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不好啦!”冒冒失失的婢女如玉打断了正在学习算账的苏眠。
苏眠摇折扇的手顿了顿,看着如玉说:“怎么了?如玉。”
“堂主,大爷又去柳姨娘房中了。”苏眠挑了挑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对如玉说:“这有什么好关注的,有那功夫关注他俩,还不如去关注春风堂近日赚了多少钱呢。”
说罢,她放下手中折扇,看向一旁的老妇人,问:“你方才说什么,继续说。”
苏眠本是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大学生,就因一次地震死了,再次有意识时,自己已身处异处了。
没错,她穿越了,而且穿到了不知名的时空。她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而且对汉服情有独钟,但像她所处时空的服装毫无印象,她猜测她所处的时空在历史上没记载或者说根本不存在。
她醒来的第一眼,不是传闻中的她的丈夫顾秋池,而是如玉。
据如玉所说,原身,也就是她所占据的与她同名同姓的身体主人,在昏迷之前被人从楼梯那推了下来,伤了头部。
伤了头部,一切都好说,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借助失忆这个幌子,把原身的一切打听得清清楚楚,大概梳理了一下。
原身,苏眠字宁安,是春风堂前堂主苏酉独女,出嫁前,把京中第一成衣铺春风堂给了她撑场面。
可谁知这原身是个恋爱脑啊,春风堂的锅甩给家里的叔叔苏申不说,成天跟在她夫君顾秋池后面,与传闻中的柳姨娘唐柳争风吃醋,还有一推烦人的烂摊子,毫无一点经商头脑,果真是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苏眠想到这就头疼,虽说穿到了富商之女身上吧,但是她是个恋爱脑啊!光是这条,她就有点想吐了。
于是,她休整后的第一任务,就是改掉恋爱脑的人设。
然而,苏眠这辈子都没想到经商这么难!看到满桌的账本,她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今天就学到这吧,太累了。”
如玉不紧不慢地给她倒了杯茶:“堂主这些天学习也学累了,要不要出去逛一下。”
苏眠看了眼天色,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如玉,替我梳妆,咱们去铺子里看看。”
这几天的足不出户,苏眠感觉都要发霉了。她吃着如玉准备的糕点,挑起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感叹了一下,不愧是京城,真是繁华。
“堂主,到了。”如玉挑起帘子先下了车,然后扶着苏眠下了车。
她看了挂在门上刻着春风堂的牌匾,上面还有花纹点缀,让人看着很气派。
一名小厮见她来了,匆匆忙忙前来迎接,着急地说:“堂主,你可算来了,里面闹起来了!”苏眠挑了挑眉,她还没到呢,事情就先找上门了。
苏眠刚进去,就看见了一旁气势汹汹的妇女,而坐在另一边的苏申正揉着眉心想着对策。
苏申一见她来,就一把拉住她:“你终于肯来了,这春风堂我不管了,谁爱管谁管。”
苏眠不解地看着他,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苏申还没说话,那妇人就吵了起来:“你家铺子做的衣服丑死了,让我在大街上出了丑,你是堂主吧?你今天不给个说法我,我就去告你们!”
苏眠挑了挑眉,笑着说:“这位美女,稍安勿躁,如玉,给这位美女倒杯菊花茶降降火,叔叔,能给我看看她的成衣吗?”
苏申听后,给那件成衣给她,她看后皱了皱眉,说:“这的确是太普通了些,放眼整个京城绝对能找得出第二件。而且这件衣服也不大符合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她用余光观察了那位妇人的情绪,看起来和颜悦色了许多。“这位姑娘,你随我去挑一下衣料,我们再给你做一件,不收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申摆案而起打断了:“胡闹!”
苏眠笑着走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顺了顺他的气,将他拉到一旁,轻身说:“叔叔,对于这种客户,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想想啊,顾客就是上帝,他们满意了,就会吸引别的顾客,也能提升回头率。”
苏申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不解地问:“什么是回头率?上帝是什么意思?”
苏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总而言之,这个烂摊子就包在我身上。”
说罢,她转过来,笑对那妇人:“这位姐姐,随我来吧,挑一匹你心宜的布料,我们给你做好,做得好呢,你就付那价格的钱。”
“哎,这跟刚才说的不一样啊?”苏眠揽过她的肩,说:“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春风堂也是要赚钱的呀,还有哇,我话还没说完呢,如果我们做得不好,就不收你的钱,当然啦,我都叫你姐姐了,难要还要为难我这个小姑娘吗?”
妇人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苏眠见她点头,笑得更欢了:“来吧,姐姐,挑布料。”
妇人挑好布料后,就走了。苏眠见她走远后,终于将呼出一口气,坐下来抿了一口茶:“累是真的。”
苏申严肃的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处理?”苏眠打开折扇,问:“这花样谁绣的?”
苏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年轻的绣娘走了,就留下了老一辈的绣娘,像那位夫人过来闹的,这个月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哎,这春风堂怕是要折在我手里了。”
苏眠收回折扇,说:“这好办,以后的花样和衣服样式我来设计,如玉,你找几个得力的人,把春风堂要招绣娘的消息放出去,我亲自来审。”
如玉接到命令,连忙去办了。“叔叔,您接下来就歇着吧,春风堂就我来管。”
苏申先是诧异了一下,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又有些欣慰,好像几年不见的光景,她像是成长了一样。
拜别苏申,苏眠就上了马车回顾府,刚走进门口,就撞见了正要进门的白衣男子。
如玉知道苏眠失忆了,率先行礼:“大爷。”苏眠诧异了一下,原来这是原身的丈夫顾秋池。
模样生得很好看,赛过二十一世纪的男明星了,怪不得原身这个恋爱脑会犯花痴,他还真有那样的资本。
顾秋池见她一直这么盯着自己,有些不悦,原以为这几天没见她变个性子,没想到她还是那个花痴样,他沉声说道:“你盯着我作甚。”
苏眠闻言,往他正面凑近,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着说:“还算有几分姿色,怎么,大爷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让看啦,你这姿色很值钱吗?”
顾秋池脸色一沉,苏眠往旁边移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说:“帅是帅了点,不过……。”
她嘻笑着看着他:“我对你这种姿色不感兴趣。”
“堂主,你这么说大爷,以后怎么办?”苏眠不以为然:“我实话实说,他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好歹也是春风堂堂主,我还怕他?”
“可是……他好歹也是个状元郎啊,皇帝亲封的太子少师,你们也是个夫妻啊……。”
苏眠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说:“夫妻怎么了,以后都要和离的,不爱就是不爱,还不如成全他和那个柳姨娘呢。你以为春风堂火了这么多年,就因为我嫁了个官?你以为他喜欢我这个妻子吗?在他眼里,我终究抵不过柳姨娘一根头发,所以,与其这么傻呼呼地爱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还不如去赚钱呢。”
如玉被她的话怼得目瞪口呆:“可从前,堂主不是最喜欢大爷了吗?”
苏眠顿了一下,自嘲一笑,因为自己在穿越之前,也曾和原身一样,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这一声嘲笑,不知是嘲笑原身,还是在嘲笑以前的自己。
“喜欢又能怎样,他爱的人不是我。”说罢,苏眠就快步回房休息了。殊不知在一处不太起眼的角落,她们之间的对话全部落入了一名婢女耳中。
“苏眠当真这么说?”唐柳疑惑地看着自己安插在苏眠身边的眼线,婢女点了点头:“奴婢不敢有所隐瞒,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这苏眠几天不见,又在耍什么花样。”唐柳的婢女四月上前一步:“说不定她知道了她们那边有我们的人,故意说给我们听呢。”
唐柳立马否绝:“不,她可没有那么聪明。”四月皱了皱眉:“那怎么办?”
唐柳不紧不慢地拿起茶盏,浅抿一口茶:“不急,咱们先去试探试探不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吗?”
“堂主,柳姨娘来了。”苏眠皱了皱眉,问:“她来干什么?”如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苏眠放下手中的账本,说:“你先把这些账本收好,然后帮我从架子上拿本书,咱们会会这个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