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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好像还是会思念

我刚才初恋了 陈桉木 6419 2024-11-13 15:31

  顾念自从昨夜从梦中醒来后就一直睁眼到天明,梦中是一树好花,就是那年初遇沈夕时,旁边花树盛开的繁密葱葱的样子,然后,洗洗漱漱的,纷然落地。

  顾念微卷睫羽,看着碎了一地的杯子,晶莹的玻璃渣棱角尖凸,映出好几个小小的她来,顾念呆愣的盯着地板发呆,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念打听到顾思的病房号,然后小心的移动着步伐踮脚向顾思的病房窗户口望进去,只是短短的几秒,她就转过身来,靠在墙壁上,感受着刺骨的冰凉。

  顾母坐在顾思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里拿着小瓷勺,一口一口的喂着乖静的女儿。顾思撒娇的蹭在顾母的怀里,猛猛的吸着来自母亲身上的淡淡馨香。阳光很好,没有被窗帘充分挡住,只隐隐的透过几个朦胧的影子,外面高树的花影碎落在母女身上。

  顾念刚想离开,就被前来寻房的杜医生拦住了。

  顾念马上确定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因为杜医生高亢的喉咙在跟她打了招呼后,屋里的两个人就被惊动了。顾母闻声立即放下米粥,推门而出。

  顾念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子被杜医生的庞大身躯挡的严实,她搅着手指,竟像第一次见到顾母一般,羞赧惊慌的不知所措,依旧是那个南方小姑娘,嗫嚅的软软语调,“妈妈……”

  顾母表情复杂多变,而最后交汇成了苦笑,“念念”

  “唔……”顾念听到她的称呼,眼前一亮,所有的不安瞬间化为乌有,于是,孩子又红了小丑鼻,眼睛水润透亮,满溢琥珀,她支支吾吾的说着令顾母心疼的话,“那你还要我吗?”

  顾母不忍,上前抱过有哭调的顾念,“要啊要啊,怎么不要,一个这么乖的女儿。”怀中的顾念瘦了不少,顾母更加觉得自己亏待了她。

  亲生不亲生,这有什么关系?顾母默默的想,不禁的加重这个拥抱。

  顾念心中的怅然若失渐渐远去,不管陆珍妈妈出于什么目的抛弃自己,但她总相信其中有一些她不知道的难言之隐。现在,她竟然很庆幸,她有两个妈妈。

  “进来,去吃粥。”顾母揽着顾念的肩膀,说道,“昨天我让那个年轻医生给你送粥,你喝了没?”

  “没……”顾念老实回答,听闻心中暖暖,“不过,很好喝!”

  顾母微笑,心疼的看看顾念额上的包扎白带。

  进了病房,顾思倚着靠垫,好像没有看见顾念似得,一个人慢吞吞的抿着细米。

  顾念回赠一个笑。

  然后下面说的话让顾思瞬间笑起来。

  “我……决定回b镇!”顾念回头说道,意料中的看见顾母惊讶的表情,“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有好好考虑过……”顾念小心的看看顾母的脸色,然后带着一丝小女儿撒娇的软语继续说道,“我想回去看看…我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

  顾母心中明了,她不能拦着顾念回到最初的地方寻找她的根。

  “你一直是我的女儿。”顾母笑着,依旧是个美人的笑。

  “恩,我会经常回家的。”顾念俏皮的吐舌头,“时常给我打扫房间啊妈妈~”

  “恩。”顾母答应,温柔的摸着顾念的脸颊。

  顾思没有说话,拿着勺子的手停顿在半空,她明明认为当她听到顾念要离开的时候,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的不舍。

  “什么时候走?”顾思把勺子扔进碗里,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

  “……”顾念耸耸肩,“过几天吧。”眼神看着顾思,说着终于如你所愿了。

  顾思别扭的转过脸,大小姐的影子又浮现出来,碎落了一片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白白的脸颊上有金色的细绒绒,长得愈发妖娆的细长双眼向上一挑,嘴角下耷,一副事不关己的骄傲样子。

  顾念透过空气中的微屑尘埃,描绘着顾思的一眉一眼,那是与自己全然不同的模样。原来以为的透亮杏眸随着年龄渐大竟长成了一双梨花带雨的上翘桃花。细细看来,顾念自己还是清明的柳叶,清纯娇憨,干净清澈,像极了南方小镇夏季湖边上的几株细柳曼腰。

  顾母拿着水壶进来,顿时感觉世间圆满。

  她同时拥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

  晚上,顾念还是回到了原来那间小病房里,小小的身子在床上抱成一团,眨巴眨巴眼。看着遥远星空中的某一个亮点,那会不会是小王子的那个玫瑰的家?

  顾念催着自己熟睡,然后养足精神明天跟沈夕好好谈谈。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顾念早早爬起来,跟顾母说要出去一下,然后在顾思包含冷嘲的眼神下悄悄溜走。

  盛夏的早晨微凉。远远的有小贩吆喝的声音传来,卖包子豆浆的,快来尝尝咱家的豆腐脑,人人尝了都说好。路边有斑纹花猫慵懒的蜷缩,抬头白了一眼顾念,然后舔着肉肉的毛垫,粉色舌头小巧的伸卷。

  顾念深呼吸,不在意路人对一个包扎额头的女孩的好奇打量,她只想在花猫弓起身子,踱步遛弯的时候、爷爷们收起太极剑的时候、奶奶们领着孙儿回家的时候,见到沈夕。

  然后她见到了,见到了一个衣衫凌乱,满眼红丝的疲惫的最不像儒雅沈夕的沈夕。

  “沈夕……”顾念歪头,不知道说什么从何说起,原本打了无数草稿的话在嘴里含化了,嚼烂了,没办法吐出去,只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沈夕也没想到能在路上能再一次偶遇顾念,少年对自己的衣着有些脸红。想解释的话也被一丝羞赧压了下去。

  “我们沿着上一次的路走走好不好?”顾念微微低头,刘海挡住了含着伤痛的眼,把手背在身后,右脚在地上画着圈。

  “恩。”沈夕轻声答道。

  两人再次肩并肩,缓慢的走着。路过刚刚的街道,顾念注意到那只花猫竟然唰的一声站起来,瞄呜呜的斜着身子在沈夕的裤脚边蹭,眼中含着讨好。

  讨厌你!顾念想。

  顾念吸口气,女孩直视沈夕的眼睛,含着悔惜和隐隐的坚定,“沈夕,你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但是,既然我不是顾家的女儿……我就没理由在呆在这里了”顾念顿顿,继续苦笑道,“我想回到最初的地方,然后……”

  沈夕一直低着头,额前在阳光下呈现出栗色的碎发让顾念心里发慌,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所以呢?你就打算一走了之?”沈夕冷冷的说道,语调中透着一丝颤抖。

  顾念咬嘴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夕抬头苦笑,阳光刺的他眼睛睁不开。“那么,我到底在你眼里算什么?”

  “有什么事情我都是最后才知道,就算是你缺考的原因还是莫凡跟我说的,你为什么不能试着去依靠我一下?你难道对每个人都这个态度,一切只是我会错了意?”沈夕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一双盛着星辉满溢阳光的眸子里灰暗一片。

  “不是!不是这样的!”顾念立马解释,她不知道之间的误会有这么多,“我不是那种……”

  “够了。”沈夕打断顾念的解释,“到这里吧,最近我们都冷静一下,先别联系了。”

  “我……”顾念失望的低下头,点点。

  可能自己真的让沈夕失望了,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一个喜欢依靠别人的人,小时候生病,她宁远咬着牙满头大汗的埋在被子里喘息,也不愿意让劳累了一天的陆珍起床为她担心,一个人推不动盛满水的大缸,小小的她就会踩在板凳上把水舀到一个个盆子里,然后移动缸水。她觉得就算是亲人也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而且,对待别人,她会觉得麻烦了他人就会欠很大的人情,所以只要对方给她一点甜头,她都会加倍的回报,尤其是因为喜欢的人,所以就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单纯的简单的东西呈现给他,不想让他接触到一丝一毫的烦恼。

  沈夕就是她最喜欢的人,可是这种盛满快乐美好的感情,也会因为没有烦恼的展出而破碎。

  这时候的顾念不懂,她伤心于沈夕的不理解。

  包里是后天的火车票,那天沈母说得对,自己应该里沈夕远点,离她近了的沈夕,没了以往的翩翩风度,只有狼狈的褶皱衣角和疲惫的淡色双眸。

  沈夕的未来也让她给毁了,毁的一干二净。

  顾念看着沈夕一步一步的渐渐走远,干净的白衬衫上有一片太阳的影子。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沈夕,真的对不起。”顾念红了眼,泪珠成串的落下。

  没有说出的话,只是用嘴型默默描绘,说,我最喜欢你了,再见,沈夕。

  当后天来临时,沈夕这才发现她弄丢了顾念,这次是真的弄丢了。

  八年后,s市。

  18层的高楼,伫立在紧密的市中心内部,像个孤冷的天者,用苍茫寂寥的眼俯视着世俗。它的外表是冷冷的金属质感,一片一片的暗青玻璃拼凑了大厦钢筋骨骼的肉身,透亮的坚硬表面反射出天空阴暗沉闷的色泽。

  八年前的天和现在的天,已经大不相同。

  人们习惯了生活在被污染的城市,呼吸着充满了肉眼看不见的灰尘的空气,人心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下原形毕露,露出狰狞冷漠的脸,和置身度外的态度。汶川地震、流感。沈夕首先关注的不是那些在新闻中弘扬的正能量,而是先注意到一些揭示出人性本质的抛弃他人而获得求生机会的人。

  现在,沈夕是律师界被认为是前途无量的年轻精英。他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冰冷的眼,俯瞰着十字路口渺小的汽车和蚂蚁般的行人。

  沈夕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沉思,“请进。”

  助理刘淼小心的探进头来,她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实习生。一张圆圆小巧的苹果脸,总是泛着淡淡的红晕,见着谁都眯着一双丹凤眼微笑问好。“沈律师,昨天来的那个客户取消了今天的会面商谈,改成后天早晨了。”

  沈夕皱眉,拿过她泡好的咖啡揉揉太阳穴,“知道了。”

  “唔……”刘淼答应着,抱着托盘支吾着站在原地。

  沈夕看她想说什么,又迟疑的不敢说的样子,淡淡的轻笑一下,然后说道,“还有什么事?”

  “沈律师……”刘淼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咖啡当水喝,这样对身体不好。”

  沈夕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吃惊了一下。刚想说不关你事,可在看见小姑娘真诚的双眼后,他改变了原本想说的话,“恩,谢谢你。”

  刘淼显然也没料到平时冷冷的沈大律师突然会这么好说话,一张嘴也没来得及闭上。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食指勾了勾鼻尖,然后笑着退了出去。

  沈夕注意到了刘淼的小动作,真是像极了那个人。

  沈夕转而眼神一暗,落地窗的玻璃映出他高挑挺拔的身材,额前碎发遮住了一双深邃的犹如海底暗涌般的眼眸。向着窗外的侧脸刚毅而坚硬,透着成熟男人的棱角分明的冷俊,里面抽离了少年时期的稚嫩温暖,只留下寒冬的孤清强势。

  深色的休闲翻领西装,随意的凌乱着领带,一根手指在桌上不知节奏的敲敲打打。

  就连沈夕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哦,对了,这是第8年了。沈夕嘴角淡淡勾起,脸上却是一片冷漠,从一开始的担忧自责到想念期待,一年一年的情感的消耗,最初的已经变得畸形,变得心里竟产生了些怨恨。

  ‘顾念’沈夕沾着滴落在桌角的水渍,轻轻的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出了两个字。

  当沈夕刚刚划完‘心’字的最后一点,食指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勾时,手机古板的原有铃声空空的回荡在宽旷的办公室里,像是山洞里四面环壁,声音一触动,则会立即弹回。

  沈夕看了看来电显示,先是皱眉,嘴角紧抿,随后却无奈的一叹,手指轻轻一滑动,“又有什么事?”

  “…沈……我肚子痛……唔唔,快死掉了……”电话另一边是顾思,声音越来越虚弱,带着一丝沙哑的哭腔,通过声音沈夕可以想像到对方有多么的严重。

  “你在哪?好,躺着别动,我去接你。”沈夕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往外走,用手势示意刘淼自己临时有事提前下班。

  刘淼从座位上站起来,懵懵懂懂的点头,手指比作电话形状,放在耳边,意思是有事她电话联系他。

  沈夕直奔顾思在外面租的房子。

  这几年来,顾家经过顾母的努力,再加上沈夕不时的帮助,虽不如以前,但是也仍然算是名门望族了,但是一毕业,顾思就吵着不要住在家里,非要租房子在外面自己住,顾母被说的没办法,只是央求沈夕平时去帮忙照顾照顾顾思,女孩家一个人她做母亲的实在是不放心。

  沈夕点头答应,当时他已经自学拿到了全国律师证件,并以第一的成绩被某知名事务所挖了过去,实习期间工资还比其他同辈要高得多,所以一直以来颇受同事们议论,直到第二年他单凭自己就打赢了很多人都以为没希望的官司,同事们才对他另眼相看,他也一跃成为最年轻的正式律师,甚至渐渐成为事务所的主心骨。

  沈夕的努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他的性格变化,也是显而易见的,沈母安定下来,不再和丈夫吵架闹矛盾,而是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家庭里,做丈夫和儿子身后的小女人。让沈母非常担心的就是沈夕越来越冷淡的性格,他不知从何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半夜她起来上厕所竟然看见儿子倚在窗边,桌子上是点点的烟头和稀缕薄淡的浅烟。

  在沈母流着泪央求他不要再这样下去后,沈夕又变了,变得在家人面前可以畅谈无阻,只是当他一个人的时候,周围还是充满着浓浓的烟味。

  沈夕的眼神也越来越冷,随着时间而流失了阳光温度。草木横生、繁花似锦不再。

  沈夕坐在车里,灵活的在拥挤的道路上飞速的前进,他渐渐陷入沉思,思绪总能让他见物思人,“ shit!”沈夕重重的按一下喇叭,眼中厉光划过。

  那棵树、那个街道。像是鬼魂一般紧紧缠绕着沈夕放松下来的思绪,他苦笑着双手抱头,揉乱了头发,s市的堵车是他最难熬的时候。

  等到车流畅通无阻时,沈夕也刚好到达顾思的门口。

  “怎么,这就是快死掉的程度?”沈夕靠在门框上,一条腿弯在另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前,手臂交叠抱在胸前,眼睛眯起,显得一双吊梢凤眼危险十足。

  明明是一身成功才俊的西装打扮,怎么这种动作竟然有种痞痞的大男孩帅气感。顾思呆了呆,却马上回过神来,她撅嘴,“就是快死掉了!”

  “都多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沈夕没办法,虽然嘴里不饶人的数落着,但另一边还是绅士的弯起腰,把顾思拉到自己身上。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沈夕没有低头看顾思,而是直视前方淡淡的说道。

  恩,怀里的顾思贪婪的闻着来自沈夕身上的好闻的薄荷味,这股味道还是少年时期的他,“提前下班?”

  “恩?”沈夕没反应过来,“恩。”

  顾思没有说话,偷偷窃喜。

  到了第五医院,顾思被半抱在沈夕怀里,他们熟门熟路的直接奔向欧阳的办公室。

  “呦,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欧阳扶扶眼镜,在转椅上溜了一圈,故意往沈夕身上撇了撇,调侃道。

  “废话少说,”顾思恼羞成怒,羞赧的朝着欧阳说,“我快痛死了。”

  “哪次来不是‘哎呦我快疼死了’”欧阳不屑的拉拉嘴,还是本着医生的职责拿起了听诊器。

  沈夕只是一开始打了个招呼,然后看欧阳这么认真的检查,就悄悄的推门走了出去,倚在走廊的一边。

  无视周围护士小姑娘的美眸盼兮,沈夕淡然的只把一个侧影留给一脸芳菲深表惋惜的姑娘们。

  耳边是窗外小鸟的啁哳声,徐徐而来的风让沈夕感觉很是舒服。

  突然,沈夕猛地睁眼,随着刚刚的糯糯女声转身。

  依稀的一句‘为什么骗我’,听错了?沈夕暗下眸子,握紧的拳头瞬间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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