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第一节数学课依旧是背不完的公式、讲不完的例题,非常催眠。正当温初阳昏昏欲睡时后背被戳了一下,痛感让她瞬间清醒,她转身,看见苏扬一脸严肃看着她:“同学,你挡住我了。”
温初阳羞怯地把头埋低了,那节数学课温初阳再也没有了困意。
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
班主任吴老师布置了这学期的学习任务,强调了高三的重要性,随后,吴老师宣布:“下个周六学校要举办校庆,我们班至少要出一个去参加彩排。本来没有要求高三年级准备,但学校这次邀请了很多知名校友,需要节目保质保量,多一些备选,要求每班至少准备一个,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班会课后,温初阳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她走到教室门口,看见苏扬正站在走廊楼梯边上,似乎在等人。
“苏扬,打球去。”詹星越从后门冲出来,一把勾住苏扬的脖子,兴奋地说:“嘿嘿,刚刚吴老师说的那个,我们要不也报一个?”
温初阳又退回了教室,装作在看墙上的公告。
苏扬瞥了詹星越一眼,淡淡地说:“我没兴趣。”
詹星越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冷淡,并不在意,继续游说:“这次校庆听说会来很多大人物,肯定也有混娱乐圈的,你那么厉害,说不定就有哪个看上你,把你挖走了呢?”
苏扬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声音更冷了一些:“不感兴趣,你别多管闲事。”
詹星越摸了摸鼻子,看着苏扬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诶,等等我,我跟你说下个月我们篮球校队……”
等他们走下楼,温初阳才从教室走出来,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想想自己滑稽的行为,她不禁笑了。
正当温初阳发愣的时候,姜书荷冲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阳阳,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姜书荷,你要吓死我呀?”装作生气的样子。
说完,姜书荷没有半分的害怕,傻笑着。
温初阳看着她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笑:“怎么样,你们放学了吗?”
她一脸笑意地望着温初阳,一边伸着头往教室里面看:“嘿嘿,我昨天给你说的你们班的那个大神呢?在哪儿呀,在哪儿呀?”
温初阳连忙捂住她的嘴:“姜书荷你低调些,别人已经走了。”说完,松开了手。
姜书荷一脸可惜:“啊?那今天是看不到了。”
“对了,跟你说正事,今天我爸生日,他说想去老宅陪奶奶一起过,等一下我先回家拿我爸他们给奶奶买的东西,这个周末我们在奶奶那儿住吧?”姜书荷的奶奶也就是温初阳外婆。
温初阳思考了一下:“好,我等一下跟我妈说这个周不回去了。”
话音刚落,姜书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袋子一把塞进了温初阳的嘴里:“温初阳,你开心一点,本来就不好看,还皱着眉,你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听着她怼人的话,温初阳没有恼怒,顿时开心了不少,“好啦,知道了,快走吧,晚上见。”
……
出了校门温初阳跟姜烟打了个电话说了声,周末不回家。
今天错过了一班车,到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古镇门口牌匾下的小吃店坐满了人,再往里走人烟逐渐稀少,除了偶尔散步的人群以外,只剩下护城河两边昏昏暗暗的灯光。
“啊!啊啊啊……”
温初阳听到了几声此起彼伏地惨叫,目光搜寻了一下声音来源,在护城河对面的街道上围着一群人。
心里咯噔了一下:真的太倒霉了,古镇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
“我叫你跑!你以为跑得了一次跑得了第二次吗?看见他了吗,不听话这就是下场。”等等,温初阳听出了这是早上那个黄毛的声音,接着便是几声闷响。
“要么你给钱,要么我们就去找你妈要,每天都在那儿守着。”放狠话的声音。
待人影错开,温初阳看到被围在一群人中的苏扬,他昂着头,那么骄傲,但脸色却有些苍白,地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怎么又是这事儿?
温初阳本能的想冲过去,但思考完利弊,顿时便泄了气,用手拉了拉书包带,抱紧了怀里的书,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另外一边……
苏扬听到对方提到了他妈妈,再也忍不住了,接住向他挥舞过去的拳头,瞬间卸了对方的力,一脚踢了过去,对面的人可能没有想到他有还手的能力,一下子愣住了。
“谁找的你们,你们管谁要,告诉你背后的人不要再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不要来缠着我,更不要缠着我妈,再有下次我就不能保证你的胳膊还在了。”轻飘飘的话语,再看着苏扬凛冽的眼神的戾气,对方便知道他没开玩笑,他们一时犹豫了。
紧接着警车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家见状一下子全跑掉了。
……
或许是因为太晚了,街道显得特别安静,隐隐约约的灯光和天边的残月,照在他身上,孤寂的像幅画。
走到前面的分岔路口,苏扬停在了原地,抬头望了望今晚的夜空,低头叹了叹气,踢了一脚路边的碎石,正当抬脚转弯要走时,苏扬抬眼一看前面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等到人影走近,
“你在这儿干嘛?”他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走出来,语气偏冷,和白天大不相同。
温初阳没有说话,走近后看着嘴角微红的苏扬,心里发酸,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了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撒腿就跑,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她一样。
苏扬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打开袋子,里面装着酒精、碘酒、纱布、创可贴,还有一个橘子味的棒棒糖。
苏扬望着前面消失的背影,眯着眼睛思考着。
温初阳往前跑了好久,等到心跳动地没有快的时候,停了下来,自己也不知道对于体育小白的她为什么能跑那么快,回头已经看不见苏扬的身影了。松了口气,是怕他不接受吧: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秘密,那就更不能出现了,但作为21世纪的优秀青年,有事找警察叔叔总是没错的。
“温初阳,你刚才跑什么呀?你去干嘛啦?我都要出门去找你了。”姜书荷推开门看见刚好要进门的温初阳,担心地问。
之前当温初阳回家后,放下东西坐在床边,脑子里反复播放刚刚看到的场景,思考了一会儿飞快地冲到客厅拿了药箱里面清理伤口的药,出门时撞见了刚到的姜书荷,来不及说什么,也顾不上后面的叫喊,跑了出去。
温初阳想了想,心虚地说:“我刚刚有东西落下了,想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结果走了好长的路都没找到。”
姜书荷没有怀疑,拉着她进了屋。
屋里已经很热闹了,很久没见的舅舅姜桥、舅妈周芳敏,还有姜书荷已经读大学的哥哥姜云凡。
“舅舅,舅妈,云凡哥。”温初阳礼貌地打了打招呼。
“阳阳,好久没看见你了,长高了,你妈妈呢?”姜桥问。
姜桥比姜烟大了八岁,为着姜烟离婚的事情,和她大吵了一架,叫她永远不要进自己家门,老一辈的人眼中都比较看重颜面,这两年明显后悔了。
“我妈妈今天要加班,请不到假,说下一次再来看外婆。”
……
在不咸不淡地交谈中温初阳觉得度过了一个还算温馨的夜晚。
晚上姜书荷也不回家,她们两个还像小时候一样挤在一起。躺在床上姜书荷在手机里和班级群里的人聊得火热,温初阳却静得出奇:他好像有很多秘密。
突然温初阳真诚地发问:“书荷,你说喜欢是什么感觉呀?”说完温初阳睁大眼睛,转头看着姜书荷,期待着姜书荷的回答。
姜书荷停住了按动手机的手,眼睛突然放光,转过身子,一脸兴奋地问:“阳阳,你有喜欢的人啦?”
温初阳顿时语塞,脸颊顿时红了起来,故作生气:“姜书荷,你整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问问怎么啦?”姜书荷丝毫没有被吓到,依旧笑盈盈地看着温初阳。
隔了一会儿,她见温初阳不说话,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把背后的靠着的枕头抱在了怀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阳阳,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我想你要是会不自觉地想关注他,关注他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微笑,你会因为他的开心而开心,因为他的难过而难过,你会特别想要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大概就是了吧。”
温初阳还没见过姜书荷这样的状态,温初阳还没问,姜书荷接着一脸严肃地说:“阳阳,要是你觉得喜欢一个人太累了,那就不要再喜欢了。”像是说给温初阳,又像是说给自己。
后来在海城市的婚礼上,见姜书荷哭的泣不成声,温初阳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