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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罚跪

公主她姝色无双 是月. 2453 2024-07-10 21:18

  殿中炭火烧的旺,岑玉皎捧着被热茶小口的抿着,额头被烘热的温度浸出细密的汗珠。

  她挥袖扇着,试图驱散浑身的燥意,忍不住扯了扯领口的狐毛白边,“清蕊,今日的炉火怎么烧得这么足?这云光殿都变成蒸笼了。”

  清蕊正忙碌擦拭着桌上的茶渍,随口答道:“是内务府那里送来的新银炭,听闻殿下畏寒,说这炭烧的烈些,按照寻常的炭量搁就烧得厉害些,明日奴婢少放些。”

  这冬日都已经到了末尾,内务府不在寒风最凛冽的日子送上来,偏偏挑这几日。

  岑玉皎怎么想都思索出几分不对劲的意味,正色问道:“这炭是谁进到内务府的?”

  清蕊擦拭的动作一顿,偏头拧着眉,回忆道:“好像是高首辅的嫡长孙,胥州总督高长风回京带来的,内务府总管与奴婢说银炭量不多,高总督特意提及殿下畏寒,所以均到了云光殿。”

  高长风?

  岑玉皎盯着她手中的帕子,忽而唇瓣紧抿,一双清亮干净的眸子在烛火摇曳之下显得晦涩不明。

  “他是不是昨日跳水救下秋嫣之人?”

  “是。”清蕊擦干净手,急忙替她解开紧紧束缚住脖领的绒毛护脖,“这殿内实在是烘热,殿下还是把它拆下来吧。”

  白玉似的无暇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岑玉皎霎时觉得那股急切的燥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有这般银炭不留着在高府里供自己取暖,特意提及她畏寒,又送到内务府,这高长风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

  虽说昨日高长风主动跳入冰凉的池水里救人,但岑玉皎却意外对他没有几丝好感,反而心底莫名其妙腾起一股抵触的情绪。

  当时只是满心的感激,现在仔细想想,他为何会出现鹿台最荒无人烟的地方,难道仅仅只是恰合那般简单?

  “本宫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要说高庭生是这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老狐狸,那高长风身为老狐狸最宠爱的小狐狸,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算计的做一些事情?

  没等岑玉皎彻底想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耳畔忽然响起燕诚帝身边贴身太监李康恒的请安问候声。

  “奴才参见长公主殿下。”李康恒沧桑年老的脸颊堆砌着笑眯眯的表情。

  李康恒自幼跟随着燕诚帝,从他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到如今万人之上的皇帝之位,一路的陪伴早已让他的身份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

  岑玉皎一向矜傲娇蛮,在他面前也乖巧的如同一只温顺的羊一样。

  “李谙达,你怎么来了?”岑玉皎的眉梢间写满了意外。

  燕诚帝传唤她也会派其他人,何时劳驾李康恒亲自上阵。

  她的心底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但她还是歪着脑袋,一脸无辜单纯的表情掩藏在娇俏的笑容里,“是不是先生夸我最近学业有所进步?父皇特意让李谙达宣我去拜见他,好让父皇考考我最近的学业是否扎实?”

  在岑玉兰殷切期盼的目光里,李康恒敛起脸上的笑意,换作左右为难时的吞吞吐吐。

  “长公主殿下最近学业进步很大,陛下早就有所耳闻,时常与奴才夸赞殿下愈发懂事乖巧,只是今日奴才宣旨是为了……”

  李康恒凝着气,半天才说明白此次前来的原因。

  岑玉皎瞪大眼睛,眸底充斥着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道:“你说父皇罚我去清斋阁反思半个月?”

  她一瞬间错乱,某种诡异的感觉如游蛇般爬过岑玉皎的心头。

  她瞥过李康恒颔首示意的表情,忽然熄了声音,只是淡淡问道:“李谙达可知为什么父皇突然罚我去清斋阁反思?”

  李康恒是个人精,只是摇着脑袋支支吾吾道:“身为奴才怎么能随意揣度陛下的圣意,只能说陛下当时很是生气,长公主殿下还是思索前段日子的事情吧。”

  前段日子?

  前段日子除了秋嫣落水,她怒不可遏地打了许策一巴掌,让他顶着鲜红的手掌印见了燕诚帝。另外高庭生老狐狸的嫡长孙高长风亲自跳下池水救了位宫女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能惹得父皇雷霆发怒。

  岑玉皎眸色一沉,再怎么抵触清斋阁,如今燕诚帝贴身太监亲自前来宣旨罚她在清斋阁里思过,怕是一时难以逃脱。

  ——

  清斋阁是宫里设置的礼佛忏悔之地,作息规律且难以坚持,每日皆要卯时晨起亥时入睡。

  整日整夜的任务便是誊抄佛经,不然就是在佛堂面前礼拜,吃食也是清淡寡味不见半点油腥味,都是宫中犯错的嫔妃皇女受罚之地。

  以前是供奉香火旺盛的地方。

  后来燕诚帝偏爱道教,沉迷道法,甚至修筑了三清殿用于参谋道法自然,闭关修炼,清斋阁随即也荒废下去。

  到如今就成了受罚的地方。

  地板破旧,跪坐的蒲席又薄又硬,刺骨的寒意从膝盖不断向四肢灌进去,如同刀子似的割人血肉似的疼。

  岑玉皎实在是熬不住。没有半分形象地跌躺在地面上微喘着粗气,没有掀起裙摆似乎都能窥探到膝盖的冷麻,定是红肿了大片。

  其实她也没有焚香叩拜似的跪坐一整天,仅仅是几刻钟,她的膝盖已经疼到不能屈伸的地步,实在是平日里娇养的过分了些。

  殿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岑玉皎阖住眼皮,轻轻唤了声“进了吧”也没有睁开眼睛。

  实在是她又累又饿,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这清斋阁连一滴油荤都未曾见过,饭菜干涩寡淡,无滋无味,岑玉皎每次吃了两口就撂下筷子再也不吃。

  这才几天,她已然如同一个气若游丝的病人模样。

  那人似乎打开了饭盒,碟筷碰撞的声音清脆明亮,好像是个新来的宫女,笨手笨脚似的,每次都能发出一阵细碎的声音。

  “我不饿,你把这些饭菜拿走吧。”岑玉皎闷声道。

  那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整理着碗筷,瓷器碰撞的声音听得她心烦意乱,顿时仰起身子想要发怒。

  视线却一下撞进那人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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