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玉其外
一片春愁待酒浇,风又飘飘,雨又潇潇。有些时候,一些感情迟迟未开始,与宿命息息相关。但有些时候,只不过是他还不够爱你罢了,或者没爱到不顾一切。
一、三金和我
在那个月黑风高,天上有点点繁星的夜晚,我问他:“你能亲我一下么?”他还真的就吻了过来,那一刻我相信他是有那么点喜欢我的。他的唇齿间有种香气,就像吃了一颗水果糖,能嗅得到那点甜甜的气息。
吻过之后,他低下头看了看我,就好像我是他怀里的兔子,而他,真的像长颈鹿一般,始终弯着腰,低着头,他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有星星,
“刚才是你主动的,这次换我。”他很霸道地贴紧了我的嘴唇,唇齿间地纠缠,让整个人有点飘飘然。我不是第一次亲吻一个人,他自然也不是。但总有种感觉指引着你,本体感觉似乎在倾诉什么似乎最契合。所以,爱不爱是真的可以靠肢体接触检验出来的。
但这也是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我爱你就是想睡你,还是想睡你就是爱?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跟我解释E-prime还没编完,准备回去继续跟室友写代码。我也没多想,就上了楼,继续写材料。
第二天相约吃午饭,食堂是个神奇的地方,无论有多么好吃的饭,在一学期将半的时候,也会突然觉得超级难吃,但和张三金一起的话,这些饭,似乎也味道也还可以。他一边吃,一边说,“你们最近事儿多吗?能不能帮我做个PPT?”这点小事儿我当然不会拒绝,就这样,他传了一份Nature18年的神经生物学小论文,要我帮忙翻译,顺路做成PPT。
女人的直觉是种说不清的第六感,虽然我欣然接受他的小请求,但总觉得哪里不自在。这个张三金,在我的脑海里是从来不会求女人的。但他竟然就求了,当时以为仅仅是他信任我,我真傻。
从那个吻之后,张三金开始频繁地邀请我参与他的各种学术活动,到B师大、ZK院听讲座都会叫我,当然,都是认知心理学的相关讲座,和我现在的教育学原理专业没什么关系。去B师大的那次,他和我听着印度老教授咖喱味的英文,一字一句尽力猜测具体讲得是什么,由于太过认真,我手杵着下巴,靠着他,离得很近。他见我听得认真,不忘记提醒我背要挺直,我对着他调皮地笑了笑,手不自觉地伸开,平放在桌子上,手心向上。
他有点不好意思,把我的手拿到了桌子底下,但还是十指相扣地握了上来。男孩子的体温很温暖。也许是因为从没体会过真正的校园爱情,三金哥哥确实让我,彻底沦陷了。
二、张三金的棉花露出来了
在这样不紧不慢的日子里,我又提出来谈恋爱的要求,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不拒绝也不接受。你说张三金像个渣男,但又不是。你说他不主动吧,他会在你主动之后主动;你说他不拒绝吧,他确实是和大师姐说了个清清楚楚;你说他不负责吧,恰恰是这种慎重,让他显得格外有责任感。
我也是个执著而倔强的人,秉持科研探索的热忱,开始了每天一问,“谈恋爱吗?”。终于,在无数遍之后的一天,他说,“你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个男的,女生天天问你要不要谈恋爱,还说毕业要能把男生带走,哪个男生愿意?”那一刻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他,虽然他看似礼貌而温柔,但实则大男子主义。我也不甘示弱,紧跟着说,
“我要是男的我就愿意,年龄差我考虑过,杨老师也说过,九岁的年龄差不行,还说S大就有这样的师生恋,结果现在男的60多岁中风了,女的马上退休,却要天天照顾男的。”我刚把这个事儿说完,他就抢走了话题,这也是他第一次打断我的话,
“年龄我觉得根本不是问题,每天都锻炼身体的话,身体机能还是可以维持住的,如果我好好保重身体,那么退休以后陪你旅游也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你怎么就不懂,你不要这么着急,要试试才知道合适不合适,按既定轨迹顺其自然不好吗?”当年,我竟然信了,真傻。
这学期的博士课程里,有一门科研方法公共选修课很难,也是博士阶段唯一需要闭卷考试还有客观题的课。也许是因为心理学学术担当张老师来教,所以对博士的期待不一样。他甚至设计了随堂测验,并且安排了自己的博士后做助教。平时成绩和期末考试成绩三七开,不点名,随堂测验一共六次,取最好的三次成绩计分。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信心有三次考试满分,那么一学期不来也没事。如果你可以期末考试达到70分,那么平时测验不考也没事。
这样的制度本以为会有很多人逃课,但恰恰相反,张老师的课座无虚席,甚至有硕士慕名而来蹭课,可能因为上课的节奏很快,一节课不来可能就不知道下一节课在讲什么。
为了期末考试顺利通过,张三金开始每天早上8点准时叫我去图书馆自习,他会提醒你预约座位,让你可以和他挨在一起,说真的,对于一个理科出身,高考数学接近满分,本科高数86分的我来说,这个考试并不难。但张三金半路出家,所以需要额外的努力。那个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学习,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学习方式--抄书--死记硬背。看起来笨笨的,但很可爱。
有一天,他说最近要出差,所以我和室友一起吃饭。那天中午,刚回宿舍,姐妹就开始提醒我,
“你师哥是不是有对象了?”下铺姐姐是个从不八卦的人,她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警觉。
“啊?我还给他介绍大师姐来的,那时候还没有啊。”我真的是很吃惊。
“我俩都看见了,他前几天跟一个女的,挺高,坐在食堂一楼啃玉米,俩人还并排坐着,一直在傻笑。”见室友说的跟真的一样,我立刻给张三金打了电话,
“你有对象啦?”小心翼翼地试探,已经想好了各种情况,甚至准备接受他有女朋友的现实。结果,他回了一句,
“我没有啊,没有。”非常坦然和淡定。
“那和你一起吃饭的女生是谁啊?还挺高的。”那种语气就好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查岗。
“啊,G然然,张老师的硕士(这个张老师就是心理学专业的大咖,本以为张三金会考的博导,也是科研方法课的主讲)。我天天蹭张老师的组会,那天正好组会结束到饭点了,就一起吃个午饭,就我跟你说别等我了,开组会的那天。”他的语气也确实无比真诚。
“行吧,”我不太开心,真的不开心。
“你别多想,我真没有。”他大概是听出了我言辞里的不悦,又解释了一遍。
“那你跟我处对象吧。”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过脑子,又说了出来。
“如果是你的话,我要认真考虑,因为是你我才慎重,你理解理解我。”这句话,当时真的难以理解,直到自己三十岁,到了他那个时候的年纪,才能懂中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感情。感情里的奔赴需要莫大的勇气,已经输不起了。
至今都理解不了,在这个大肆宣扬姐弟恋的年代,和曾经那个大叔萝莉的时代,男女之间有着巨大的年龄差,真的能琴瑟和鸣吗?那隔着九岁的鸿沟,接近一个十年的时间流,真的不会影响两个人对彼此的认知和判断吗?
事实证明,会的。
三、我的嫉妒心来了
大概是因为我的猜忌,也许是他课题项目的工作提前完成,没过几天,他就回校了。还在回来的第一时间,约我去参加国家会议中心的心理学大会,很巧,18年的全国心理学大会开在了B市。
我自然很开心地应允,因为其他专业课的冲突,没有一起去,他是会议的志愿者,他的导师又要做一场主题会议的主持人,所以他早早就到了,而我上完了专业课才去。
这一路他几乎都在和我微信位置共享,路痴从来找不到路,我也确实太没有方向感了。竭尽全力在奥林匹克公园绕来绕去也没找到国家会议中心的入口,他又一次在关键时刻,在不远处等我。
“一猜你就是迷路了。”他的语气有那么点爱意,却没有丝毫责备。
结伴开开心心走进了国家会议中心大门,结果,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直觉告诉我,她是G然然。
见我和张三金有说有笑地进了大门,还不忘白了我一眼,这可瞬间激发了我的战斗欲......斗小三可能不行,但棒打绿茶婊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