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兰之契
成为张三金的正牌师妹之后,便有了正大光明接触的机会,确实很多专业问题是要向他请教的,在杨老师这里,有些之前他做的工作,我也要继续完成。就这样,这个人平缓而柔和地融进了你的学术生活里,而学术生活,是我的全部。
正强化这个东西太可怕了,当这个人经常性出现在你的大脑里,那可能就是喜欢吧。
但,金兰徒有契,玉树已埋尘。他结婚了,所以,就随风而逝吧。
而我也打算和前任再次开始,只不过这次前任身边多了一个崔经典。
一、前任的崔经典
崔经典这个女生很有意思,她从初中就喜欢我的前任,还一路跟着他到了高中,但不知道为什么,前任不是那么喜欢她。在我看来,这个小姑娘坚毅而执着,那三分孱弱的性情和外貌,着实比我这个大直女可爱的多。也许,感情不分先来后到,也无法勤能补拙。
带着对前任现任的无限好奇,我在校内网里检索了她,没想到,她还真的注册了。QQ号也查询到了一些信息,还在高中同学录里查到了她家长的手机号。但她的校内网里只有本科学校等一些基本信息,草草总结下:C典典,S市农大的学生,双子座,那张真人照片瘦的着实让人心疼。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姑娘先天性贫血。校内网里的签名和高中同学录上的一样,“希望你比我能拥有幸福。”这么看起来还是个单相思的戏码。从未觉得前任有任何吸引女人的特质,但你看,无论怎样的人,在爱情这场食物链里都曾做过顶端和底端。为了好区分人物,就一直叫他前任吧。
QQ里的信息比较精彩,没有意外地他们是情侣头像,关键是这姑娘和我一样喜欢阿狸,更可怕的是这姑娘也喜欢《夏目友人帐》,细思极恐,仔细看看这小姑娘的照片,看起来也和我确实有几分神似。听她的高中同班同学说,是个很温柔的小姑娘,但性格吧有时候偏激,这个在后来确实见识过了,着实很可怕。在掌握了前任现任的基本信息之后,我没有打她的电话,也没有联系她爸爸。
真正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所以,我在等待,等前任回头。
延迟满足的人从不急于一时,何况是一个没有了感性色彩的我。
二、大师哥的小师妹
2016年的岁月过得异常快,快到眨眼之间,眼眸流转就一年。因为同是做认知心理学相关研究的同门师兄妹,我们之间的谈话频率增加到每天一次,但谈话内容都过于正经,以至于我几乎可以断定,他真的拿我当兄弟,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他家住得离学校很近,所以组里一有什么难题,我们的导师杨老师都会第一时间叫张三金来解决,可能也因为这样多的学术交流,量变到质变,他16年发了一篇C刊,也是一个跟ERP相关的实验。他那时候好意说加上我的名字,但我拒绝了,因为他还准备加上同组师弟的名字。
对,就是这样,即使是师弟也不行,我希望他在这个时刻,想到的只有我的名字。
也许这种感情与学术无关,也许过于偏执。
但大抵是我最后地一点点执拗了吧。
三、张三金竟然不是李珊巾的
硕士二年级的我还是单身,急坏了我们的硕导。她开始有意无意地问我喜欢什么类型。我也总是很认真地说,“嗯,高一点,性格随和就行。”但内心默念,如果他84年出生,身高185,还会打排球,就更好了。
那段时间在课题组里无论有什么问题请教导师,她都让我去找张三金,并说大师哥一定会耐心解答。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老师在有意无意撮合我们俩一样。但他已经结婚了啊,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在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组会聚餐上被打破了。
那天组合开到了下午7点多,大家也都没有吃晚饭。导师觉得忙活一周我们也够辛苦的了,就提议一起吃个饭,明天是周六,也不耽误什么。
我们导师是个很接地气的混血老师,她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所以可能也带着战斗民族的开朗性格。没有什么比冬天的一顿火锅更开心的了,张三金见我们要去吃晚饭,本想回家。结果硕导硬拉着他,“大师哥不去,这些师弟师妹也不好意思去啊。”大师哥拒绝不了老师的好意,就和我们几个硕士一起去了。
沈阳的火锅大多数是日式的,不管吃什么酱料都喜欢加糖,这一点倒是和重庆的火锅区别很大。我们选了一家常去的店,点了豆乳锅底,配着萝卜丝和生鸡蛋的酱料。我的同届哥们还帮忙点了啤酒。啤酒气散开的那一刻,有点暧昧上头的味道。
导师提了一句,“今天我们不谈课题实验,谈谈在座的感情问题,单身的都抓紧啊,有对象的祝你们感情常在!”结果我这个同届哥们老皮,紧跟着一句,“清羿大姐,你也抓紧了啊。”
然后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张三金坐在我的斜对面,他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单身了?”我真无语到了极点,但表面口气还是很平静,回了一句,“是啊,不像大师哥英年早婚。”
“我没结婚啊。”他的语气里竟然还有那么些许的无辜!就好像是本没有做错事的孩子被老母亲冤枉了好久的无奈。我以为他逗我,刚想问个清楚。导师就拿着酒杯碰了碰我的酒杯,又碰了碰他的,说了一句,“喝酒。”
以前学人格心理学的时候,老师说相似的人很容易吸引,但却走不长。而互补的人最适合漫长而无聊的婚姻关系。我和张三金,很不幸地,在对待感情这个问题上都是前者。我们太相似,以至于很多事思考的点都一样。
我当时没有问,他也没有继续说。还是硕导打破了沉默,她握着酒杯,手指着这个看起来无限美好的小青年,说“他没有对象,有车有房,试试。”后来,导师也觉得这句话不太妥当吧,她又说了一句,“你们几个没对象的师妹都试试啊。”
结果,张三金,一如往常地,什么都没有说。
我也,没有问。
饭后,因为我们有五个人,要打车回去的话,就需要两台车。大家就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心照不宣地上了同一辆车,速度非常快,而就在我要上车的时候,导师推了我,“坐不下了,你跟张三金等下一辆。”我有点不知所措,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出租车,脑子空白了。
那个年代S市没有滴滴,就只能靠运气在马路边拦车。
“你冷吗?”他站在我身后,边走近我边说。
“你见过哪个北方姑娘怕冷?”我说着拉上了大衣的拉链。
“哈哈,你还说你不怕冷,我有围巾帽子给你带上。”他略带嘲笑地笑我,但嘲笑归嘲笑,从他的大书包里拿出了他的毛线帽子和围巾。也没管我答应没答应,给我带上了帽子,围巾左一圈右一圈地把我包成了一个粽子。
这个时候,出租车也来了,就那么自然地我和他坐了同一辆车。他本来要跟我坐在后排,我说这样不好下车,张三金就很听话地坐在了前排。
在车上,他没有回头,却自顾自地说,就好像是自言自语,但内容确实像跟我说的,毕竟车里只有我们两个,哦,对,还有司机。
“我真的没有结婚......”
没等他说完,我就打岔了一句,“那李珊巾师姐是你什么人?”
“她?要结婚没结成的人。”他似乎没猜到我会先问这个。
“那她现在是你未婚妻了?”我问这句的时候,司机都差点要回头看看,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没有,这个真没有。”他那种无辜的语气,就显得我很咄咄逼人。
“有没有我也不好奇,师傅,麻烦开到北门。”其实,这个点我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因为下车太匆忙,以至于我忘了还给他围巾和帽子。
所以,宿舍见我这幅粽子一样的装扮,当场就炸了。她们一致的口径也让我有些意外,大姐探头来了一句“呦,难不成铁树开花啦?”我的上铺,更是接了一句“哈哈,肯定不是张三金,要不早就乐开花了。”
“再开我玩笑,小组论文实验你们自己来啊。”见我的神情有点奇怪,三个人都老老实实地继续各忙各的了。不过,他的围巾上真的有那种很好闻的味道,安心,助眠。
四、露馅怎么办?
第二天用核磁共振仪器测了几个被试,本来我是打算就测三个人的,但脑子一停下来,心就开始胡思乱想,所以我测了8个人。都忙完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每次不开心我都会去学校的篮排馆走走,也许是对排球有那么点热爱,也许是...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篮排馆前。门口立着的雕塑是一只手握着一个排球,中间有一个洞的空隙。寒冬雪天,这个水泥一样的树洞才能承得起我的纠结吧。
唉,说真的,我何尝不想试试。
说真的,怕露馅,这场单相思,高傲又高冷的我,从没想过被任何一个人知道。
我怕他不喜欢我,也怕他喜欢我。
既然不说破的关系也很好,那又何必冒着失去的风险轰轰烈烈一场?
看着他结婚生娃当爷爷
也许比同他鸡毛蒜皮、柴米油盐一生更好,不是么?
我这个人,遇到真正上心的人和事,
就怂了。
就在我绕着学校篮排馆一圈一圈散步的时候,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号码,唉,还真的是,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