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染红了大片天空,几只秃鹫高高盘旋,狂风卷着残破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地面中的血洼早已凝结成冰,显得分外生冷僵硬。
身穿银白铠甲的女人站在殿前的台阶上,高傲地抬起头,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妖冶的桃花眼似是亘古不变的冰川,凉薄的眸光往下扫视了一周,蓦地抬手挥开猩红的披风。
于此同时,台阶下的士兵整齐有素地跪下,声音铿锵有力:“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奄奄一息的中年女人被反扣双手押在地上,听到呼声奋力挣扎起来,皲裂的脸颊很快又渗出血迹,凌乱的发丝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满是怨恨与恼怒:“逆女!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温琋听到声音,视线蓦地转移到她身上,唇角浅浅勾起,显得更为凉薄无情。
她从大理石雕刻的阶梯上一步步走下来,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冷冽的气势让那些士兵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颅。
“逆女?”温琋冷呵一声,垂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中年女人,眸底满是戏谑。
“你以下犯上,不得好死!”女人吐沫横飞地骂道。
修长的眉轻挑,温琋伸出手指,一把捏住了中年女人的下颌,低头凑到她耳边,似血红唇微启,声音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般森冷诡谲:“母皇,你看看现在的局势,不得好死的是谁?”
浅浅的鼻音透着几分舒缓,可是落到温擎天耳朵中,却让她心神俱裂:“你真想杀了朕?”
温琋啧了一声,不置可否。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谁都懂这个道理,倘若今天是她败了,温擎天就能念在母女的情分上网开一面吗?
不会!
何况,她走上今天这条路,都是这些自诩是她亲人的人逼得。
女人眸底顿时杀气四溢,震得温擎天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不,你不能杀我,温琋,我是你母皇啊!你若是杀了我,定会遗臭万年。朕……我可以传位于你……”
温琋低头淡淡地看着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母亲此时低声下气求饶的画面,不屑地嗤笑一声,修长的手忽然挪到她脖子上,轻轻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跪着的女人彻底失去了气息。
温琋收回手,拿出绢帕仔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她的视线又在士兵身上转了一圈,殿前瞬间传来一道比之前还为嘹亮的声音:“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温琋回过神来,看到趴伏在案上的自己,头疼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前一刻,她刚登上帝位,还没来得及纳三宫六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死了!
真应了温擎天的那句“不得好死”,可是……凭什么!
她杀了她有错吗!
“当然有错,你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罪大恶极!”
就在这时,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义愤填膺的声音。
温琋虽然被吓了一跳,面上却保持着冷静的神色,开口问道:“何人鬼鬼祟祟?”
“我不是人。”系统傲气十足地回复。
温琋挑了挑眉,还真没见过这样骂自己的。
系统感应到她内心的想法,立刻呸了两声:“你罔顾人伦,亲手弑母;你滥杀无辜,发动战争;你……你罪大恶极!”
“朕怎么就罪大恶极了?成王败寇,那些人本就该杀!温擎天手段残暴,温氏王朝民不聊生,朕只是顺应天意!朕乃天命之女,朕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温琋冷哼一声,对系统的话嗤之以鼻。
她这样做,完全是被她们逼的!
“你要是天命之女,就不会死了。不过……现在有我在,倒也不是不能活过来,你杀孽太重,只要多做好事洗清罪恶值,我就能帮你活过来。是否绑定罪恶值系统?”
温琋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霸气地回个“不绑”,脑海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意识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