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水未济(十四)
吕鸿见陆伊洋洋自得的样子,就问道:“伊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成(郕)邑黄麻头大将军。”陆伊喜滋滋地答道。
吕鸿听罢,心有所触,立刻问道:“是不是一只大蟋蟀啊!?”
“是滴!”陆伊欢快地答道。
成(郕)邑(今宁阳)蟋蟀被誉为“天下斗蟋第一虫”,以性情刚烈、搏斗凶狠、强悍善斗闻名遐迩,所以吕鸿很快就有此联想。
诗经《国风•唐风•蟋蟀》中描述道: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
今我不乐,日月其除。
无已大康,职思其居。
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
今我不乐,日月其迈。
无已大康,职思其外。
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
今我不乐,日月其慆。
无以大康。职思其忧。
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吕鸿得到肯定后,接着问道:“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白衣女子那里。”陆伊答道。
“她怎么舍得给你啊!?”吕鸿纳闷地问道。
“她把它放在一边去干别的事,我趁机拿走啦!”陆伊得意地说道。
“她干什么事啊?”吕鸿随口问道。
这一问一下子弄得陆伊不好意思了,她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道:“她干什么事最好不要提了,说说听到的行吗?”
“行啊,快说吧!”吕鸿答道。
于是,陆伊慢慢陈述道:“赛猪瘟是那位白衣女子的李郎或甲哥,而白衣女子却是这位李甲公子的丘夫人或梨妹,…”
“这是什么呀?”吕鸿忍不住打断道。
“他们在草堆里说的悄悄话啊!”陆伊脱口说道。
说完,她的头垂得更低了,自然也就没了下文。陆伊虽然戴着面具,但耳根发红,脸蛋应该是红透啦!
这时,茵儿恰巧赶了回来。于是,吕鸿放过陆伊,转问茵儿道:“茵儿,你去看到了什么?”
“看到的没意思,说说听到的怎样?”茵儿征求意见道。
“可以,快说吧!”吕鸿答道。
“他们说没有夺回成(郕)邑黄麻头大将军,丢了五泽水灵的脸,回去没法向戴复交代。”茵儿答道。
“这么说来,五泽水灵是戴复雇来的帮手啦!?”吕鸿说道。
“应该是这样。”茵儿附和道。
谈话间,肥邑城门大开,一队兵马冲了过来。
吴玚虽然见到吕鸿,但面对众女窥伺的局面,急于立功表现,于是催騄駬出列,迎战谷鬲。
谷鬲现在是济北郡郡守,在肥邑督战时被围。他善用黄龙带把枪,这属于长器械之一。
黄龙带把枪杆长六尺二寸,下端为钢鞭,上端为枪头,枪头顶部呈半圆状,两侧有鸳鸯挂钩。
黄龙带把枪把枪、鞭、棍、钩完整的结合在一起,变化无穷,以其稳、准、狠的特性享誉武林。
用法上讲究每招都有打推扭拉、臂翻扣提、搬杀扫追、拦钩扎挑、点刺撩挂、卷缠格档、抱护沾连二十八字。
另外,谷鬲与砀郡郡守宋棠交好,在钢鞭头上铸有钢针,内可藏神箭、钢珠,故作为暗器。
吴玚正与谷鬲激战时,月赫乘駃騠而来。用邵雍《治乱吟五首其五》警示月赫与吴玚见面的情景:
天能生而不能养,地能养而不能生。
火能烹而不能沃,水能沃而不能烹。
天地尚犹无全功,水火何由有全能。
得用二者交相养,反为二者交相凌。
月赫一旦透过雾气认出吕鸿的模样后,当即放低身段,高声娇喊道:“鸿哥,小妹来帮你杀敌啦!”
正在与谷鬲交战的吴玚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喊“鸿哥”,立刻捅到她的疼点,下意识望去。
她这一分神可是犯了武者大忌,结果遭谷鬲神箭暗算,被谷鬲擒获。
随即,吴玚被两个短兵带往城中。月赫眼见吴玚被擒,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她可能受到自己的影响,顿时上前救援,被谷鬲拦住。
于是,月赫与谷鬲大战起来。与此同时,陆伊、茵儿也冲了上去,希望夺回吴玚,但却被谷鬲短兵阻住。
她们不愿与这些短兵纠缠,就迅速退出战场,打算潜入城中救援吴玚。
附李真人《菩萨蛮·还丹水火将何作》道:
还丹水火将何作。
须知两位相交错。
火在水中求。
水从火里流。
水流遭火克。
为有中男力。
水被火凌持。
相携一室归。
月赫倚仗护心镜,赌博用它接下了神箭。谷鬲见她刀枪不入,吃惊之际被月赫斩杀。
然而,月赫奋力杀死谷鬲后,却因用力过猛导致内力发作,为了宣泄发疯般纵马驰去。
吕鸿见状,意识到月赫有事,随即追去,一前一后进入了陶山。
陶山山势险峻,方棱四削,峰顶平缓;山中奇石遍布,天然石洞星罗棋布,相传有七十二名洞;据说,范蠡和春秋四大美女之一西施曾在此隐居经商,存有范蠡墓、范蠡祠、朝阳洞等。
吕鸿在一处山草丛中,见到衣冠不整的月赫。她见吕鸿走来,满眼渴望地娇呼道:“童养君,快救救我!”
吕鸿听到“童养君”的名字,顿时联想起与她自小经历的种种往事,当然也马上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于是,吕鸿走到月赫身边,很自然地抱住了她。月赫也终于得到依靠,软绵绵地倒进她的怀里。
然而,她身体难受,不停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这对经历过女人滋味的吕鸿来说无异于挑逗,让他很难把持。
何况,月赫此时已经衣冠不整,娇美诱人的胴体露出了真容,丰满迷人的身姿勾魂摄魄地晃动在吕鸿眼前,明显地向他发出了邀请信号。
再者,二人早有婚约,一番离别后再次重逢大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对月赫来说,自小就依赖吕鸿,长大相遇后就想把自己交给他,历经磨难后终于进入心上人的怀抱,此时好些火山要爆发一样,早已分不清是病痛还是情爱的诉求。
对吕鸿来说,好像回到了从前,怀抱中是幼时的玩伴,但又似在海坨山听月赫倾诉衷肠,进而产生了拥抱娇妻的美妙感觉,怜惜、爱恋等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对怀中情人展开了进一步行动。
当吕鸿开始解月赫的衣服时,她果真切合了水天一色的姻缘,居然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欲望在驱使。当然,很快就你情我愿,二人倒进山草丛中翻云覆雨去了。
这样一来,月赫“水”性与吕鸿“天”象组成的水天需卦对应到六四爻辞:“需于血,出自穴。”
意思是说:“在流血的情况下等待,从洞穴中出来。”
《象》曰:“需于血”,顺以听也。
《象传》说:“在流血的情况下等待”,是说要顺应变化,听从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