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布置课室,制造了堆积成山的垃圾,之前有被安排到倒垃圾的同学在被家长带走前倒掉了一些,之后又堆积了满满一箩筐的垃圾,我们两个女孩子都不要去倒掉这堆垃圾,便推康平泩去倒垃圾,康平泩无可奈何就拿起垃圾篓子去外面倒垃圾,可没过多久,他就提着垃圾箩回来了,我和陆彩红都有点讶异。
“哇,水哥,才过去了一分钟,你就倒完垃圾回来啦?”
康平泩冷笑了一声,“去倒个垃圾而已,要用多长时间。”
陆彩红从离地1米高的窗台上以洒脱的姿态跳了下来,又两手互相拍掉手上沾有的灰尘,自然地伸手去搂着康平泩的胳膊。“水哥,既然你将倒垃圾的重任完成了,接下来就去完成把彩带绑在窗口上的重任吧!”
康平泩有点不满意地道,“我刚才才去倒完垃圾回来,你又让我去绑彩带?”
“那又怎样?我身高不及你高,”说着,她跟康平泩比量了一下身高,又伸手指着窗口,“你看这窗台有一米高,这么高的重任当然要留给像你这种高……人来做呀!”说着,陆彩红便推了推康平泩的后背过去窗口。
康平泩无奈地爬上了窗台,看着他伸出像长臂猿那样长的手,用几根手指头抓着墙角,再抬起修长的腿,将脚踩在窗台上,慢慢地爬了上去,等身体站稳后,再伸长手去将红色的带子绑在窗口的铁杆上,我感到有点揪心。他虽然身高在六年级小学生里算是比较高的,但不像大人,爬上1米高的窗台还是有点危险的。
陆彩红将两手交叉抱在一起,盯着康平泩速度缓慢地爬上窗台,揶揄道,“水哥,你没吃饭吗?爬得这么慢,换作是我,我早就爬上去了。”
康平泩没说话,站在高高的窗台上往下俯视,问陆彩红,“你要把这条带子绑到哪里去?”
陆彩红伸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半天,才伸出手指着康平泩的头侧边的一个地方,像是指挥一般地道,“就绑到那边吧。”
康平泩顺着她指的地方,伸手去将带子绑上去,可陆彩红又觉得位置不合她意,又摇了摇手指,指去另一个位置,“不对,还是那个位置好了。你就将手往左边移一点就好了。”
康平泩脾气很好地按照她的指示移动了一下自己拿着带子的手,将带子放到她指着的那个地方,“你是说这里吗?”
陆彩红皱了皱眉头,“不对,要往右移一点。”
康平泩深吸一口气,又按她的指示移动了一下手,“这里?”
陆彩红又摇摇头,“不对。要往下边移一点。”
我看到康平泩眉头跳了跳,很明显地在努力克制自己发怒的冲动。
过了许久之后,天渐渐变黑了,我们还在绑彩带,没想到只为了在窗口上绑彩带就用了那么长的时间。
等彩带绑好后,我们三人都长吐了一口气,陆彩红长叹道,“终于搞好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刚才我妈妈说她要赶着回家煮饭不能再等我了,让我自己一个人走路回家。虽然我们家离学校不太远,但我走回去的话都得要半个钟,如果能早点回去……”
可能我说话太小声了,陆彩红或许没听到我说话,没等我说完,我的话就被她给打断了。她环顾了一下课室,嘟囔了一句,“还差什么呢?”
我便没说下去,也跟着她环顾了一周课室,看着被大家齐心协力布置得这么漂亮的课室感到很开心,这其中还有自己付出的一份力量,也感到有点自豪,不禁由心而发地惊叹了一声,“哇!”
陆彩红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的那样地道,“我想起来还差什么了!还差几个气球!拿几个气球补一下这边和那边空了的地方就大功告成了。”
我听到她的话后用视线四处寻找了一下气球,“可是现在没有气球了啦。”
陆彩红走到放在课室外面的桌子上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包还没用过的气球,她兴奋地举起这包气球道,“这里还有一包新的没用过的气球!我们把这些气球吹几个摆放上去就可以啦!”
我无奈地伸了一口气,暗想,即使我有很多次都自己一个走回家,但看外面的天空像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渐渐被墨水般浓稠的黑笼罩,有点不敢让自己一个人走回家。
正当我们撸起袖子从塑料袋里拿出气球放到嘴边准备要吹气球之时,“小红啊!”突然有一把温和的声音在课室门口响起。
我们三人都本能地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墨绿色的旗袍突显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优雅又有风韵的女人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在我还愣愣地看着如此有女人味的女人时,陆彩红已经朝她喊了一声,“妈妈!”紧接着,陆彩红就跑过去抱住那个女人的胳膊,我才知道这个如此女人味打扮的女人竟然是一直中性打扮的陆彩红的妈妈!
陆彩红的妈妈温柔地用手揉了揉她的脑瓜子,看见她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眉头皱了皱,似乎感到嫌弃和生气,遂翻开自己的手提袋,从手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将纸巾包打开,从纸巾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再用纸巾温柔地为陆彩红擦干净她的脸,嫌弃地“诶哟”一声,“小男孩将自己搞得自己都成了一只花面猫,全身都还脏兮兮的。”顿了顿,又问,“你们这里的事情搞好了吧?搞好就快跟妈妈回家洗白白去。”
陆彩红迟疑了一下,“我们还有一些没弄完。”即使身高比起一般女孩要高甚至比其他一些矮小一点的男孩还高的陆彩红在妈妈跟前竟显得娇滴滴的,与其他女孩子无二,还会在不经意间跟妈妈撒了撒娇。
陆彩红的妈妈听到了之后有点不开心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不满地道,“我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你们还没搞完啊?”说着,她抬头四周看了看,“你们的老师呢?怎么不见她在这里?”她再左看右看,确定没看到老师的身影更愤怒了,“你们老师怎么搞的啊!放你们几个小孩子在这里搞,她自己却不见了人影,不在这里看着你们,就不担心留你们在课室会出什么事情!”
陆彩红看见妈妈这么生气,急忙地拉着妈妈,跟她解释道,“不是的,妈妈,是我们跟老师说我们自己可以搞完,让她先走的,我们都读六年级了,做点事情不用总要老师跟在身边看着的。”
陆彩红的妈妈的态度却很坚定,“不行!我得要找你们老师说说!”紧接着,她拨通了老师的电话,待电话接通后,竟突然变了脸,原本还很愤怒,竟嘴巴扯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容,更换了一种亲切温柔的语气,“欸。请问是梁老师吗?啊!梁老师,你好啊!我是陆彩红的妈妈啊。不好意思啊,这么突然来打扰你。是这样的,现在都很晚了,可小红还在很用心地布置咱们明天要举办儿童节的课室……”
等陆彩红的妈妈跟老师讲完电话后,她转过身来,竟又换了一个和蔼可亲的表情,伸手拉着陆彩红的手,“小红啊。老师说你可以跟妈妈回家,不用再弄了,她会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现在呢,你就先跟妈妈回家去吧。”
陆彩红犹豫不决,“可是我们就差几个气球没放好而已!”话落,她们俩都没说话,看她们俩的脸色像是在僵持着什么,课室内的气氛变得有点让人感到窒息。
我虽然不算是陆彩红的朋友,但跟陆彩红同学了那么久,我也明白陆彩红是一个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替陆彩红跟她妈妈解释,“没事的,红哥,你先回去吧,剩下的几个气球让我来放就可以了,明天等你回来再去看看气球放得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可以再弄。你现在就跟你妈妈先回去吧。”
陆彩红还是有点犹豫,陆彩红的妈妈的脸色变得有点尴尬,似乎有种想打她的不听话的女儿的冲动。
康平泩淡淡地道了一声,“总不能让阿姨等你那么久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可以了!我们会帮你将课室布置完才走。”
我蓦地转头去看康平泩,他刚说了“我们”,是指“我跟他”吗?心里不禁有点美滋滋的,嘴角想要向上扬起,还好被我忍住了。
陆彩红看了看她妈妈,又迟疑了一下,吐了一口气,跟着我们道,“好吧。那我要跟我妈妈先走了。剩下的气球要麻烦你们去放了。”
“没问题!”听到陆彩红终于答应回家,我差点开心地笑了出来,还好被我极力克制住了。
然后,陆彩红就被她妈妈住手给带走了,再走了几步后还念念不舍地回头看我们,又无奈地转回头去。
待陆彩红走了之后,宽敞安静的教室内就只剩下我跟康平泩两个人了,不过,后知后觉的我过了大半晌才突然惊觉,现在正是千载难逢我与康平泩单独相处的时候啊!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不止,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去偷看康平泩,他正安静地坐在桌子上,他那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双手正用心地拿红色的带子将吹胀了的气球的封口绑起来。可是男生在手工艺上也许都有一点笨拙,我看见康平泩将带子绑好后又仔细瞧了瞧,好像觉得绑得有点不好看,又拆了重新再绑。
在我的心房里似乎住了一只小猫,喜欢磨爪的它不停挠我心房上的一栋墙壁,让我心痒痒的。
我吞了一口口水,从我蹲在的地上直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踱步到康平泩的跟前,在他的面前伸出了我的爪子,低声道,“让我来帮你将带子绑好吧?”话落,我竟意外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他抬眸瞧了瞧我伸出的爪子,又再一次抬起眼打量了我一下,淡淡地道了一声,“不用。”
在与他四目相对之后,我呼吸都紊乱了,还好马上镇定了下来,故意叉着腰,用质疑的语气道,“你绑了那么久都没绑好,真的能将它绑好吗?”
他似乎赌气地将带子胡乱地绕了几圈,又打了个结就当绑好了,绑好后就将气球随意地扔到了地上,接着又绑另一个气球。
我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可怜的气球,将脸的两边腮子鼓了起来,“你这样不将气球绑好看,不怕陆彩红看到了会生气?”
他却快速地回了一句,“我管她生不生气!”
他虽然像是不假思索地说道,这句不假思索地说出来的话虽然像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可我却觉得他有点口是心非。因为他很快就把刚乱扔在地上的气球又捡了起来,把封口打开,放走气球里面的空气,再重新用力地往气球里面吹气,看见气球胀大后变成了一个好看的形状才停止吹气,然后将气球的口绑结实了,以确保气体不会从里面排出,再选了一条好看的黄色带子将封口绑好,这次带子绑得比上次还好看,意外地,他竟还打了个蝴蝶结!对于男孩子来说,绑一个蝴蝶结是并不容易的吧。
我心想,陆彩红真好,遇上这么看重她的男孩。想着,我心灰意冷地回到我刚蹲着绑气球的地方,弯腰继续捡起一个新的气球来吹,又拍了拍地上的尘,一个屁股随意地放在那块地上,这个气球不好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气球气球吹起来,吹好气球后,一边绑气球,一边偷看康平泩,他认真绑气球的样子竟跟他认真做作业的样子一样地帅气,不禁感到有些心酸,抽了抽鼻子,忍住泪水不夺眶而出。
本来看着他这么帅气的脸蛋,身为小女孩的我是应该要发花痴,可我却悄悄地长叹了一口气,暗忖,“这么帅气的男生却不是我的男生。”
“其实,我在我的少女时代有暗恋过一个帅气的男生,这种暗恋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着迷,甚至着迷得不可自拔,一直到现在,我还忘不了他。”我瞥见袁凭慌乱的眼神,我自己的内心也很慌张,之前不是没想过要怎么跟袁凭说这件事,让他知道我的心事,只是没预料到自己竟然如此猝不及防地告诉了他。
我心跳动得越来越急促,仔细盯着袁凭的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的变化,很紧张他将会有怎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