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来了很多病人。
近日圣斯堡战争日益残酷,圣斯堡医院已经塞不下人了,剩下的人全送来巴塔城救治。
巴塔城的医院叫亚院。
亚院里的守卫开始管理秩序,人流量十分多,几个病人在运送的过程中被撞翻在地,一片混乱。
“请大家按顺序!”白景良提高音量。
无人理会。
“不听话就出去!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每个人都是一条生命,你们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救,既然不想听安排,那我们也不救了。”白子衿说完,空气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后很多人开始守秩序的排队了。
“子衿,不错。”白景良微笑,“抓紧救人。”白子衿朝他点头。
很快每个病人都躺在房间的病床上治疗。
“医生!医生!救救他!”阿义推着病床上的严楠,后面还跟着一群特战兵,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着血迹,都是刚从战场中下来,刚从鬼门关闯了一遭的。
白子衿跑过去,怎么…是他。“让我来吧,交给我。”白子衿接过推车,往手术室里推。
“哥,救他。”
“知道。”白景良打开手术灯开始手术。
白景良观察了一下严楠的身体状况,“他头颅内大量出血,还存有於血…”
“子衿,拿药。”
“好。”白子衿把药递给他。
“钳子…”
“给。”
“棉花”
“给。”
“…”
阿义着急地在外面等待。
三小时后
白子衿从手术室里出来,阿义赶忙上前询问“医生,怎么样了?”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命是回来了,但肩部的子弹没取,麻醉用光了,这几天病人太多了。”
阿义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就好。”
“那麻醉剂…”
“过几天就能到。”白子衿回答。
“谢谢医生。”阿义搓了一把脸,喜而泣。
“嗯…你们先去上点药,睡一觉吧,你们看着都很疲惫,对了,病房还有,你们先去睡一觉。”
“谢谢。”阿义真诚的说。
“应该的。”白子衿走进病房内,严楠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就静静的望他,眉宇间的桀骜不驯此时少了很多,清俊白面容,挺拔的身姿。
他一定能坚持住。
“你叫严楠,我一直都记得你,一个勇敢厉害的男人。”。
亚院外的桑子花在今夜绽开了花苞,淅淅沥沥的小雨飘落,巴塔城的春天来了。
军人的体质恢复得很快,第二天晚上严楠就醒了。
“队长…”阿义红着眸子哽咽。
“憋回去,我还没死。”严楠起身靠在床头。
“对不起,队长,都是我…”阿义自责的垂着脑袋。
严楠看着他这个呆傻的样子,哭笑不得,“没怪你。”
严势伸出左手想要拿杯子喝水,左部剧烈的疼感袭至全身,他条件反射般捂住疼痛的地方。
“队长,左肩里的子弹还没取…医生说,麻醉剂用完了,不过你也不用急,过几天就能取。”
“等不了。”严楠皱眉。
“队长,多休息几天,珊瑚湾的事已经解决了,圣斯堡的政府军也暂时停战了。”阿义说。
严楠摇头“去叫医生。”阿义无奈,只好把医生叫来了。
白景良与白子衿一起进来,严贽看到了她。
很眼熟。
“是有哪不舒服吗?”白子衿问。
“医生,麻烦你把我左肩的子弹取出。”
“可是麻醉剂…”白景良为难。
“无碍,就算是抠也请你帮我把子弹取出,我伤口已经碰到过水,再不取出恐怕会引发感染,你知道的,一旦感染,我这只手就废了。”白子衿在一旁有些担心。
“那你是不用麻药了…”
严楠点头,王景良沉默良久“那你忍住疼吧。”
“嗯。”
“子衿,准备手术台。”
“嗯~好”
阿义识趣,赶忙推推着病床往手术室走。
手术室外,阿义着急的等着。
严楠褪去上身衣物,露出精壮的胸膛,左肩中弹的地方开始化脓红肿。
“很严重。”白景良戴上白手套。
“嗯。”白子衿推着手术工具进来,一眼便看见上身赤裸的严楠。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病人与医生之间只存有生命至上的概念。
白景良看了白子衿一眼“开始吧。”
“嗯。”
白景良拿起钳子插进严贽中弹的地方寻找子弹的位置,严贽疼得捏紧拳头,额上冒出密密的一层汗,他紧闭双眼,疼,非常疼。
闭额上传来触感,白子衿给他擦汗。他睁眼便对上了白子衿的眸子,干净清澈,里面似有一片星河,直撞人心。
“别怕。”白子衿轻声说。
怕?他没有,只不过凡身肉体也会感到疼。
王景良还在找子弹的位置,严楠疼得面色发白,但他硬是没哼一声。白子衿鼻子发酸,这个人真是犟。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术还在继续…严楠的手心出了很多冷汗,他抓住床单无声隐忍。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握住了他的手,小小的一只,温暖柔软。他睁开眼睛查看,是白子衿。“那个,太疼的话就握紧我,说不定能缓缓…”白子衿解释。
严楠闷哼一声,他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找到子弹了,再等等。”白景良夹住子弹抽出钳子。
“嗯——“严楠低沉的声音传来,白子衿的手被紧紧抓住 ,粗大厚实的掌心是凉的。不过很快,自于矜的手就被松开,子弹顺利被取出。
“好了,于衿你给他包扎一下。”白景良脱下手套,摘下口罩。
白子衿用棉花沾了酒精给他擦拭伤口,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严楠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她上下扑闪的睫毛。
“你的手…很抱歉。”严楠见她白皙的手背出现了鲜红的印记 , 想是刚才力度用大了。
“没事。”白子衿抿唇,往他伤口上涂抹药。
“你很坚强。”白子衿开口。严楠闭上眼睛靠在床头没说话。坚强?有吗?也许吧,逆境磨炼,越战越勇。
三天后
严楠倚靠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桑子树,桑子花开了,白嫩娇小的花朵绽放在绿叶丛中,恍惚间还闻到淡淡的花香。
“队长。”宇恒来了。
严楠转身“嗯。”
宇恒一副愁眉苦脸“对不起,队长,让你受累了,”
“没事,还死不了。”
“队长,我有两件事想跟你说。”
“嗯。”严贽回到病床上。
“一是圣斯堡军长写来的感谢信,给。”宇宇恒从怀里掏出信件递给他。
严贽接过放在床头。
“二是珊瑚湾被污染了…那晚尤萨军船爆炸离石油管道太近了,石油管道也被炸毁了,大量石油流入了海里…”
“知道了。”严楠说.
晚上。
严楠坐在床上看完了军长写来的感谢信。亚院走廊外传来吵闹声,哭啼声,物体碰撞声…很吵。他起身出去查看,只见一道白色身影穿棱在走廊上,房间里…他不由觉得有趣,双手抱臂斜靠在门口看着她,一会儿抱起哭泣的孩童轻轻哄睡,一会儿搀扶上厕所的老人,一会儿进另一间房间换药水,一会儿拿着扫把走进另一间房间…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忽然,一道目光投来,她看到了他。她放下扫把,走了过来,严楠弯了弯嘴角想开口,白子衿倒先说话了“是哪不舒服吗?”这句话她说了两次。
“没有,外面有点吵,睡不着。”严楠回答。
“很抱歉,最近亚院来了太多病人。”
“你一个人在忙,其他医护人员呢?”严楠问。
“嗯…这几天太累,我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白子衿把碎发捋至脑后,对他微笑的露出了浅浅的梨窝,整个人柔软又温柔。
“你不累?”严楠疑问。
“我,还行,我要是休息了,病人有事怎么办?”
严楠点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有事呼叫,我先去忙了。”白子衿给他留了号码。
“嗯。”
严楠看见了她胸前的工作牌,清秀的照片以及名字,白子衿,挺好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严楠出院了。
阿义果真把他家的老驴宰了给严贽煲了一锅汤,但严楠没喝,让其他特战兵给分了。
“队长,为什么不喝,这老驴甚是补身体啊,可怜了它…”阿义故作难过喝了一口汤“哎,别说,味道真不错。”
“阿义,我有事先走了。”严楠说。
“啊?我送你…”阿义放下碗,起身拍拍衣服。
“不用了。”
“哦…队长慢点走!”阿义在身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