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乌央央站了好多捕快,一个一个手持快刀,正将皇甫页团团围住了,皇甫页缩在刀圈里,嘴角微撇,一动也不敢动。
见我开门出来,他脸上一喜:“师妹,你快救救我,这些人非说我是夜合杀人魔,要押我回去审问。”
“你是杀人魔?这怎么回事?”
我几步上前,“各位官爷,是否有什么误会?我师兄素日虽行为荒诞放肆,风流不羁,却绝对不会是那心狠手辣的夜合杀人魔。”
“是他,就是他!那日调戏我女儿的便是他!”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怒不可遏的女声传来,声音凄厉嘶哑,还带了极重的哭腔。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站在那群捕快后面,她穿着一件锦兰色齐地窄袍,四方圆脸,嘴巴宽厚,细长的眼睛下是厚厚的鱼尾纹,仿佛是刚痛哭过,眼睛通红,正死死地瞪着皇甫页,脸上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哭花。
“我的儿呀!呜呜呜…”她失声痛哭,几欲倒地。
我看着她只觉眼熟,再看向皇甫页,他却突然恍然大悟。
“你是那日天香楼那位大婶?!”
他指着妇人惊声问道。
“如此说来,却是你昨日调戏了秦姑娘么?”
皇甫页的声音刚落,一个熟悉的男生传来,我的心里一怔。
宋玉?!
只见他一身玄色官服,正从院门口踱步而来,头戴四方黑色官帽,较之平日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庄严。
俊秀的脸庞似乎清瘦不少,重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皮肤也不如往日白皙,高高的颧骨微微凸起。
多日不见,好好的一个风度翩翩的文雅书生,现下竟这般憔悴了。
他皱眉看向皇甫页,复又抬眸看了我一眼,眼光不自觉停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眸子微闪,带了几分狐疑和好奇。
“你是何人?”他沉声问道。
不待我说话,皇甫页插嘴大喊。
“宋大人,她是我安然师妹,他可以证明我绝对不是夜合杀人魔的,我皇甫页怎么会做那么丧尽天良的事?!”
我连忙附和:“是呀,大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皇甫页,此次事情非同小可,本官问你,你都要如实回答,如若谎报,你知道后果的!”
宋玉神情严厉的看向皇甫页,皇甫页忙点点头。
“宋大人尽管问,我可以发誓,我皇甫页顶天立地,从不说谎,如有隐瞒,天打雷劈!”
从不说谎?!我闻言,不自觉嘴角抽抽,这便是最扯谎的一句话了。
宋玉轻瞟了一眼皇甫页,“你无需立誓,你当初在本官面前立的誓言还少吗?”
皇甫页又是讪讪一笑,“大人,陈年旧事,你怎么还记得。”
宋玉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昨日你可是在天香楼与邱氏以及她女儿,秦玉莲起了争执?”宋玉扬手指向那位胖妇人。
皇甫页愣愣点头,随即又忙不迭地摇头,“大人,是她冤枉我,非说我调戏轻薄了她女儿,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秦姑娘。”
“大人!他撒谎!他贪图我女儿美貌,在天香楼便毛手毛脚,被我发现后还抵死狡辩,现下,竟然还心狠将她害死…”
邱氏话未说完,又开始大哭起来。
我闻言一惊,“那位,姑娘死了?!”
皇甫页也是呆愣在那,“她死了吗?莫非昨日被杀夜合杀人魔杀害的人就是她?!”
宋玉点点头,“今日清晨,在清水河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经查证,就是清水河附近东阳村邱氏的女儿,秦玉莲。”
皇甫页嘴角微撇,“大人,就算我与他二人有过争执,可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呀,若只是与她争辩几句,我便是凶手了,那这案也未免断的太草率了!”
宋玉闻言也不恼,走到皇甫页的身边,静静盯了他片刻,突然从袖兜里掏出一样物件,展示在他面前。
“你可认得这个?”
皇甫页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突然眉毛一挑,眼睛圆睁。“这,这不是我的玉佩吗?”
我也不禁上前两步,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宋玉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青玉,玉色晶莹剔亮,雕刻成了一块树叶形状。
“这确实是你的玉佩,上面还刻着皇甫二字,皇甫属复姓,放眼整个京州,也挑不出几个与你同姓之人。因此,你无从抵赖!”
皇甫页一脸纳闷:“这确实是我的玉佩,是我师傅收我为徒时,送给我的,此后我便一直随身带着,从未取下。怎么会在你那里?”
“果然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邱氏作势就要冲过来,旁边的捕快及时拦住了。
“宋大人,请您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呀!”
宋玉定定地看着皇甫页,“这块玉佩,是在案发现场,秦姑娘尸体旁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