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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落寞

  抬手间让吴海为柳无方奉上了一盏菊井茶,那茶盏胎薄如纸,触手生温。

  茶盏中的延寿客与龙井黄绿相应,原本蜷缩的花瓣慢慢的舒展在茶盏中再次开放,飘散出一阵清香。

  “今日这茶是菊井,无方喝的可还行?”皇帝说罢便抬手将那书案上的茶盏握住细细端详了片刻,舒了一口气,“这延寿客虽好,明目润喉,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放多了徒增苦味便盖住了龙井的甘醇,放少了又怎么能叫延寿客,茶如人生,朕也以之为然。”

  他将手中的茶盏微微摇晃了一下,那沾在茶盏壁上的茶叶便又融进了茶水中,“就像这菊井中的延寿客一样,像人,用多用少都不行,无方意下如何?”那双凉薄狭长的丹凤眼睨向了柳无方。

  柳无方望着手中的茶盏,那茶盏用手堪堪握住,小小一盏却放了两朵延寿客,细呷一口入口的龙井之香早就被苦涩盖住,甘醇早就不负存在。

  他从黄花梨圈椅上站了起来,从袖中拿出朝板,言道:“鄙臣囫囵半生,不懂圣上所言的茶道,一来愿君恕臣迂腐,鄙臣所知不过是身在朝堂便荐贤忠谏,文死谏,将埋骨。但臣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菊井虽好,想多了这茶凉了,人也寒了心。”

  吴海站在一旁看了柳无方一眼,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在此刻被柳无方挑至了最高点。

  皇帝皱了皱眉,从方才的位置上站了起来,那堆奏折最上方便是他早朝递上去的,是温衡的举荐奏折。

  吴海双手接过将那奏折送回了柳无方的手中。

  皇帝偏过了头,将长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苦涩顿时充斥了鼻腔,“等沈宴回来让此人一同前往,若岷山之事能够善了,便让他来见朕吧。”

  ......

  云霄园中流萤正为沈惊梦撑着伞,安若初方才洗漱刚起。

  沈惊梦正站在院中看着那开的极好的山茶花,那山茶花淋了雨让那红更加的妖艳了几分,唯独有一抹雪白在那那朱红中显得格外的特立独行,一双翘头履在经过的时候又堪堪的停了下来。

  一双水眸望着那株纯白色的山茶花,染着丹蔻的指甲在上面轻轻的拂过,那丹蔻是上好的凤仙花,将她的肌肤衬得雪白。

  沈惊梦的指尖在那孱弱的茎上,薄的似纸一般的指甲便将那茎掐断了,那多雪白的山茶花便落在了她的手中。

  岭云从屋内走了出来,“四小姐,夫人请您进去。”

  沈惊梦被岭云惊了一下,手中的那多白色的山茶花便掉落在了地上,岭云望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山茶花,对着她伏了伏身子便转身进去了。

  沈惊梦朝着流萤使了一个神色,流萤便将那掉在地上的山茶花捡了起来收进来了袖子里。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砸进了水榭之中,泛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涟漪,屋内的香炉中正袅袅的升起了丝丝缕缕的香薰,飘袅着在屋内渐渐散去,帷幔影影绰绰的能看到人影。

  沈惊梦挑了帘子进去,便瞧见安若初的双手刚浸在盆舆中,里面洋洋洒洒的飘着几片花瓣,她望了一眼沈惊梦,从溪月的手中接过面巾将那双纤纤玉手擦了擦。

  “瑞园那位醒了?”安若初问道。

  沈惊梦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格外的轻软,“珠墨说醒了,只是瞧着不太好,不见人。”

  “可惜了,那么大的冰窖竟没有将她冻死。”她的一双眸子散唤又重聚着,“竟不知这京中还有人不想要她活。”安若初冷笑了一声。

  沈惊梦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莲步款款的坐在了黄花梨的竹节圈椅上,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沈惊梦,那信笺笔力苍劲落款之处写着沈惊辰三个小字。

  “三哥哥寄来的家书?”

  “是辰儿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张地形图,打算投靠在四殿下的麾下,借此机会入朝。”她一边说着唇角还挂着笑意,似乎是极为满意她的这个儿子一般,那双眉眼弯弯明艳动人。

  沈惊梦立在一旁笑了笑,藏在袖中的双手微蜷了半颗,额前的汗将发丝粘在了一起,“姨娘,梦儿今日身体不适,便先告辞了。”

  安若初拨弄着香炉的手顿了一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立在那头的沈惊梦,隐约着看着她的面色有些发白,她蹙着眉叹了一口气“回去好生休息吧,若是实在不适便让流萤去给你请个大夫看一看。”

  腕间带着的玉镯不知为何格外的冰冷,就像是冬日的冰凌一样刺激着她,沈惊梦长舒了一口气,眸间闪过一丝落寞,“姨娘说的是。”她朝着安若初施了一礼,便带着流萤走了出去。

  在路过山茶花花丛的时候脚步顿了片刻,原本那只雪白的山茶花方才被她摘了下来,只留下的光秃秃的茎杆。

  等到了她的院中,便将黄花梨八仙桌上的茶盏尽数扫落,流萤站在院中心惊肉跳的跑了进去,便看见她已经将那上好的极品花盏砸了个细碎。

  “四姑娘这是干什么呀!”

  沈惊梦抿着唇,大喊道:“滚出去!滚出去!我让你滚出去!”

  流萤怯怯的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双绣花鞋并在一起,望着地上的一众碎盏有些心疼。

  可是她却也不敢上前拦着,正想之间,一个茶盏偏朝着她的飞去,脆生生的砸在了她的额角,顷刻间掉在地上摔碎,流萤的额前也红了一片,她吃痛扶上额角。

  沈惊梦将手中的玉镯硬生生的摘了下来,那双皓腕显出一片粉红,一眼便能瞧出她脱镯子时使了很大的劲。

  她咬着牙,想要将那镯子扔出去,可那只皓腕在空中划了半圈,想起了那日沈舒的话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双肩抖得似筛糠一般,水眸里的眼泪便如珍珠断了线颗颗坠下。

  “为什么!为什么好东西都是沈舒的!我到底哪里不如她?论才情沈舒在这京中岌岌无名,论容貌她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托生在了陶氏的肚子里,贱人,都是贱人!”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啜泣的不成样子,流萤缓步走过来,在她的背上轻抚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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