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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净庙

楚门家宅有豪杰 云生草 3927 2024-07-06 10:07

  净庙之中,法事未断。诵经声、木鱼声、古钟声,仍是未绝。一众百姓,虔诚跪拜大殿中,与一众僧徒诵念经文,送别无渡禅师。

  净庙客房挤挤挨挨,挤满了一众百姓。百姓虔诚,未有离去。人影渐多,客房容纳不下。前院后院,亦是挤满了人影。众人心诚,还想再送无渡禅师一程。

  夜色渐至,一轮斜月,高挂净庙东南角。斜月两侧,缀点两颗星辰。数名百姓,诵经礼毕,自殿中退出,自去客房休息。紧接着,又有数名百姓接替,又入了大殿,继续予无渡禅师诵经。

  时值亥时,月明星稀,百姓累乏,大多退出了大殿。殿中只剩几个僧徒,接替白日的师兄弟,继续焚香诵经。退出大殿的百姓,或在客房安歇,或挤挤挨挨,聚拢前院后院。众人依靠而卧,就是安歇,也顾不得体面好看。

  不怒、不二和尚,遵了不惹禅师之命,自客房拿了许多被褥,给前院、后院歇息的百姓送去。百姓们接过,心上感激。

  净庙伙房,柴火不断。众僧有感百姓心诚,在伙房之中熬制姜汤,给百姓们送来,以解夜间寒凉。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一个身影在黑夜之中飞掠,落在地上。无名身影站稳,看着四周横七竖八安歇的百姓,嘴角一笑。他的身影,自熟睡人影中掠过,去了净庙大殿。

  无名看了看殿中打盹的众人,摇了摇头。他脚步轻缓,进了殿中,及至金瓶处,看了无渡禅师尸骨几眼,而后双手合十,低声言语,“阿弥陀佛,无色无相,无因无果。来归来,去便去,何须这容身之物……”

  话音一落,他伸手,拨倒桌案的一盏烛火。烛油顺着桌案流淌,流了一地。而后,火苗遛窜而起,顺着桌角,烧着了殿中布帛。火势生成,沿着布帛烧掠。不多时,大火开始在殿中肆虐。

  无名大笑,身影自大殿离开,不慌不忙。

  殿中众人,闻得焦味,顿时惊醒。

  “怎了?怎了?大殿怎了?怎突然起了那么大的火?”一守夜和尚看着殿中大火,几多不解,惊慌失措。

  “内中缘由,稍后再查不迟,先救火。”一百姓呼喊。

  “对对对,先救火,救火……”数人应声,闯出门外,立时叫嚷,“快来人啊,着火啦。快来人呐,大殿着火啦……”

  房中安睡的僧徒,听言起身,急忙穿上衣物,出了房门,径直往大殿而来。前后院及客房安歇的百姓,听得呼声,纷纷起身,亦往大殿而来。

  百姓与僧徒汇集,见得殿中火势凶猛,已烧毁了几尊佛像。众人惊恐,急忙找寻水具,扑灭大火。

  前后院中的两口水井,人影络绎不绝。不断有人提桶而来,打水送去大殿。大殿与院落的长廊,人影穿梭奔忙。僧徒百姓,同心协力,一桶又一桶的井水,泼洒在大殿火源。众人齐心,试图遏制火势。

  佛身木制,大火不止。众人见得,舍了远的后院水井,自去净湖取水。一桶又一桶湖水,被取走救火。净湖渐然干涸,露出池底淤泥。

  不惹禅师,自净湖而过,一时驻立。净湖水干,一方淤泥露出,一尾锦鲤囚困泥中,挣脱不得,奄奄一息。

  不惹禅师眼睛睁大,身影近前,伸手将锦鲤捧起,几分爱怜。他看了锦鲤一眼,将它放入净湖深处。锦鲤身影蜷缩,平平躺躺,浮出水面。

  不惹禅师一惊,原以为它还有一线生机,不想已是穷途末路。不惹禅师闭目。心头一叹,手捻佛珠,诵经片刻,超度鱼魂。

  不惹禅师睁眼,缓缓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净湖干涸,还有不少锦鲤,被囚困干涸泥中。

  “罪过,罪过。城南失火,殃及池鱼。鱼有灵,生来无过,怎可如此妄杀?”不惹禅师身影,入了净湖,循着净湖四周,将一尾又一尾锦鲤拾起,放入净湖深处。大殿失火之事,全然不顾。

  “师伯,你怎在此处?”不怒和尚提了水桶,正要打水,见得不惹禅师身影,深入净湖,心头困惑。

  “阿弥陀佛,佛渡众生。不怒,你怎可与你一众师兄弟,只顾大殿火势,不顾这一池锦鲤性命?”不惹禅师责问。

  “这……”,不怒和尚慧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净湖取水,只顾全了大殿,确实有失妥当。

  “师兄师兄,不用水了,不用水了。火已经扑灭了。”小和尚身影急匆匆,寻见了不怒和尚,急忙禀报。

  不怒和尚听言,点了点头。他放下水桶,下了净湖,与不惹禅师相帮,一声言语,“空言师弟,你快去大殿,将你一众师兄们唤来。就说净湖干涸,众鱼性命攸关。早来一刻,可活众鱼性命,胜造百级浮屠。”

  “是,师兄。”空言和尚脚步匆匆,急忙去往大殿,召唤一众师兄弟。

  片刻后,一众僧徒脚步匆匆,向净湖赶来。众僧见不惹禅师及不怒,猫身净湖,拾鱼活命,未敢耽搁,纷纷挽起裤腿,亦是下了净湖。一众僧徒,小心翼翼,将湖边锦鲤拾掇,放回湖水深处,唯恐伤及锦鲤。众僧异举,引来数名百姓不解,在旁观望。

  “这净庙的师傅都怎了?怎挽起裤腿,下了湖中?”王二狗困惑,向王四问询。

  “谁知道呢。许是净庙僧徒课业,与一般寺庙不大一样。”王四略做猜想,“走吧走吧,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还扑了一场大火,也累得够呛。还是早些回客房歇息吧。”

  “说的也是”,王二狗应声,将水桶放下,与王四脚步迈开,向客房走去。二人转过长廊,进了后院。

  院落之中,二人遇得一众百姓,急匆匆往外走。王二狗不解,急忙追问,“大伙怎了?这是去哪?”

  一人应声,陈述内情,“你有所不知。救火时,不知何人,打翻了无渡禅师金瓶。现今金瓶空空如也,内中舍利,无影无踪。若是被众僧发现,定要怪我等行偷窃之事,只怕有嘴也说不清。还是快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二狗听言,顿时心慌。乡亲说的极是。金瓶舍利丢失,一众僧徒,岂会善罢甘休?没准上报官府,将大伙都送进狱中,到时刑罚加身,岂有活路?王二狗思忖,心中忧虑。

  “我们也走吧。待在此处,只怕事情……会招惹是非。”王四出了主意。王二狗点头,与王四同行。二人出了后院,径直往山下走去。

  消息在一众百姓之中,不胫而走。一众百姓唯恐舍利之事,述说不清,急忙动身,自净庙离开。人影流动,自山道下山,遇得僧徒,神情闪烁,倒是令净庙众僧不解。

  无名躲在庙中后院,手握无心刀,顿时脑袋生疼。他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一阵蜷缩。无心刀在黑夜中闪着金光,而后无名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无心刀挥过,直挺挺地,刺入王二狗的身子。王二狗的身影倒下,手中的包袱,掉在地上。血水顺着他的伤口流出,王二狗面目狰狞,回身看见了无名,甚是不解。

  “狗哥,狗哥……”王四回身看去,见得行凶的无名手握大刀,顿时惊恐,“你我就不该回来收拾行礼。”

  无名提刀,身影及近,已失了理智。王四见状,身影绊倒,神色惊恐,急忙退缩,生怕伤了性命。

  无名嘴角,闪过诡笑,他无心刀挥起,正要下手。

  一根禅杖飞掠而过,将无心刀拦下。不惹禅师身影飞掠,厉声呵斥,“大胆,无名。老衲念你囚困悬寺多年,不忍伤你性命。缘何你还屠刀难放,要伤及无辜百姓?”

  咣当一声,无心刀掉在地上。无名手捂脑袋,又是一阵疼痛。他在地上蜷缩一阵,费了许久,这才挣扎恢复。

  他冷笑,自地上拾了无心刀,大刀直指,“无辜?他怎是无辜?你可看见他包袱之中,藏着三颗舍利?你可知他私通,丧尽天良,枉为人父。你可还知,他是李家……”

  不惹禅师一愣,明了无名之意,打断话茬,“阿弥陀佛,世俗事,世俗果。纵使他二人行偷盗之事,作恶多端。你也不该出手伤人。屠刀一放,立地成佛。”

  “我没有偷盗,我没有偷盗。”王四在地一时争辩,“舍利是我狗哥在殿中捡的,是他捡的,不是我。”

  “是么?那你二人包中私藏舍利,身影鬼祟,又是要将它带去哪里?”无名提刀,厉声质问。

  “我……”,王四语塞,一时答不上来。

  无名冷冷一哼,大刀一指,“你二人私藏舍利,不过是想私吞宝物,我说得可对?死的,是恶人。你也是。一群假意信佛之人,行恶事,还想佛祖保佑,也是痴人说梦。”

  无名手握大刀,就是动手。

  “住手,无名。佛法无边,回头是岸。你若还敢行凶,老衲今日,纵是拼了一条性命,也要将你伏诛。”

  “佛什么法?我就是法。回什么岸?我即是岸。渡什么劫?这就是我的红尘一劫。”无名一笑,无心刀一挥,迅疾斩下。

  “冥顽不灵。既是如此,老衲今日,便替佛祖,收了你这恶徒。”

  “阿弥陀佛,行恶之人你不严惩,反怪贫僧。你也是糊涂之人,该杀。”无名和尚眼中泛着杀意,提刀飞上上前,就是与不惹禅师打杀。

  无心刀与禅杖相互碰撞,二人交战,就是一场恶战。无心刀纵横,气势雄浑。禅杖挥过迎战,佛心慈悲,无上妙法。

  二人打杀一阵,无名又是脑袋疼。他身影站定,有些难受,无心刀一松。不惹禅师趁势,使了全力,一掌击打在无名心口。无名吐血,一口鲜血喷洒在无心刀上。无心刀又是,闪过一道金光,而后颤抖不已。金光之中,无心刀挣脱了无名的束缚,向不惹禅师袭来。

  铛铛铛,无心刀随心而战,向不惹禅师袭来,打在禅杖,吸引了不惹禅师的注意。无名头疼渐缓,他身影飞掠,自空中握了无心刀,而后一个飞身,就是蹿逃。

  不惹禅师低头,只见胸膛一道血痕。方才混战间,竟被无心刀伤了己身。血水顺着僧袍流淌,不惹禅师眼睛微眯,心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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