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惊梦(十二)
吕鸿快活如神仙时,突然听到林中传来女子幽怨的歌声: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
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这触动了吕鸿的敏感神经,使得他引起了警觉,立刻朝周围扫视起来,发现一只金黄色的狐狸朝自己扑来。
吕鸿有了对付“土狐”的经验,应对起来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他抽出剑,同时展现玄武功壁水獝身法、鱼跃而出,先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随即,吕鸿再靠青龙功角木蛟功法、如蛟龙般回旋,继而如流星出天门般迎击“土狐”,动作不仅连贯,还无懈可击。
同时,他还高喊道:“来者是何方妖怪?”
他完全照搬对付“土狐”的“先避后迎”办法,甚至喊话都一样。当然,他也没指望对方回答,而是全神贯注地迎战这只“金狐”。
实际上,“金狐”是游孤派出的专门暗杀吕鸿的杀手,此人有一项绝技,善于闻味辨人。
“金狐”虽然没有见过吕鸿,但却在吕鸿与吕鹄欢爱的地方闻出了他的排泄物味道。因此,当吕鸿与赵鸾交合时,“金狐”循着此味找到了暗杀对象。
此人的确具备杀手的素质,不仅悄无声息,也不理睬吕鸿的问话,训练有素地继续保持刺杀状态。
这时,吕鸿正处于亢奋状态,再加使用了克制敌方的朱雀剑法,“金狐”仍然不是对手,被吕鸿斩杀。
随即,吕鸿回头先给赵鸾提裤扣衣、系好腰带,为懒洋洋的赵鸾遮蔽好惹火的胴体后,再穿戴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去追哼唱“鹿鸣”之报警人。
吕鸿跑出不远,与急匆匆赶来的公孙笛几乎相撞。她反应敏捷,迅速抱住吕鸿,接着来了一个急转,既卸掉冲力,又移行换位,然后继续前行。
公孙笛巧妙脱身后,还优雅地留下一句道歉之语:“有坏人追我,对不住小兄弟啦!”
吕鸿看着逐渐离去的公孙笛,还不等回话,就听到身后有声响,于是急转身,只见火焰门掌门、号称“火焰犬”的戴复追了过来。
吕鸿对公孙笛一连串保护他的做法心生好感,于是挺身拦住了戴复的去路,说道:“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位弱女子,真不要脸。”
戴复气急败坏,怒喝道:“居然敢拦大爷的路,找死!”
说罢,他将阏伯台内外兼修的“泽风神功”化成拳法,朝吕鸿攻去。
“泽风神功”第一招是“刚过而中”,在做好防守的基础上直攻吕鸿心脏要害位置。
吕鸿没有正面相迎,而是右跨一步,用“十朱拳法”第一招“朱门朱红”击打戴复腰部左侧。
戴复针锋相对,也是右跨一步,用“泽风神功”第二招“遁世无闷”侧身回击。
吕鸿眼见对方招式连贯、无懈可击,再右跨一步,用“十朱拳法”第二招“朱笔朱批”继续攻击戴复腰部左侧。
戴复随即右跨二步,在规避吕鸿进攻的同时,也已经实现与吕鸿移行换位的目的,于是面现得意的神情,笑骂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啊!功力大增啊!”
“怎么样?让你好好尝尝小爷的拳头。”吕鸿回敬道。
戴复似乎不生气,说道:“老子今天走桃花运,没时间与你这个毛头小子纠缠不清。”
话落人走,顿时失去了他的踪迹。
吕鸿对戴复的离去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察觉附近有人。实际上,戴复就是被此人惊走的。
可是,吕鸿被戴复的话提醒,一时无暇细察此人情况,急忙回头去见懒散无力的赵鸾。
然而,赵鸾连同她的駿駓却踪影皆无,似乎突然从人间蒸发了。
吕鸿惊恐之下,求助上天帮忙,就卜算了一卦,得到泽风大过,卦辞曰:“大过栋桡。利有攸往,亨。”
大过卦象征太过分,意思是说:“栋梁弯曲,利于有所前进,顺利。”
《彖》曰:大过,大者过也。“栋桡”,本末弱也。刚过而中,巽而说行,“利有攸往”,乃“亨”。大过之时大矣哉。
《彖辞》说:大过,意思是大而过当。“栋梁弯曲”,就是因为横梁中部太粗,两头太细,不堪负荷。本卦阳爻多,阴爻少,阳刚过盛;但是九二、九五之爻分居下卦、上卦之中位,像人得贞正之道,有谦逊而和悦的品德。秉此行事,“有所往则必有利”,所以又说“通泰”。大过之卦,并容凶吉之象,因此其意义是重大的。
《象》曰: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
《象辞》说:本卦上卦为兑为泽,下卦为巽为木,上兑下巽,泽水淹没木舟,这是大过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以舟重则覆为戒,领悟到遭逢祸变,应守节不屈,稳居不仕,清静淡泊。
吕鸿认为这场祸变一定是戴复在捣鬼,再加大过卦预示着“利有攸往”,就追踪而去。
附王义山《乐语》唱词一首:
日日传宣金掌露。
当殿芳菲,似约春长驻。
微紫深红浑谩与。
淡妆偏趁泥金缕。
拂早薰风花里度。
吹送香尘,东殿称觞处。
歌罢花仙归洞府。
采鸾驾雾来南浦。
回头再来交代秦鹿的情况。实际上,她在“台内”清水溪畔的窝棚内算出天山遯卦后,就陷入纠结状态,要让她远避吕鸿肯定办不到,不躲避又与卦象不符。
秦鹿辗转反侧、思之再三,决定采取折中办法,先到吕鸿身边看一下情况,然后再定行止。
于是,秦鹿在火堆边为冯婳留言道:“我有事要办,你在紫府山等我。”
留言完毕,她再次来到西台徘徊,其排解烦恼的幽怨心声通过《鹿鸣》歌曲传进了吕鸿耳朵。
但是,秦鹿既羞于见他又恼恨他不珍惜自己,外加受到与此地犯冲的山风蛊卦之困扰,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见他,就躲了起来。
也就是说,本能促使她来见吕鸿,但受到脸面、脾气、卦象等诸多制约,让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之中。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秦鹿想来想去,终于找到了排解之法:“既然在这里见面犯冲,又有遯卦提示,我先把他引出山去,再找机会相见不就行啦!”
于是,秦鹿在这种复杂心情驱使下躲躲藏藏,一直被吕鸿、赵鸾追到了庆都山(都山、亘山、望都山)。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他们隐隐约约感觉到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到了这里,只是彼此被情感牵累没有细察下去。
恰巧,恒山郡郡守常恒带人包围了赵衍、戎赐、武端、彭越、卫胠、祝亥、钟无怯等人,这既吸引了吕鸿、赵鸾注意力,也让秦鹿摆脱了追踪。
随即,秦鹿怀揣复杂的少女心情,隐在暗处观察事态的进展。
她看到赵鸾离开彭越、吕鸿向东南方向走去后,就悄悄跟了上去,希望先跟她说说话。
可是,当秦鹿追到銮舆岗时,赵鸾已经与粉衣少女打了起来。她正想上去劝架时,却见粉衣少女蹊跷落败,于是就跟去查看究竟。
秦鹿跑出几步后,粉衣少女“呦呦鹿鸣、珠宝含情”的刺激性言语越来越让她生疑,随即止步不前、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