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实是这样，但这句话说出口，霍瑜还是不可遏止的后悔了。
除了钟楚晗，谁还敢要她这个被封杀的人？
“不用。”钟楚晗抬头看着她，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我爸还在这儿，谁还能赶我走不成？”
心头一松。
仔细看她一眼，好像还从没见过她如此散漫的样子。
“放心，只要你不是真心想走，我不会辞退你的。”
说罢，钟楚晗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舒缓下来后，就感觉这些天缺少的睡眠又找上了门，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
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也快要下班了，“算了，我先下班了。”
说罢，转身收拾东西，一副真的准备离开的样子。
“钟经理。”
霍瑜叫住她，只见她抬眸，疑惑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嗯？”
“为什么要招我进来？”当初明明有那么多人应聘，为什么偏偏选了她？
只见钟楚晗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将原因总结为一句话，“因为你很优秀，也因为钟氏得罪的起王总。”
说什么封杀令，看似有很多家公司都在认真执行，可把它当成笑话的更多。
只不过，霍瑜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所以没必要因此得罪一个公司。
“还有，你做过文旅项目，你对我来说是有价值的。”钟楚晗刚好收拾完，把包一甩，以十分舒服的姿势挎上。
“你今天也早点下班吧。”
说罢，这下是真离开了。
第一次见她提前离开，办公室里的人也抬头多看了她两眼。
即使刚才还议论纷纷，现在她走过，每一处也都只能保持安静的状态。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大衣，高高瘦瘦的背影这一刻，却突然让霍瑜感到一种安静的力量。
有专业、有能力、有颜值，关键还有背景，这样的人，她一个做秘书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霍瑜勾起殷红的嘴唇，笑容里满是释然，和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信赖。
好吧，老板也走了，她现在也准备下班了。
……
进入冬天后，夜幕又占据了上风，挤掉白昼，带着星月早早爬上了天际。
傍晚七点左右，第二场雪簌簌落下。
错过凌晨时分的初雪现场的人们，兴奋地从自己窗户里探出脑袋，满脸惊喜地伸手去抓住这场雪白。
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他们今年切身经历的初雪。
轻柔的雪花飘飘而下，落在酒红的跑车上，又很快融化。
车里的音乐调到了最小声，钟楚晗刚拿到驾照不久，也不敢太放肆，两只手牢牢掌控着方向盘不敢动。
歌手正唱到最high的部分，突然两声微信提示音响起，完全盖过了音乐的声音。
调到微信界面，魏来的头像出现在最上面，连带着他发过来的话。
“钟经理，你什么时候能弥补王总的漏洞呢？（微笑.jbr /g）”
默默咬着后槽牙又看向前方，两秒后又狠狠看向手机，“弥补你妈呀！”
心里被压抑住的怒火瞬间像火山爆发一般，咕噜噜冒着泡地快速涌上来。
方向盘快速往旁边转，跑车缓缓朝路边停靠过去。
还没挨着街边，钟楚晗只看见旁边跑过来一道黑影，像是嫌命太长，带着决绝的勇气来她车下自杀的一样，吓得她快速踩下刹车。
车稳稳停下，透过挡风玻璃，钟楚晗坐在驾驶座上，和笔直站在外面的男人对视上，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
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络腮胡没刮干净，显得人格外邋遢一样，此时紧皱眉头下定决心。
猛地跳起来往前一倾，又倒在地上咕噜转了一圈。
肉体碰撞车身，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钟楚晗：“！！！”
没等她反应过来，车前方传来男人的痛呼声：“诶呀！诶呀呀呀！撞人啦！”
橘色的路灯早早亮起，混着路边五色的霓虹，让那个这条街都显得格外喧闹。
但所有的加起来，也比不过地上这个男人来的闹腾。
钟楚晗气呼呼地下车，就被男人哭着喊着要她赔钱，引来周围一片围观群众。
同样又是这样的围观阵仗，她何德何能一天见识两次，气得笑了，“别想我赔钱，死都不会！”
雪花零零散散地落在男人头上，本来整洁的浅色牛仔裤，在地上磨出了一块乌黑的油渍。
眼中一片灰暗，手指颤抖地指着她，拔高音量，“你们这些有钱人，撞了人还不想赔医药费，没良心啊！”
才围上来的人忍不住啧啧一声，“世风日下啊，撞了人还理直气壮的。”
旁边看着热闹的告诉他，“这男的经常在这条街上出现。”
“真的？”
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此事要自行体会。
被人群围在中间，钟楚晗和这男人争论了几个回合，耐心彻底宣告出走，平生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吼道：“你闭嘴！”
气得耳朵里嗡嗡嗡直鸣，外面的声音一下就弱了下去，“既然你说我撞了你，那好，报警处理！”
说罢，钟楚晗使劲踩着脚下，回车里拿手机，吓得男人脸色一变，怎么挡也挡不住。
事实证明，兔子急了也是真的会咬人的！
手机解锁，屏幕跳转到和魏来的聊天界面，气得脑仁更疼了。
手指一点点握紧方向盘，思索着现在撞死人，她有没有时间跟着同归于尽。
男人怕她真报警，跟着跑上来纠缠着她，不给一点打电话的机会，但伴随一阵呼啦啦的出勤声，交警很快赶到了。
旁边一个路人报的警。
钟楚晗憋着一口气，一五一十说了他是自己撞上来的，被交警带到警局问话。
最后在调出那片的监控后，那段让人汗颜的演技看得人着实尴尬，监控室里一片寂静。
钟楚晗安然无恙走出办公大楼，天色已经完全黑尽，雪也已然止住。
只有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证明第二场雪也下完了。
入眼是熟悉又陌生的警局，站在台阶上，能看见外面停了一排的车，偶尔有人经过匆匆错身而过。
钟楚晗突然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