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盛会是再重要不过的了,秦阮早早就起来洗漱打扮和查验乐器,此时已经整理好了仪表。
长直的黑发柔软干净,容貌秀美隽雅,一件白夫人在前几天就差玉荷送来的白雪玉兰衫十分合体,更显体态修长风流。
乐司里送的早茶秦阮已经吃过,连杯盘带盒子都洗得干干净净。
他拿起赤蝶,仔仔细细地查验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将赤蝶收在袋子里。
吴先生今早未来。他已去和其他两位老师同迎总乐司的人了。
秦阮算了算时辰,再有个一刻左右的时间,他就该带着赤蝶去音台上准备头名的角逐了。
他已有许多天没有再出雪莹园,这一瞬间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头名的争夺上,而是即将从这笼子里脱身,得以再见院外来来往往的人和院外的烟火人间。
天生不是谋利人,何将富贵险中求。
秦阮摇了摇头,清心静气,不再思虑其他。清风微凉,望着这满园俏丽芳菲,他心情虽不尽展,也自先去了六分阴霾。
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按来时的模样摆放好,秦阮又在鱼塘边上逗留了一小会儿。
其中有一尾通体雪白的锦鲤,游得最是欢快。
秦阮的心里也不自主地欢愉起来了。
带着赤蝶,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园门。
乐司院子里,即墨安着了一袭黑底红边,绣有一对画眉的缎子长裙,长发高高地扎成一条马尾,用一根银簪装饰,她眉心又贴上了一朵红色的花饰,真个是端丽出众。
见秦阮过来,即墨安咧嘴笑道:“你来了啊,终于能出去了,这几天都没个说话的人,我都快闷出毛病来了。曲子练的怎么样?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都准备好啦。”
这连珠炮般的话被她即墨安说出来,却是另有妙处,好似灵泉中蹦出的水珠子,又像珠玉落进盘子里,清脆好听。
秦阮向她轻轻颔首,应了一声。
“即墨姑娘,早。”
即墨安这双乌黑明亮的美目的确很是吸引人。她笑盈盈地看着秦阮,似乎在期待着秦阮还能说出些什么。
秦阮只觉得脸上直发热。他有些慌乱地将目光落在一旁色彩鲜艳的花儿上,却又觉得这些花儿一旦和旁边的人比起来,就失了几分颜色。
“哎呦,你们两个都在啊!”
这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叫。人尚未至眼前,声先到了。
两人同时看去。王肆换了一身鹅黄的新衣,头上的发冠也戴得端正,背后的大阮袋子直接遮去了几分日光。
“王公子。”秦阮拱手,礼貌地道。
即墨安好奇地打量着王肆,戏谑地说:“你今儿个看上去倒像是个高堂里的人,是比平常要顺眼些了。”
王肆大大咧咧道:“装样子谁不会?只怕天下名士大袖飘飘的风度也全是装出来的罢了。平时谁爱穿这个?”
他扯了扯自己的长袖,有些不满地道:“老师给我在成衣店取的衣服。要是我自个儿,绝对不穿你们文人雅士最喜欢的这些啰里巴嗦的玩意儿。”
秦阮不禁笑了。“你说天下名士尽是装风度,其实也不尽然。这世上总有与别人不一样的人。”
三人正有说有笑,就有人来到他们面前。
“盛会准备已毕,请三位随我前往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