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泽监临(十五)
八月酉日,用范成大《己丑中秋寓宿玉堂,闻沈公雅大卿、刘正夫户》形容此时景象:
笑看收云卷雨忙,沉沉宫树纳空光。
夜长来伴玉堂宿,天近似闻丹桂香。
鳷鹊楼栏浮瑞气,凤凰城阙带新凉。
遥知胜绝西园会,也忆车公对举觞。
晚上,赵鸾请吕鸿、虎彩到其住处酉兑塘出席生日宴会。席间,虎彩说道:“八月对应酉,今天又是酉日,鸾小姐若再是酉时出生,那就绝了!”
“鸾儿是虎三酉,当然是酉时出生啦!”吕鸿证实道。
“那就是啦!”虎彩感叹道。
“是什么?”赵鸾好奇地问道。
“有好家世,有好哥疼,还有圆鼓鼓的好身段,正好是三有啊!”虎彩说道。
她这样解释“三酉”,显然在报赵鸾于自己生日晚宴上的嘲讽之仇。
赵鸾听罢,问道:“就是三有,哪又怎样?”
“那就别藏着掖着啦!”虎彩激将道。
“你敢做的事,我也敢,谁怕谁啊!?”赵鸾说道。
虎彩听罢,当即就开始解衣服。吕鸿见状,急忙跑过去,抱住了她。
赵鸾搞不清这是哪一出,诧异地说道:“你们这是在干吗啊!?”
虎彩没想到吕鸿会来阻止,心生感激,急忙为他开脱道:“天太热了,我想凉快一下。”
赵鸾敢作敢为,回击道:“那好吧!我也凉快一下。”
言毕,她也开始脱衣服。
吕鸿不能厚此薄彼,赶快跑过来,又抱住了赵鸾,劝解道:“我的姑奶奶啊!别比啦!”
“遵命。”虎彩答道。
“好吧!”赵鸾应承道。
吕鸿见她们听话,也就松手啦!
再附于宗瑛《己丑九月与金香沺山中话别有赠》一首:
秋姿澹平野,暮气起苍山。
林表月既白,山中客欲还。
高情慰愁夕,寒露下松关。
挥手复尘迹,心长云水间。
年末的一天晚上,吕鸿梦到人面、虎爪、白毛、执钺、左耳有蛇的蓐收乘两龙前来,指责他道:“你整天跟女孩子在一起玩耍,还想不想要金曜太白啊!?”
吕鸿不敢透露赵鸾的秘密,只好含蓄地说道:“金曜太白怎么要啊!?”
“独自练功去!”蓐收怒嚎道。
吕鸿吓了一跳,也就惊醒啦!
这时,天已放亮。吕鸿倒是接受梦中蓐收的劝告,起床后顾不上吃早饭,就独自练功去啦!
当他在华山落雁峰黑龙潭继续修炼鹰熊擒鹿大法第三重擒龙伏虎时,耳际边突然传来绵延不绝的重复吟咏声:
“五行展,八卦赶。
九宫连,奇门串。
黑虎现,白虎完。
先秦尽,后汉诞。”
吕鸿内力在这股三字歌声浪的牵引下突破泽关而去,他随即也如泥塑般没了声息。
用李浩《大丹诗四首》形容吕鸿此时的境况:
混沌未分我独存,包含四象立乾坤。
还丹须向此中觅,得此方为至妙门。
煮石烹金炼太元,神仙不肯等闲传。
人能认得其中理,夺尽乾坤造化权。
百首荒辞义亦深,因传同道决疑心。
华池本是真神水,神水元来是白金。
取将白金为鼎器,鼎成潜伏汞来侵。
汞入金鼎终年尽,产出灵砂似太阴。
与此相伴,吕鸿练功排出的气息犹如黑虎出笼,聚拢在他头顶上方形成南斗帝王云团,继而演化出佩戴黑虎令的南斗星主、天府宫令星君的形象,然后冉冉升上了天空。
对吕鸿来说,他此时感觉犹如腾云驾雾般飘荡在云际间。不仅如此,他紧闭的双眼似乎能够视物。
因为,他透过朦胧云雾,隐约看到一个仙女在云层外向他招手。
附葛长庚《水调歌头·要做神仙去》一首:
要做神仙去,工夫譬似闲。
一阳初动,玉炉起火炼还丹。
捉住天魂地魄,不与龙腾虎跃,满鼎汞花乾。
一任河车运,径路入泥丸。
飞金精,采木液,过三关。
金木间隔,如何上得玉京山。
寻得曹溪路脉,便把华池神水,结就紫金团。
免得饥寒了,天上即人间。
当他也升腾到云层外时,的确遇到了一位美丽天仙。她身穿白衣,长相酷似在匈奴单于庭见过的兰馨靡公主,正笑面如花地迎接他。
用李白《清平调词三首其一》形容白衣仙子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待吕鸿靠近白衣仙子后,听她说道:“黑虎令星君走的好慢啊!让妾好一场等呀!”
“仙子是不是馨儿啊?”吕鸿问道。
“是心儿,非馨儿。”白衣仙子解释道。
然而,吕鸿听不懂她犹如禅机般的话语,面现困惑。
自称心儿的“天心”仙子也不解释,微笑道:“妾先带黑虎令星君看看五行妹子留言,你可要留心呀!”
“行啊!”吕鸿点头应承道。
天心仙子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也点了一下头。随即,她带吕鸿向云层外的蓝天里飞去。
天空渐渐由蓝变绿,呈现水天一色的壮美景观。到后来,蓝天退去,他们开始飞行在浩淼的水面之上。
行进中,吕鸿看到水面上出现有规则的树木,飞近上空细看,这些树木居然组成了一首诗词,名曰《下水船》:
雁鹤神仙侣,天水徜徉陌路。
浪大风急,汇山涧邀天浴。
寒夜雨,结伴翱翔极地,震虩虩身心苦。
再回首,南苑嬉春去,花艳芬香留步。
沃地笙歌,浓情蜜意欢聚。
闻鹤唳,盼雁怜别离弃,今世恩情不负。
吕鸿谨记天心仙子的话语,只是留心细看,既没问原由,也没有读出声来。飞出树木组成的词句后,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
再过不久,吕鸿看到火光。当他飞临火光上方时,发现林火恰好烧出了一首诗词,名为《醉木犀》:
天雨有情结髻鬟,
青山林洞蔽严寒,
泽风扰动掩青鸾。
水木年华佳侣伴,
冰肌雪色似琅玕。
艳香华丽赛沈檀。
前一首是树木生于水中,这首诗却是火在林中,让他自然联想到水生木、木生火的道理。随后,这一点又得到证实。
因为,森林尽头是一片火海,而早早烧成焦土的部分也组成一首诗词,名曰《喝火令》:
天火生泽畔,同人份已深,舞姿歌美入吾心。
芳迹数年魂绕,唯梦境能寻。
月老悄牵线,重连故旧心,驾云行雨又难禁。
晓也时移,晓也日西沉。
晓也凤凰同舞,不会负知音。
也就是说,这首诗切合了火生土的意境。由此联想到,下一幕必然是土生金的画面。
果不其然,当天心仙子带他飞出火海时,吕鸿看到一片焦土,其中金光闪烁。原来,这是由黄金组成的一首诗词,名叫《扫地花》:
巨门后土,降美艳人间,地牵天府。
否极泰触。
好姻缘线织,见识似故。
胜境佳成,玉骨冰肌欲舞。
找郎去。
窈窕女动情,山水无阻。
春意留几许。
笑雪水如履,驾云播雨。
泪珠味苦。
恨东风有难,病伤贞素。
乐见金徽,定与秋风作主。
擂钟鼓。
看今朝、众英欢舞。
不用说,接下来的场景应该就是金生水啦!事实也是如此,焦土之外是一片黄金。
其中,也有非金的地方,那就是涓涓溪流。这条溪水正好形成了一首诗词,名叫《谒金门》:
金抚地,玉女秋临泽水。
窈窕身姿博浪里,手挼香桂蕊。
喜凤鸣啼山脊,赤雀欢歌陪戏。
水火交融君爱至,发结连体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