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婚后见玉羨
话分两头,却说那边将章氏席卷一空的玉漾将这个剩下上海搬不走的空壳子公司和章公馆送给了白老爷子做顺水人情,然后自己就裹挟着并不算多的银钱回杭州了,她是真没想到章先生这个败家子败家的速度如此之快,偌大的家业盘算一圈也没剩下什么了。
章太太已经被她安排人送去了南洋,银钱也给了一些,以后那对母子该是如何就与他们章家没关系啦,这真是她对于那个枉死少年最后的一点善念了。
章先生原本只是被大夫诊断为一时精神有些失常,可后来她发现了,这也是一位瘾君子啊,这种人还是继续关着吧,省得放出来祸害人。
“杨梅,过来帮我按一下。”玉漾惬意的泡在自己的浴桶里,都说上海是个摩登大都市,又洋气又时髦,可是在她眼里上海这两个月的见闻真的是又吃苦又遭罪,那句老话讲得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
在上海这两个月她居然连正儿八经的沐浴都没有一次,想一想还真是惨啊,乔楚生将手按在玉漾肩头的那一瞬间玉漾就感觉到了不对,她家小杨梅今年才16岁,就算再怎么发育也不可能两个月把手发育到这么大啊。
“朋友,您来的这个时间挺微妙啊。”玉漾的背只僵硬了一下就又放松下来了,来人既然第一时间没杀她,那么后续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大不了就被劫色嘛,她看了那么多本春宫图,到时候还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呵。”玉漾大身后只传来了一声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轻笑,简单一个音,玉漾已经知道是谁了。
“乔探长,您老正值新婚,三更半夜的来我这不合适吧。”玉漾觉得自己的背似乎被人用目光点着了。
“没办法,要务在身。”乔楚生的声音里可是听不出一点无奈的意思。
“哎呦,中央巡捕房的探长还管到治下的杭州来啦?”玉漾嘴上说的轻松,其实整个人一定都不敢动,原本都做好牺牲色相的准备了,可是知道来人是乔楚生的时候她又莫名的怂了,这位爷可真是她的一大克星。
“我是事主,不是警探。”乔楚生把手放在玉漾的背上,学着之前别人给他按摩的手法给玉漾按摩,手法虽然不是那么熟练,但是他很专心很仔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玉漾已经快将嘴唇咬破了,这人对自己手劲就没点数吗,太疼了。
当乔楚生的手已经开始往水下探索的时候玉漾已经疼的点脾气都没有了,没按之前她只是觉得腰背有些酸痛,被乔楚生这么一按之后,她现在整个后背都是麻的,疼痛使她清醒,这也就是乔楚生,换一个人敢这么对她,她早在脑袋里想出一百零八种能弄死他的办法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对着乔楚生她就是下不去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怂。
“还不起来?水都凉了。”乔楚生的手感觉到水温有些凉了,随手拍了一下玉漾的背,他是按平时和朋友开玩笑的力道来的。
“乔楚生我一直以为你虽然不是个君子,但是起码还算有底线,我真的从没想过你能这么下流。”玉漾拿起另外一件长袍穿在了这件外面。小姐她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衣服也多少。
“我的底线一般都留给了有底线的人。”乔楚生笑意盎然的走到玉漾身边,伸手将人困在了他与墙之间。
“怎么,乔四爷娶了我妹妹还不够,准备在把我收入房中,来个齐人之福吗?”玉漾察觉到了此事气氛上的微妙,隐隐的有一种危险的预感在向她招手。
“倒也不是不可以。”乔楚生又上前一些,将二人的距离缩短到基本为零。
“你就不怕把我放在你家后院,容易后宅不宁吗?”玉漾垂下眼睑开始看思虑对策,结果入目所见全是乔楚生的衬衫,明明每个扣子都规规矩矩的系着,她莫名就觉得这些扣子似乎随时会变成伤害自己的武器。而扣子后面啧藏着更可怕的凶器。
“你说的也有道理,要不我也学你对章先生一样,把你关在后宅吧。”乔楚生的声音较之刚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查到的挺多嘛,可惜你们青龙帮不碰毒品,不然没准真能把我关起来也说不定哦。”玉漾伸出自己修剪的有些尖的指甲,隔着衬衫戳乔楚生的胸口,她和杨梅、枇杷她们玩闹的时候,那俩人最怕她这招了,据说因为手指纤细,她戳起人来格外的疼,可惜乔楚生这人不但力气大皮也格外的厚,她的指尖都戳疼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你是不是吃定了我不会伤害你呢。”乔楚生伸手抓住了在他胸囗作乱的小手。
这俩月来给她带来最多伤害的就是他乔四爷,这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呢。
“您真幽默。”玉漾暗中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结果她越使劲那人抓得越紧,她暗自蓄力使劲拽了一下,不但设把自己手给拿回来,反而是把自己给主动送到人家怀里了,本来二人之间就没什么距离,这么一投怀送抱,二人之间就彻底贴在了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皮带扣硌到了自己。
“醒啦?”玉漾穿戴整齐正在书房看账本,父母亲人不能给她带来的安全感统统可以被金钱所替代,总有人说章家对小姐不识字不会才艺,一无是处,可是她有钱啊,金钱买不来很多东西,却可以买来她喜欢的快乐,她喜欢的首饰,喜欢的花,喜欢的戏班子。
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身着一袭旧式长袍但是仍旧不掩英气本色的乔楚生,玉漾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这脸长得好真是能改变一件衣服的感觉啊。
乔楚生揉了揉已经彻底塞住的鼻子,看着已经好整以暇,不见丝毫慌乱的章小姐,知道她这是已经由内至外彻底把自己给武装好了。
“就算不把我捞出来,你起码也给我兑点热水吧。”乔楚生找了个位置坐下,博古架上摆了很多稀奇古怪点东西,有些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样子,有些扔在路边估计都没人捡。
嗯,这间书房很有特点,除了没见到几本书,其他的东西真是多到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呢。
“哎呀,我也没办法啊,你太沉了,我捞不动啊。话说你到底为什么来杭州啊?就算来,好好的递个帖子,我还能不招待你一顿是怎么的,有必要大晚上的走窗户吗?”玉漾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意难平,她明明已经花重金布置这里的防御了啊,居然能让他这么如入无人之境的摸到她的闺房,简直不能忍。
“我可不就是真怕我帖子递过去,你再跑一次么。毕竟这种事你已经有一次前科了。”乔楚生揉揉太阳穴,他现在除了鼻子不通气之外,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的疼起来了。
“不至于,老巢就在这了,我还能去哪呢。”玉漾说的坦然,目光也很坦然
“坦白说,我去上海就没想过要待很久,原想着找个老头嫁了尽快当个寡妇回杭州来着,可是和你折腾一圈之后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对章先生的仇恨,说来挺难为情的,我长这么大虽然没见过他几次,但是我最讨厌的人真的就是他了,可是再讨厌他我也没想过弄死他,至今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后面的事你大致也都清楚了,那你知道阿四和大宝的死也和我有关系吗?我虽然没直接动手,但是推波助澜了,是不是觉得我坏得无药可救啦。其实我觉得还好,毕竟小宝和章太太我都给放走啦。”玉漾说到这拿起了桌上的水烟为自己点了一壶。
哦,你看我虽然抽不惯香烟,但是我抽水烟的。
“对了,我们又没有见面的必要。”乔四爷回答的很干脆。
“你知道吗?那次你背着我跑那么久的路之后我还挺喜欢你的。”也不知是玉漾与乔四爷之间隔着的袅袅烟雾,还是本土作战给了玉漾勇气,她就这么把自己人生第一次的少女心事当成一个故事讲出来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其实别说你,我自己都挺讨厌我的,除了会算计其他一无是处,连字都认不全。
“你看我有段时间也试着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聪明又娇俏,可是那样的我,让我自己更讨厌,活得又累又讨厌。”
“所以你就挑一个你以为我喜欢的,扔给我,然后自己逃了?”乔楚生自从开草之后一直都算很有女人缘的那种男人,很多女人同他表达过爱意,含蓄的、热烈的、缠绵的、感性的,但是没有一份表白是这么不走心的,我还挺喜欢你的,然后我发现喜欢你让我不快乐,然后我就跑了,她以为他乔楚生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主要是当时手边就那么一个,要是人选多些,我肯定会挑一个你最喜欢的陪你。”玉漾听出了乔四爷话里的危险意味,可是她不怕啊,在杭州她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是乔某自作多情了,告辞。”乔楚生冷哼一声就准备离开了,可是刚离开椅子的身体,就因为承受不住脑袋里产生的眩晕感,一头栽倒在地毯上。
“枇杷,叫粟米和大麦过来把这人给抬去客房,好生伺候着。”
玉漾吩咐完下人之后打了个哈欠,再次埋首账本,在这乱世她没那么大的自保能力,手中的不动产还是越早出手越好。至于那些恼人的情啊爱啊什么的,可哪有真金白银来的香呢。
乔楚生被人抬到客院没多久就醒了,小丫鬟端来一碗乌漆麻黑的中药递给他,他毫不犹豫的喝了。
自从乔四在上海崭露头角之后,他很久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女人真是一手惹恼人的好本事啊。
“你们家小姐呢?”
“这个时间小姐休息了。”这个小丫鬟虽然平时不在小姐身边伺候着,但是也知道这个时间是个人都会休息了。
“老乔,你不是吧,你再这么拼下去,上海滩都没坏人了。”路三土对着这周巡捕房收到的第N个罪案克星的锦旗有些无柰,乔楚生在杭州几乎就杲了一晚就回来了,生了一场大病,伤寒引发肺炎,住院半个月才见好转,出院之后这位爷就彻底化身工作狂了,沉积十年的旧案子都被他们给处理的七七八八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受了什么刺激。
“上海滩最不缺的就是坏人。”乔楚生连头都没抬,依旧埋首卷宗,他就是想让自己绷得紧一些,这样就没时间去想她了,明明也没感觉处喜欢过她,可是她就像个鸠占鹊巢的恶霸一样,时不时的就在他的脑海里晃圈,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明明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种自私又凉薄的人,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孽缘啊。
“可是巡捕房缺顾问啊,你再这么高强度的压榨我,巡捕房就会失去英明神武的路顾问的。”三土懒洋洋的赖在沙发上,试图让乔楚生明白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当然这方面乔四爷以前做的就很不错嘛,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冒烟的,把他家老乔气成这样,他要是知道这人是谁之后,一定要好好和这人,交流一下经验。
“哦,对了,那个章小姐明天的船票,你不去送送她吗?”我们又没有见面的必要。”乔四爷回答的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