。
诸将听闻五万精锐人马前来攻打潼关,这可是比潼关人马多出两倍有余呀,况且那葛从周智勇双全,由他统兵,潼关怕是要人心震动了。
安王紧紧攥着拳头,指入掌心,满面气愤,咬牙切齿的叫声:“这逆臣贼子!本就是黄巢旧部,若是当日将其一刀斩首,岂有今日之祸。”
安王李通紧皱着眉头问道:“远易,军情你们从何得知?”
萧远易如实禀报:“属下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在关外遇到梁军侦察队,我和飞羽一场血战,将其杀尽,只留了几名活口,从其口中所获情报!现敌将已被我二人押回,我王可召之来问。”
安王李通见到两人身穿的甲冑上沾有血迹,似是刚经历过一场血战。
萧远易对着一旁的上官飞羽吩咐道:“贤弟,去将降将带进帐来。”
上官飞羽点点头,应声而出。
安王李通对此已是深信不疑,他只有一个女儿,把萧远易已经当成了继承人,将来等萧远易立下战功,这世袭罔替的王位便是他这乘龙快婿的。
上官飞羽将那降将吴天赐带进大帐,众将见了这他垂头丧气,想来上官飞羽,萧远易二人果真是在关外历经了一场血战。
“见了当今皇叔,还不快快跪下。”萧远易历声吩咐道。
吴天赐不敢抬头相看安王的虎威之相,迅速双膝点地跪拜。
萧远易望着跪倒在地的降将,冷声吩咐道:“吴天赐,将你所知的敌情速速如实报来,如有半点虚假,小心你项上人头。”
吴天赐恐于萧远易的气场,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他所得知的一切军情,当下如实回禀。
安王李通亲耳听见降将所答,梁王帐下右卫虎臣葛从周领兵五万前来破关,心口就像是被一个巨石圧着了,极难呼吸。不想他派兵救了李存勖等人,朱温睚眦必报,这就派兵前来想要置他于死地,怎么说他驻守潼关也是当今圣上的指令,更是当今皇叔,朱温敢来攻打潼关,就是公然谋逆,伸手一挥,漠然道:“将他带下去吧,小心看押。”
吴天赐但见两名将领走向自己,大声呼叫:“大王,小人已将自己所知的军情如实回禀,为何还要囚押,小人愿意受降,为大王鞍前马后。”
上官飞羽神色一紧,他答应给他今后吃饱肚子,与他们一同为伍,建功立业的。
李通冷哼一声,沉声道:“本王听闻你们梁王有个军法,用法之严,将校有战没者,所部兵悉斩之,谓之跋队斩,士卒失主将者,多亡逸不敢归。本王没有立即下令将尔等斩首,已是心怀仁慈,今日你能背叛你的主子,来日又岂能不会出卖本王。”
吴天赐被二将押住臂膀,目光惊慌的看向上官飞羽,上官飞羽见了他的目光,知道他是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才会甘心投诚过来的,当下叫声“主公”,对着安王李通行过一礼,说道:“飞羽斗胆向主公要下这名降将,和帐外那七名降卒。”
安王李通目光疑惑的看向上官飞羽。萧远易知道他兄弟先前已经许诺,要让这些人同他今后为伍,一起建功立业的,当下抱拳道:“回主公,方才关外激战,是飞羽智诱此人,方才将其一众人马全部歼灭的,如今此人已真心归附,不妨就将他们几人赏给飞羽做亲兵仆从吧。”
安王听闻事件经过,当即挥了挥手,那二人松开吴天赐手臂,安王望着萧远易,上官飞羽哈哈笑道:“你二人血战一场,本王还没有赏赐,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恩准了,让他们做宁远将军的亲卫吧。”
“谢主公!”上官飞羽听到安王恩准,当下行过一礼,向吴天赐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吴天赐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囚押一辈子,失去光明,那还不如直接死了好,望着上官飞羽满是感激,弓身而退。
安王见吴天赐退出大帐,满腔激愤的说道:“本王奉皇命镇守潼关,他朱温竟敢犯上作乱,命属下前来攻打我潼关?若是被他攻下潼关,兵锋便直指皇都,危及皇上的安危。诸位,依你们看,当下该如何应对?”
帐下诸将一个个都愁眉苦脸,无计可献,张雄偷偷一瞥上官飞羽,暗自冷笑:“小子你不是很厉害么?这次就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