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抄起被揉皱的书,火急火燎站起身:“那狐媚子不是喜欢在男子跟前装清高么?咱们现在就过去,先给她请顿家法,再将她关在柴房抄一千遍《女诫》,瞧她会不会羞愤得持刀自……”
话未完,她目光被密密麻麻的一篇小字吸引,将书凑近细阅:“孙娇娇欺身而上……将床上的季青云压得动躺不得,季青云一声隐忍的闷哼,心道:世间男子众多,然柳下惠却只一个,美人投怀,谁能如他那般坐怀不乱,娘子最是通情达理,应当能体谅我的身不由己,如此想着,便也不再隐忍,当即反客为……”
声音戛然而止,屋内两个婢女听得面红耳赤,齐齐望向沈穗,一阵诡异的沉默……
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这样的郡主!
沈穗:“……”
我说我是被感天动地的纯情故事骗进坑的,你们信吗?
苍天大地,六月飞雪啊!原以为男主是个纯爱战士,结果人家是中央空调,好嘛,暖男也不错,至少够绅士,结果又是当头一棒,好家伙,人不当你当狗,还是只泰迪……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她隐隐生出几分被欺骗的心酸跟悲凉,见小胖妞捧着书瞧得如痴如醉,无奈的伸手想将这少儿不宜的话本扯过来,没扯动……
沈元姝双目放光,如狗见骨头,两手攥得紧紧的。
反客为主……然后呢?
她心痒难耐,急得就要翻过一页看个究竟,婢女莲蓉连忙制止了她的手,一脸难以启齿的羞涩:“姑娘,这……不适合您瞧……您若想瞧话本,奴婢陪您去墨趣阁挑几本正经的……”
什么?
沈元姝蹙眉,带着被扰的不韫瞟向她,在她一言难尽的表情中后知后觉,当场如遭雷劈,不敢置信转头看向沈穗。
沈穗正吃着云卷递到嘴边的荔枝,好整以暇等着她继续念小黄书:“谁说四妹妹不学无术的,这不是还会说书么?”
被夸得面色一阵涨红,沈穗姝‘啊!’地一声土拨鼠叫,左右手如同抛火球般将话本抛来抛去,几个轮回后一把将其摔在地下,猛得抬脚踩住。
“长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您怎么能看这种淫书呢!”
耳膜差点被震穿孔,沈穗侧眸撇她,两道远山黛眉轻挑,好你个假正经的小胖妞,今晚敢来偷书打断你的狗腿。
“云卷,将书收好,别污了四姑娘的眼。”
“是,郡主。”终于记清了,云卷欣慰的掏帕擦擦手,蹲身去捡:“四姑娘,麻烦您高抬贵脚。”
沈元姝撇撇嘴,一点都不想高抬狗腿,但对上沈穗揶揄的目光,她面上又是一燥,只能万般不舍,千般无奈的挪了挪脚,云卷废了好大些劲儿才将书抽出。
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骨头被叼走,四姑娘顿时耸肩佝背,活像三顿没进食,莲蓉于心不忍,望着云卷缓缓出门的背影,当即痛下决心,哪怕冒着被郡主和二夫人杖责发卖的危险,她也定要为四姑娘将书偷来。
不过此刻还是正事要紧啊,她凑到沈元姝耳边提醒:“姑娘,世子跟陶二公子这会该出城了,狐媚子还在院里学勾栏做派弹琵琶呢,没人捧场多寂寞啊,咱们请郡主过去听听。”
沈元姝听到‘狐媚子’三字,注意力果然转移,顿时狠狠一咬牙,又恢复了斗志,对着沈穗讪笑道:“羞辱她也不一定要抄《女诫》嘛,长姐,咱们去听曲儿,弹好了给她赏钱,弹不好您将她带进宫里的教坊司,叫人好生调教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