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雷震震(十)
两位中年客人听到秦鹿的名字后立刻止住脚步,其中一位惊讶地喊道:“秦鹿?呦呦鹿鸣,珠宝含情!”
“什么意思?”秦鹿讶异地问道。
“就是谁得到你这头小鹿,你就会对谁用真情,就别再矜持啦!”另一个中年男子解释道。
“你们是什么人?”秦鹿问道。
这时,后面那位青年人跑了过来,并插话说道:“小哥叫共尉,这是家父共敖,那是单庾叔。”
原来,共敖起事后,应者寥寥,于是携儿子共尉出来急寻同盟者。
秦鹿又见一位年轻男子轻率地过来参合,心生厌恶,不快地说道:“我们不认识,就此别过。”
言毕,秦鹿转身欲走。自称共尉的年轻人拦住秦鹿,说道:“别急着走啊!我们见过面不就是熟人了!”
“让开,否则就不客气了!”秦鹿生气地说道。
“你很快就是我家媳妇了,自家人客气什么啊?”共敖说道。
“无耻之徒,看剑!”秦鹿一边叱责一边抽出了宝剑。
“侄儿,娶媳妇之前先摸摸媳妇的脾气也是对的,陪媳妇玩玩吧!”单庾鼓动道。
“好吧!既然长辈吩咐,小哥就陪娘子玩玩吧!”
共尉说吧,也亮出了他的武器:判官笔。
判官笔又称状元笔,器形似笔,笔头尖细,笔把粗圆,也有两端均为笔头的,笔身中间有一圆环,形状比较接近峨眉刺,环套在手,指笔可以旋转,还有的只是一端有笔头在笔的尾部有环也是可以让笔旋转的。
笔长约二十厘米至三十厘米,前端稍重于后端,多以金属制成。主要用法有穿、点、挑、刺、戳等。共尉用的招势名叫“共工穿刺法”,由繁星点点、矛笔穿喉、挑灯挥毫、仙女引针、白猿献果、叶底偷桃,双蝶舞花等七招组成。
秦鹿以交替练成的鹰熊擒鹿大法和苦活归地功为根基,脚踏飞鹿幻影步,施展了与鹿鸣剑匹配的鹿鸣剑法。这套剑法的招式取自诗经小雅《鹿鸣》,由呦呦鹿鸣、食野之苹、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鼓瑟鼓琴、和乐且湛等七招组成。
然而,共尉大开大合的“共工穿刺法”难敌秦鹿山鹿翩跹的“鹿鸣剑法”。单庾眼见共尉落于下风,手执双铁尺,上前助战,却被田夏和朱玥堵住了去路。朱玥身披长袍,头戴半月形的金冠,脸罩面纱,长长的轻纱飘在身后,缈如云烟。
“怎么?还想以多欺寡吗?”朱玥怒叱道。
“让开,否则老子不客气啦!”单庾不耐烦地嚎道。
他不仅是说说而已,随手将铁尺劈刺过去。
田夏冷冷一笑,轻蔑地说道:“敢到吴山仙境撒野,是不是活够了?”
单庾一惊,看一眼灰衣老翁,脱口而出:“吴祝高翁,山鸡舞镜。”
这句话的意思是,吴山祝鸡翁曲高和寡,只好对镜起舞、自我欣赏。共敖被二人的对话触动敏感神经,马上接话说道:“给祝鸡翁留点面子,我们走!”
单庾、共尉听罢,撤出打斗,随共敖迅速离去。
灰衣老翁微微一笑,望着共尉背影,说道:“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
这是风山渐卦初六爻辞,意思是说:“大雁徐徐飞行停息在水边。年幼小子靠近有危险,会遭人指责,没有过错。”
共尉有所感应,回头瞅了灰衣老翁一眼后,扭头继续走了下去。灰衣老翁犹如昙花一现,随即消失了踪影。
附黄庭坚《杂诗七首》其一:
此身天地一蘧庐,世事消磨绿鬓疏。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共敖、单庾、共尉走后,秦鹿高兴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到‘呦呦鹿鸣、珠宝含情’的传言后,知道与鹿姐姐有关,故而一直关注这件事。姐姐一出山,我们就知道了!”朱玥说道。
“对了,‘呦呦鹿鸣、珠宝含情’是什么意思啊?”秦鹿问道。
“西陲绿林传言:擒获秦鹿不仅得到被易鹰珍藏的中山国宝藏,自然也得到一份真情。”朱玥解释道。
“卑鄙,定是乌山、司马川师徒俩散布的谣言。”秦鹿说道。
随即,朱玥转换话题,问道:“鹿姐打算去哪?”
“我要去沮阳城北的海坨山。”秦鹿答道。
“干嘛跑那么远呀?”朱玥问道。
此话题顿时弄了秦鹿一个大红脸,她急忙低头,小声掩饰道:“师父让我去的。”
朱玥见秦鹿言不由衷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下去啦!
田夏、朱玥送走秦鹿后,回头赶去“鸡翁洞”,向师父回禀。二人一进洞,见祝鸡翁虽然盘腿打坐,却并没有入定,而在摇头叹息。于是,田夏问道:“师父,有什么不妥吗?”
“金鹿出山,天下大乱。这帮无知的混蛋,把天给捅破啦!”祝鸡翁说道。
“师父,怎么办哪?”田夏问道。
“你们悄悄跟着秦鹿,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干预她的行事。”祝鸡翁说道。
“我们堂堂正正,干嘛要躲躲闪闪啊!?”田夏不解地说道。
于是,祝鸡翁耐心解释道:“秦鹿是洞明宫左辅星君转世,能为你们指明前进之路。”
“我们为何要她指路啊!?”田夏说道。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顺利找到你们的太阳神,继而练成乾坤和合功啊!”祝鸡翁说道。
此语一出,让田夏、朱玥顿时瞪大了眼睛。实际上,祝鸡翁有“七曜剑法”和“乾坤和合功”两门绝技,田夏、朱玥已经掌握了“七曜剑法”,但“乾坤和合功”却成了困扰他们的大问题。因为,田夏练成了“乾功”和“坤功”,但始终无法“和合”;朱玥练成“坤功”后,“乾功”基本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
田夏平复一下惊诧的心情后,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一会儿事?”
于是,祝鸡翁开始解释道:“玥儿是月神下凡,…”
田夏更加吃惊,禁不住惊呼道:“什么?玥儿是月神!?”
“是啊!你要好好保护她,这关系你一生的幸福啊!”祝鸡翁告诫道。
田夏猛然恍悟道:“难怪玥儿对七曜剑法的月剑情有独钟啊!现在,徒儿明白原因了!”
随即,田夏发誓道:“请师父放心,我会把玥儿当作自己的命来保护的。”
这时,朱玥插话道:“夏哥,别再打岔,请师父把话说完吧!”
月神发话立竿见影,田夏马上闭紧嘴巴,只是频频点头、以示回答。
附张九龄《望月怀远》一首: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祝鸡翁会心一笑,点头说道:“玥儿至今暗淡无光,是因为太阳未出。只有遇到此人,你们才能扬眉吐气、功成名就。”
“师父,此人是男是女?如何辨认?”田夏问道。
朱玥见师父皱了一下眉,立刻接话说道:“师父说了,只要我们悄悄跟着秦鹿,就能找到此人,还管什么男女啊!?”
顿时,祝鸡翁眉头舒展,闭目入定。于是,田夏、朱玥悄悄退出“鸡翁洞”,准备出山事宜。
再说秦鹿离开吴山后,北上进入了白于山。当她靠近周泽时,一个女孩骑着一匹花騑而来,并拦住秦鹿的去路,劝阻道:“小姐留步。”
“姑娘贵姓?为何拦我?”秦鹿问道。
“女婢冯婳奉劝小姐,前面有个疯子,让人帮他在周泽中找什么‘坎水蛋’,一百钱收购一个。”自称冯婳的女孩好心劝告道。
“居然有这种怪事,我更该去看看啦!”秦鹿说道。
“可是,可是,你去不合适啊!”冯婳吞吞吐吐地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呀?”秦鹿问道。
“他们都没有穿…衣服。”冯婳红着脸说道。
“男人不穿衣服,这有什么可怕啊!?”司马川说着话走了出来。
冯婳感觉难为情,扭头跑开了。秦鹿见司马川说话下流,抬脚要走,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司马川在她身上从上到下扫视一遍后,笑嘻嘻地说道:“娘子别走啊,陪夫婿说说话。”
“说话干净点,滚开!”秦鹿一边怒叱一边要走。
司马川再次拦住秦鹿去路,并调戏道:“要不要夫婿也给娘子脱掉衣服看看啊?”
“不要脸,看剑。”秦鹿边说边抽出了鹿鸣剑。
“呦呦鹿鸣,珠宝含情!娘子既然要考教夫婿,我就陪你玩玩吧!”司马川笑眯眯地说道。
然而,玩笑归玩笑,司马川还是不敢大意,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川阴刀。
司马川随“秦岭盲蚺”乌山修习冰寒玄阴内功,已有小成。另外,他还传承了秦岭派阴刀刀法,此功由拔仙绝顶、千年冰洞、天池明珠、太白积雪、冰川奇石、冰火重现、太白云海等七招组成,也很有火候。
秦鹿在吴山脚下与使用“共工穿刺法”的共尉交战过后,对如何用“鹰熊擒鹿大法、苦活归地功”驾驭鹿鸣剑已经有了一些认识和体会,使用鹿鸣剑法也有了实战经验。因此,秦鹿再战司马川,不仅信心更足,招式也更加老到熟练。
再者,她虽然不用刀,但却熟悉秦岭派阴刀刀法。还有,鹰熊擒鹿大法是由冰寒玄阴功与另外三门内功结合后研发的武功,秦鹿当然清楚司马川的运功特点。这样一来,她应对司马川越发游刃有余啦!
不过,秦鹿念在同属秦岭一脉的份上,秉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原则,又想看看他练功情况,并没有痛下杀手,使得表面看起来二人武功各有所长、一时难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