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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口玉言

  说个神奇的事,最近刷三金的朋友圈,发现他前几天晒了一张排球场地的图片,配了一句“B大的排球事业。”还怪可爱的,算一算,他今年都37了,也不知道这老胳膊老腿还能不能有当年的少年感。但,不得不说,37岁的他在我眼中仍旧没什么不同,一如18岁的我看他的目光。那么了解他,却还是那么喜欢,大抵称得上第四维度的感情吧。

  一、张三金的饮食习惯

  我和张三金属于那种,在外请客讲场面,自己人吃饭只求经济实惠的。我们去了学校附近最近的一家呷哺呷哺,虽然而今呷哺呷哺也出了湊湊一类的高端店,但还是最初呷哺呷哺的那种烟火气,更有市井火锅的气氛,也可以说更有两口子下馆子的生活气息吧。

  他示意我找把大衣放进编织筐里,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单子点单。问我不喜欢吃什么。这大概是一种绝对的饮食合适。常言道民以食为天,如果在吃上都可以合适,大概很多事都很合适。我很讨厌选择餐厅,也不喜欢别人问喜欢吃什么,因为吃货的世界里,只要把不喜欢的东西排除,剩下的都是喜欢的。

  眼前这个人,从我认识他那天开始,就是这么合适的样子。无论衣食住行,这个后边再说。

  “少点羊肉,喜欢吃牛肉。”我说完这句他抬头看了看我,说,

  “你也不怎么喜欢吃涮羊肉?平时聚会你也都吃啊。”他似乎一直都没发现。

  “哦,因为没到吃了想吐的程度。”毕竟出门聚会还是要讲礼貌的。

  “我也不喜欢吃,我喜欢吃腊八蒜,你介意吗?”他一边看菜单,一边选,一边跟我聊。

  竟然这么巧,他也不是那么喜欢吃。这种快乐就好比,你是个无辣不欢的人,对方正好和你一样,饮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前任就是那种,我喜欢吃辣,但他却偏偏吃不了的人,他会陪你去吃四川九宫格,但吃完会口腔溃疡上吐下泻,感动吗?大概也是有感动的,但久了,你会发现自己一个人去吃喜欢的美食,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和孤独。

  张三金,至少在食为天这件事上,是完全同步。

  “腊八蒜我能吃,没事,给我也来一个,哈哈。”有种吃饭的开心,更有一种能和他吃到一起的开心。

  点菜这件事上,我也很喜欢他这种“擅自做主”,因为我是个点菜没有概念的人,常常会点多。他这样的性子就让我少了一层麻烦,再有就是,点菜我也选择恐惧,犹豫来犹豫去时间就被耽误了。我不太信所谓心灵鸡汤里的感情可以磨合,有些人,就是万万人中的一瞥,相处顺其自然,不需要他的迁就,而我们,也可以做真实的我们。

  二、李珊巾的婚闹

  就着热情腾腾的火锅,张三金开始跟我讲起,他和李珊巾的那些点点滴滴,今天没有酒,清醒着听故事更为有意境。

  “确实14年和李珊巾要结婚了,但没结成。她不想我留在B市,觉得我在家里做个普通大学老师就蛮好的。”他一边说,一边不忘了把涮好的牛肉夹给我。

  “那确实蛮好的呀,她是医药销售不少赚,你在S市做老师旱涝保收。”我这个时候,倒像是个安心听故事的人。

  “你不懂,我不是你,没有那么优秀。诶,你怎么知道她做医药销售?”他这个疑问让我无话可说,见我沉默,他大概猜出了两三分,继续说了下去。

  “我为了留在B市,硕士延期了一年。但你珊巾师姐让我回S市,要不就分手。我真的挺喜欢她的,所以我就彻底辞职了,因为这个还把我局里的领导得罪了,因为我浪费了当年的一个编制名额,你知道吗?后来我的下属做了我现在的位子,现在做实验需要被试还要找他。”他边说边摇摇头,把大块的牛肉送进嘴里,脸上却全是无奈。

  我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我有男朋友,我不配。

  “反正就是我回S大打算在附属学校找个老师的工作,但很难,最后也没成功。B局回不去,S大也留不下......”

  “要是我就天天打游戏麻痹自己。”我听他说到这,自言自语地打断了他。

  他很吃惊,继续说,“我还真的是这样,就天天打游戏。你珊巾师姐真的很好,她还给我买了个桌子专门打游戏。”

  “那你还舍得跟她分开?”我是真的很好奇,虽然有那么点难受吧。

  “她跟我提的,我酒席都定了。她那天就跟我说,我要再这个样子就不结了。我给了她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要不要结婚,如果她不要的话,我就第二天告诉我爸妈,她去告诉她爸妈。”我以为他是个柔和的性子,但没想到张三金也是这么倔强的一个人。

  “那肯定是女生的气话啊,你哄一下或者发个誓可能就没事了。”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我喜欢张三金,比任何人都喜欢,但如果有人比我更适合她,我也会祝福。所以本着故事旁观者的心态,我越听越觉得他大男子主义。

  “她对我爸妈不好,我爸妈给我们买了房子,我们住楼上,我爸妈住楼下。每次我爸妈上楼来看我们,她都不热情,也不爱说话。”这点我能理解,如果自己的另一半和父母融入不进去,那也没什么意思。

  “然后你俩就分了?这也太突然了。”真的理解不了,一个赌气就可以不结婚的话,中国怕不是以后结婚也要有冷静期了。

  “也没有,也算是有吧。第二天她跟我说她和我们的爸妈都说完了,我脾气就上了,那行,那就不结婚。”他说这句的时候,筷子都捏出声音来了。

  “你这个脾气也跟驴一样。”我真的第一次知道,他也是个这么艮的脾气。

  “那怎么?不想结就不结。不过她过几天就后悔了,还跟我解释是希望我上进,但我觉得她想放弃了那就是放弃了。后来,我把她的东西都放到我家的车库里,把钥匙给她了,我跟她说什么时候想拿走都行。”他眼睛里有星光,直到今天我也相信在他张三金的心里,李珊巾占了一部分,还是他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

  她在他心里不一样。

  三、我的红娘事业

  听完这个故事,内心多少有些遗憾。虽然对张三金有无限的热爱,但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了解他,也从未真正体会过他这个年纪所遭遇的人或事,个中艰辛和苦楚,我也从未深入。我一直在以我的世界观去体会他生活中的方法论,但我从未考虑过,他可能是挣扎地向前。

  如果早几年认识他就好了。

  那天吃完火锅,他帮我披上了外套,照旧把我送到宿舍门口才回去。那一刻,我在想,也许是李珊巾师姐把他调教得这么好的,也许这只是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社交礼貌。

  有些人,了解之后可能不会再喜欢。而有些人,是了解之后可能发现自己不配喜欢。

  我毕竟有着一个交往了7年的男朋友,还马上要结婚了。说分手不是那么容易的,生活不是偶像剧,那种不顾一切演戏可以。当你和一个男生走进了彼此的生活,认识并熟悉了对方的家人、亲戚、朋友,两个人的朋友圈就变成了一个。分手就好比是一场大型的社会交往断连,不光要分东西分财产,甚至还要分朋友。因为相处太久了,突如其来的分手需要一个一个去解释,一个一个去说明,保不齐你还会收到大一堆安慰消息。我怕了,怕人言可畏,怕分不掉,怕张三金坚持不下去,怕永远失去张三金。

  毕竟我是个小三没什么,让他这把年纪做个老小三真的于心不忍。

  他,值得更好的,也可以不是我。

  也许你会觉得我奇葩,也不无道理。但就是这样一个我,难以想象让他和我一起面对世俗的唾骂,一起面对我的前任和他的家人,面对我的家人。你说我怂了,也没错。但多年后,发小问过我,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呢?”

  但前任也是个好人,他和我也真的很合适,就这样,在好几个失眠夜晚的挣扎之后,我打算开启红娘事业,这件事,而今想起一点悲伤都没有,甚至有点好笑。但当时,可能是我认识范围内最有意义的决定了。

  喜欢不一定要拥有,但拥有就要好好爱他。

  我没有爱他的资格,那就帮他选个更好的人吧......

  就这样,又挣扎了好几个晚上,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始谋划做他的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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