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司内的格局布置已有了变化。原先的广阔庭院被舞乐司的学生们占去了一半多,如今的阮生们只得各自寻个琴房去挤一挤。
秦阮与王肆、即墨安同来乐司中看望老师时,又遇见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是她。
曾在众人眼前为《飞燕环凤舞》伴舞的少女居然再次出现。
墨发轻绾成云仙髻,雪肤花貌,身段绝丽。一袭彩衣似云霞般灿烂,眉目神态媚而不妖,艳而不俗,是这天下最难得一见的丽人。
无数阮生似寻花的飞蝶般绕着她转,只是她却从来不多看其他人一眼,视线只锁在一人身上,眼眸内的笑意盈盈可见。
秦阮内心却毫无波澜,避开她灼灼的目光,转身从廊上离开了。
垂着浅色珠帘的课室内,吴先生刚打发走了几个学生,眼见秦阮和即墨安走了进来,顿时眉开眼笑。
“好啊,好啊,难得你们二人还会回来。可是为小乐师之职来的?”
秦阮向老师行了一礼:“还请吴先生指点。”
对于这两个非常出色的弟子,吴先生自然不会将院内之事藏着掖着。自秦阮在云音会上大放异彩之后,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阮师需要应付的事物和接收的学生也越来越多,的确需要几个得力的助手来帮忙。
“我这里有两份曲谱,”他从桌案上寻摸出两本陈旧的谱子,“一为《望山河》,一为《昭歌》,你二人看看,各选其一,好好琢磨着,过上三五日再来院内,我自会引你们前去面见司徒先生。”
秦阮接过曲谱,递给即墨安,请她先挑选。
“我就拿这本《昭歌》吧,”即墨安调皮一笑,将曲谱抓过去,“《望山河》这般气势恢宏的曲子,我在这短短几天里可是拿捏不好的。”
秦阮无言地微笑,玉骨分明的手指翻开了自己手中的《望山河》。这首曲子他倒是弹过,只是尚未精修。
“如此甚好,”吴先生笑道,“你二人在弹奏的境界与技巧上各有所长,在我看来,你们早已胜于乐司内的几个小阮师了。”
他停了停,又道:“阿阮啊,从今日起,你可替我先带上乐司里新来的一个舞生。她并无弹奏的基础,你可先传授些基本的技巧给她,这于你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秦阮听罢,合了谱子,向吴先生道:“多谢先生美意,学生愿助老师一臂之力。”
即墨安眨眨一双大而明丽的眼睛,不无羡慕地道:“老师你可真偏心,怎么不让我也帮你带带学生呢?”
吴先生哈哈一笑:“傻丫头,为师怎么会忘记你呢?之后我自会为你安排学生,你可千万别懈怠了。”
他又拍了拍手:“好,莲湘姑娘,你可以进来了。”
课室窗外,一抹倩影离房门越来越近。
他心里蓦地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是未及开口,就看到那伴舞少女带着娇俏的笑容,款款进了门来。
“莲湘见过吴先生。”
她如水的眼波流转到了秦阮和即墨安身上。
“见过师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