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华到屋子外面四处瞅了瞅,并未看见许尘的身影,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于是返回屋里,点亮客厅的蜡烛,打算在这里坐着等许尘回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心里十分清楚许尘对待自己的感情。因此她没有像上次一样,以为许尘是不要她而独自下山去了。想着,阿尘他不在屋里那自有他不在的原因,或许他是觉得屋里太闷,所以到外面透气去了,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谁知,秋月华直等了一宿,许尘都没有回来。她半夜里打了几个盹,迷迷糊糊的就睡到了天亮。这时心中才开始感到不安起来,不知道这一晚许尘到底是去了哪里?寻思,莫非是他白天练功太过辛苦,以致于昨晚出去透气,不知不觉地就在外面睡着了?可是……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然而许尘还是不见回来。眼见外面太阳都已升得老高了,此刻应该已过了卯时。这下,秋月华哪还能再等得下去?她迅速回房间拿上自己的剑,匆匆关好门后便向后山去了。心想,许尘既没有同自己辞行,那他很可能就还在这山上。自己这就到处去找找,倘若找不到那就再到山下去找。又想,难不成阿尘他……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她心中慌乱,当下快速向山里行去,并且一边四处察看一边高声喊道:“阿尘,你在吗?阿尘……”行不多时,只见前面树林中一个人影突然闪了出来。秋月华一怔,见那人脚下踉踉跄跄走将过来,登时凝神戒备。
这时,听得那人嘴里喊道:“月华,月华……”她心中一喜,知道来人正是许尘,于是快速奔上前去。可是却见许尘一张脸脸色极其难看,其嘴角还挂着一抹鲜血。她惊叫一声:“阿尘,你这是怎么了?”
许尘摇了摇头,勉强微笑着说道:“我没事,昨晚练功不小心岔了气息,现在胸口有些难受。”秋月华听他说话有气无力,赶忙扶住了他身子,说道:“你先别说话了,我们这就回家去。”
两人回到家中,秋月华打来一盆水,先帮许尘将他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才又倒了一杯水给他喝了。许尘道:“月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我……”说着咳了两声。秋月华忙抓住他一只手,哽咽道:“你快别说这些,我只要你没事就好!”
许尘伸手替她拢了拢鬓角的发丝,安慰道:“别担心,月华!你放心吧,我没事的。”秋月华瞧着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点头道:“嗯,那我先扶你回房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许尘点了点头。
眼见夕阳西下,月亮又已慢慢升起来了。几乎过了整整四五个时辰,许尘从才房间里慢慢走了出来,而此时已到了晚上。秋月华早已将晚饭做好,只是不敢轻易打扰许尘,怕他伤势又再加重。她自己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这练功岔了气息那其间的厉害。
她见许尘出来,忙起身问道:“阿尘,你怎么样,现在好点了没?”许尘点头微笑道:“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待瞧见桌上的饭菜和两副碗筷,知道秋月华肯定又没吃饭,想等着自己一起,便道:“哎呀,我肚子好饿呀!月华,你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们快吃饭吧!”秋月华听他这样说,立时露出了笑容。心想,阿尘他既然有食欲,那么想来他的伤就不算太过严重。当下一颗揪着的心也渐渐展开了。
两人吃完饭,许尘又再诚诚恳恳地向秋月华道了一翻歉。秋月华幽幽地道:“其实,你辛勤练功这本没有什么的。记得师父还在的时候,她和师弟也是每晚都出去练功,常常要到大半夜才回来。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太辛苦了。而且,我在意的也不是你晚上出去练功,而只是当我发现你不在,等你一晚上你也不回来时,我就觉得好难过。既担心你是出了什么意外,又怕你会一去不再回来。”
许尘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对不起,月华!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再不会这样了!就算我要出去练功,我也会提前给你说一声。”他顿了顿,不经意地问道:“月华,你刚才是说你师父和师弟每晚都要出去练功吗?”
秋月华点头道:“嗯,差不多吧!其实,练功学武的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太过辛苦了。”
许尘道:“那也没什么辛苦的!要想不被他人欺负,不也只有努力将武功练好,让自己的本领强于他人吗?”秋月华自那晚听许尘说了他小时候的事,心中对他的怜惜便更多了几分。此刻听他这么讲,自也能懂得他言语中的无奈。
两人沉默了半晌,许尘道:“对了,月华,你说你昨晚到我房间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秋月华轻叹一声,喃喃道:“这么多天过去了,师弟他还是不见回来,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昨晚我本打算跟你说一声,让你今早别再出去练功,我们这就下山去找一找,看能否找到少白他的人。”
许尘想了一下,说道:“好,既是这样,那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吧。”秋月华道:“可是你身上的伤,你体内的气息……”许尘微微一笑,道:“没事,我体内的真气现已恢复正常,今晚再好好休息一晚上就没什么大碍了。”
秋月华道:“这样的话,那等明天早上起来看看你的情况再决定吧!”许尘点头道:“嗯,那也行。”当下,两人各自安寝。
次日,两人早早都起了床。秋月华观察许尘的气色,并未瞧出有什么异样,于是同意即刻启程下山。二人各自回屋收拾行李,正待出门,许尘突然问道:“对了,月华,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秋月华道:“什么事?”
许尘沉吟了一下,道:“我是想问,你可曾听你师父或师弟提起过,关于一张藏宝图的事?”
秋月华接口道:“你说的可是那一张周国的藏宝图?”话一出口,她便轻轻按住了嘴巴。
许尘喜上眉梢,忙道:“对,就是周国的藏宝图。这么说,你曾听他们说起过了?那你可知这张图现在在哪里?”
秋月华低头不语,心中暗想,记得当初师父对师弟和自己说起这一件事时显得十分谨慎小心,而师弟也是从深山之中将那个包袱取出后,这才转交给师父。由此可见,这张图非比寻常!未得师父师弟他们的允许,我想我还是不能将此事告知阿尘。况且,阿尘他之所以也知道这件事,那肯定是他师父萧明远告诉他的。听师父他们说的意思,萧明远是想利用这张图来匡复周国,他现在死了,自然而然,这个任务就会落到阿尘他的身上。师父和师弟都说,复国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当年师弟他父亲那些人就是因为此事才会导致死的死、散的散,我决不能让阿尘他也走上这么一条路。所以,藏宝图的事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她虽打定注意不说,心里却又感到害怕。担心许尘会因此而生自己的气,认为他俩之间居然也有不可说的秘密。
正自彷徨,耳听得许尘轻轻笑道:“傻瓜,为难什么呢?不能说那就不能说,你觉得我会怪你对我守口如瓶吗?”秋月华本想解释,其实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听得许尘又道:“别想了,你说不说那都没关系,我不过是这么随口一问。师父他曾对我说起过此事,但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天底下哪里会有什么藏宝图?我是因为好奇,所以才会这样问你的。”
秋月华抬起头来,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许尘执了她一只手,道:“好了,不是要去找你师弟方少白吗?我们快走吧!”秋月华点了点头,两人迈步出门。
二人下得山来,秋月华问许尘,他们到底该往哪里去找方少白。许尘道:“既然你肯定他会回到你们所住的地方来,那么他必是从南山派的方向往咱们这个方向走。这样的话,我们就沿路返回南山派去,或许能在途中碰到他。”
秋月华道:“那你说师弟他会不会是已经被南山派的人给找到了?”许尘想了想,道:“我想不会的,你师弟他那么聪明,南山派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能将他找到。除非……”秋月华道:“除非什么?”
许尘道:“除非你师弟他又自己回到南山派去找丁善报仇。”
秋月华心下一愣,暗想,是啊,以师弟他的性子,他是的确很有可能会这么做的。那……那该怎么办呢?
许尘见她眉头紧蹙,说道:“你先别着急,这也只是可能。我们这就加快速度,等到了南山派瞧一瞧就知道了。”话虽如此,但秋月华心里还是十分担忧。毕竟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是不见方少白的半点踪影。
两人脚下加快,一路向东行去。沿途,秋月华还不断向人打听,问别人是否见过一位二十来岁,身穿白衣的年轻俊俏公子,不过所问之人均都摇头说没见过。她不知这一个月来,其实方少白一直都还在那终南山上。此刻,他才刚从山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