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樽清酒
每个在B市穿行的夜晚,看着万家灯火,我总在想,似乎是无数的意外组成了生活的全部,如果没有那么多执拗,可能早就在S市做个安稳的公务员,找个差不多的老公,组个差不多的家庭,有一个差不多的孩子,过着差不多的生活。但总是有出乎意料的突发事件,让很多事没有按照既定轨迹。
人间烟火,山河壮阔,无一不是你,处处皆是你。三金哥哥,你说,我们之间怎么就这么拧巴呢?是不是上辈子我渣你了?这辈子你来报仇的?
一、搬家锁门
我没有允许三金同去,主要是怕他们两个迎面碰到会起冲突,而我,一定会拦着前任,毕竟对他有一丝丝的愧疚,虽然大可不必。如果拦着前任,他张三金估计会转身离开吧,我不敢试,我怕。
淡淡说了声不用,拉着箱子朝地铁站走,一直觉得他在身后,看我。而今想想,不应该每次都拒绝他的好意的,这样把他推出我的世界,就没有你来我往,没有互相麻烦,也就没有互相欢喜。
我坐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地铁,耳机里放着《其实都没有》,莫名很难过,泪不自觉顺着脸颊滑落,如歌词一般,有些感情,泛黄有他泛黄的理由,思念真的越来越薄。我也曾经憧憬过,后来没结果。如果在每一个我想结婚的时刻,前任求婚了,一切,也许会完全不一样。
那样我大抵还是会在某个恬淡的夜晚想起那个18岁时迷恋的这个白衣少年,而后淡淡一笑,继续和前任生活里的安稳,但前任也没有做到他最初说的,永远只爱我。
其实都没有,不过是我以为罢了。
不知道你们体会过分手搬家整理全部家当的心情没有?再次进到这样的房间里,没有很多难过,反而是一种平静,而恐惧感也随之袭来。害怕,怕前任这个时间会请假回来突然出现,怕他的这个小三女孩子突然开了我的房门。我是个面对感情特别怂的人,可能就像《第十一回》里小宋佳演的原配一样,我是个不敢手撕小三的正宫娘娘,何况,万一前任嘴里的所谓妹妹,是“C典典”呢?
上任正宫娘娘和现任彩旗,哪里说得清先来后到和后来居上?
算了,算了,生活还是简单点好,与我无关,两不相欠。
因为各种害怕,我几乎是在抓紧一切时间收拾行李,所以只带走了必需品和各种银行卡、会员卡,大多数旧衣服和七零八碎,都没有带走。“反正他下次搬家也会处理掉的。”我在心底这样想。
临出门,看到了一起买的那把情侣伞,犹豫了片刻还是带走了。分伞分伞,就这样散了吧。
二、喝酒还吐
那天心情不太好,又不想和张三金聊,怕他安慰,怕他再次把我揽入怀,怕自己依赖上这种安逸和安全,怕他也会像前任一样出轨,怕对不起大师姐.......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不要约酒局。
那天下午博导有一些课题上的事需要处理,我和两个同门都搞完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的同门大哥79年生人,也许是看我今天不对劲,提议我们三个去吃个晚饭,他请客。我和布依族同门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结果就在出发的前一刻,大哥说他打个电话,叫个人一起去,还故作神秘,电话都是避开我和布依族同门打的。
没想到,那个人是张三金。
就这样,很奇怪,原本是同门完成任务后的小小聚餐,加了张三金,气氛有那么些许的诡异。大哥这个时候好像爸爸,他示意张三金,“喝点?”张三金这个人,对晚辈都很客气,何况是对前辈。就这样他们两个点了两瓶牛栏山,就这B市特色的羊蝎子锅。
“给我也来点。”今天的心情极差,特别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
“你不行,你今天喝啤酒。”大哥先开了口,那幅架势好像老丈人考验未来女婿。现在想想,大哥是不是以为是张三金欺负我,我才今天闷闷不乐的?
“好吧。”我很无奈的说,唉,做个贴心人的坏处,连伤心难过都要考虑别人的情绪。所以,有时候我在想,纯粹做个恶人就好了,至少自己活得开心些。
我看着他们两个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半个小时,酒桌上的牛栏山酒瓶,空了。
张三金叫服务员再来一瓶,这可不行,我赶忙拦住了他。一个人喝一斤半白酒,是要出事的。这个时候,大哥拦住了我的拦住,他说,
“你少管,男人在外边要面子。”大哥也是喝得差不多了,说了一句中年男人的实话吧。
我实在是拗不过这两个北方男人莫名奇妙的执著,气得走出饭馆,避免他们两个担心我真走了,说了句去透透气。
但很吊诡的是,就在我刚走出饭店大门,他们两个的话匣子突然就打开了,具体聊什么很难听清,但我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算了,也许年纪相仿的人,能聊明白。
那天晚上,星星都没有,天黑的跟墨色一般。
再我再次回去的时候,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烟,尤其是张三金,他从不抽烟。我最讨厌烟的味道,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见我回来了,两个人就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赶忙灭了烟头,继续推杯换盏。就这样,张三金成功把自己灌醉了,还是特别醉的那种。
你见过一个男人喝到吐满桌吗?张三金那天基本上是这个样子,我见他去卫生间久久没有回来,有点担心,就去找他。结果,这个185的大哥哥瘫坐在卫生间的走廊上,服务员站在走廊看着他,旁边的桌子上,椅子上、地板上都是他的呕吐物,衣服上、裤子上也全是。看起来没有那么恶心,因为也没吃什么,几乎全是白酒的味道。想想他也是活该啊,一斤半白酒也没吃什么,喝了不到一个小时,喝得太急了。
服务员见我过来,赶忙说,“你男朋友喝多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哪一桌,你带他去女卫生间洗洗吧,我在这给你们看着。”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服务员是羊蝎子店的店长,也许因为这次尴尬的认识,直到现在我们去他的店里,还能有优待。这就叫不吐不相识吧。
他见我过来,拉住我的手,似乎是要起来。我也没多想,两只手抱住他,让他借着我的力缓缓起来,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结果,张三金竟然在这时候睡着了。我无奈地垂了下头,发现路过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我,手捏其上衣领子,闻闻自己的衣服,发现满身也都是他的呕吐物。
但我竟然不觉得恶心,还耐心地给他洗了干净。因为感到抱歉,还顺路收拾了桌子和椅子,请店长拿来拖布,把走廊也擦了个干净。但这些,张三金从不知道。
可能是真的喜欢张三金吧。话说,这算不算他最狼狈的样子?
三、“酒后开房”
不记得他睡了多久,只记得布依族同门上来找我们,看见我和他这满身的水渍和点点黄色的印记,也傻了。因为,大哥也有点多了,不过没有张三金这么不堪。
也不知道我和布依族小伙伴哪里来的勇气,一人扛着一个180以上的彪形大汉,踏上归校的路。吃饭的地方离学校不远,也就几百米,但我们俩架着这两个庞然大物,走了好久。
张三金几乎全身贴着我,有时候看我走累了,还不忘叫我休息一下。他都迷糊成这样了,还是很会关心人。我架着他的胳膊,他另一只手紧紧抱住我的腰。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心跳开始加速,脑子也有点不灵光,我问了他一个我最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不选我?单身也不来找我?”反正他喝多了,也不指望他能回答。
“因为我配不上你。”这句话真的有点意外,他可能也没觉得我在听,继续含糊不清地说,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装醉。
“我真的特别希望你是我媳妇。”这句话让今晚的夜也没有那么黑了。
“你把我扔在南门的酒店,求你了,我走不动了,我要睡觉。”他这些话也断断续续,我也是废了好大的劲才能听清。他这个时候像个6岁的孩子,双手抱住我,还不忘头在我肩膀蹭蹭,说了句,
“你也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