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的撕心裂肺无人在意,慕容遣已完全无视了她。
癸云有心求情却是自身难保。
“我不关心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同藏青素有往来,必是抵不住她相求才生了成全之心。可你不该忘了自己的职责,身份。若今日因你私心放纵之故真助其成事,而今等待你的就不只是惩戒这么简单。”
“凡胆敢自作主张在我面前耍弄心机的人皆不可饶恕。”
话落间慕容遣已是抬手一拂,只见两道银光一闪,就听癸云闷哼一声,再看去便有似柳叶一般的飞刃如一道急电深深刺进癸云双臂之上。
“自去领罚。”
“这两枚飞刃未伤你要害已是对你格外开恩。”
慕容遣说话间手腕一转五指张开顷刻间便将那刺进癸云双臂,不沾半点血迹的飞刃后又迅速收回袖中,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瞬息之变。
癸云双臂当即没了知觉,今日的确是他失职,对于慕容遣的责罚他心服口服。
“将她带下去。”
“尽快唤人来将此处清理一番,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丢出去。”
不再看瘫倒在地心如死灰的藏青一眼,慕容遣长袖一挥大步离去。此刻的他浑身不适,只想快些去沐浴一番将身上衣衫全都换下。
“慕容遣,我诅咒你,我恨你……”
身后是藏青充满戾气的叫喊,慕容遣听在耳里却不曾入心,只冷着一张面越行越远。
他心中何尝不明白此番藏青之所以有了可乘之机,一方面确因藏青居心不良,可关键还是他自身神思不定,说到底是他自己太过渴望谢寰药了才会在潜意识里欺骗自己放任自己。
……
谢寰药,谢钦二人保持着一前一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在道路上行驶着,因着谢寰药身体虚弱体力不济便放缓了行进的速度。谢钦缀在她身后时刻关注着,等到了官道上觉察出谢寰药身形有些不稳便立即打马上前关切起来。
“阿姊,你若是累了,我们就先在附近找一处地方歇歇再走。”
朝一手握着缰绳目露忧虑望着她的少年郎莞尔一笑。谢寰药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很快就进城了,还是到了城里再说吧。”
即便谢寰药表示自己无恙,可谢钦看着眼前人苍白中透着一丝隐忍的疲惫只觉十分心疼。他何尝不知谢寰药擅于忍耐,就因为如此他才更心疼对方,他不愿谢寰药难受暗自强撑,但他深知话语有时难免显得苍白,他只有更强大才能守护自己在意的人,现如今谢寰药尚且还不愿依赖他依靠他,说明他还不具备让对方可信重的能力。
“阿姊,明玉郎有些累了,想下马去走走。”
“我给阿姊牵马可好。”
“眼下到了官道上,这扬州城也就不远了,我们行的慢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说着也不等谢寰药回应,便从马上一跃而下,潇洒利落地落于地面之上。在谢寰药有些无奈的眼神里弃了自己的马,而后对着谢寰药讨好又调皮地露出一抹笑来。
“阿姊,明玉郎也只在你面前才这么任性的,平时我都被拘在家中,凡事都必须规规矩矩。我知道阿姊是愿意纵着明玉郎的,明玉郎在你面前也不用伪装可以轻松地做自己。”
谢钦拿过谢寰药手里的缰绳,说得认真神情里也隐约透着些许笑意。
谢寰药看着面前的少年郎,想到这一路对方一心为她,待她从来赤诚和那颗再赤纯不过的心,心中不由一软,忍不住微微俯下身,伸出手去抚上对方玉白精致的侧脸。
“明玉郎在我面前可以任性,不必事事规矩,做你自己便好。”
“你既唤我阿姊,我自然疼你,只要你不犯大错我又哪里真的舍得怪责你。”
谢钦闻言脸上明显绽出欣喜的笑来,似得了谢寰药什么保证和承诺,也似乎是和谢寰药有了约定。他只觉自己的心已被谢寰药拿了去,任凭她怎样处置都行。
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被其左右,眼里心里再容不下他人。
谢寰药端坐在马上,因谢寰药牵了马在前方慢悠悠地走着,行的十分稳,不必在马上颠簸她自然也好受了许多。
正当他二人在官道上缓慢前行之时,自庄子上回城中宅子的妇人余霜痕在几名婢子陪伴和管事方靖及四名仆从护拥下,乘着马车从官道另一头驶来,方靖骑着匹黑色骏马身形看着极其高大,另四名仆从各骑一匹马在左右护着中心的马车,马蹄阵阵车轮滚滚尘土飞扬,动静不小。
余霜痕端坐在马车里,那不苟言笑持重端肃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在庄子里应付谭珏时显露出的风情妩媚。
挨着车壁捡了个角落坐着的婢子方芸只敢垂着首,生怕惹了嫌,大气也不敢出。她太知道自己贴身侍候的人手段多么厉害,她也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她,她那兄长方靖也不会叫眼前的妇人拿捏,助其做了些违背良心之事。她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只得任人搓圆揉扁般对待。
谢寰药正与谢钦说话,忽而听得马蹄车轮声响,还未带他去看,就被一行人疾驰而过扬起的尘灰给拂了眼。
谢寰药微皱了下眉抬手轻挥了两下,谢钦将之看在眼里,双眸陡然一沉,心里忽而有了一个主意。
“阿姊,你坐马车应该会更舒适。”
谢寰药似听出了谢钦的言外之意,见他表情不善,于是轻声道。
“可不许胡闹。”
谢钦听后扬唇一笑。
“阿姊放心便是。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话落已转身到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马儿旁飞身而起,稳稳落座后轻喝一声扬尘而去。
谢钦策马而至故意将马儿横在道路中间,阻挡了道路。
突生变故引得众人诧异看向拦路之人,见谢钦姿容无双,一副世家公子的矜傲气度,无不露出惊艳赞叹之色来。
谢钦则是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注视着中间那辆装饰得十分富丽精巧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