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被人从铁笼子里提出来。

　　在厂房的左角那边选小鸡崽似的提出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孩。

　　小叶子听到女孩的嘶哑声音，男人刻意地捏住了脖子，一针管给人弄晕了。

　　小叶子的位置靠近大门右侧，她看到男人怀里的女孩，蜷缩沉睡的她被声音吵醒。

　　铁笼门口是一个破碗装着的稀粥，没有几颗米粒。

　　米汤撒在外面，碗没有动。

　　一天只有小孩子拳头大的碗，很少给人喂水，吃也吃不饱。

　　周围的气味多杂，女孩的鼻子长时间呆在这，打了一个喷嚏。

　　小女孩听着那些声音，她用脚挪了挪身体。

　　小叶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唇白起了皮。

　　她发现了摆在铁笼外的米汤，她已经没吃东西好久了。

　　小女孩有些气馁，这里的人把自己看得太紧了。

　　她的手从铁笼里侧摸了摸，摸到了一个凸起，迅速地收回了手。

　　女孩不动，她盯着米汤，对面的铁笼人渴望地看着这里。

　　小叶子身体发软，被打了一针的她没有那么闹腾了，模模糊糊地睡了一觉。

　　肚子空空的，轻拍一下小肚子都能发出清脆的回声。

　　她有些生气，身上黏黏糊糊的，气温又高，闷热得好想洗一个澡。

　　但更难受的是小女孩口干舌燥，她看到白乎乎的白米汤，她咽了口水。

　　她舔了舔嘴角，小手从里面探出来，外面又有人进来了，她倏忽地将手收了回来。

　　来人脚步十分明确地往这里来，一个蒙着脸的男人瞧到小叶子未动的碗，二话不说地将旁边笼子里的小孩提了出来。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女孩指着往这里看的小叶子，语气激烈，“抓她，她才是最不乖的小孩，快抓她。”

　　小叶子的眼睛睁大，看到那个女孩看她的眼神，被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

　　她握着铁杆，那个女孩用手指着那个呆愣的女孩，指着的人面上茫然又恶毒。

　　男人只是皱了一下眉，他就抓起长发，狠厉又让人害怕。

　　女孩述说自己，“我很乖的，我会乖乖听你们的话，求你们不要不抓我。”

　　男人不理，那个十五来岁的女孩很快被健壮的男人拖走。

　　临走时，小叶子看到的是那个十五岁女孩毫无生气的眼。

　　这一时刻，小叶子有些悲哀，她被女孩用手指到了她的脸，一脚踢翻了略显干净的白粥。

　　她没躲，看到男人将她扯走。

　　“喂，你怎么没赶快吃啊？好可惜啊。”

　　林莹莹可惜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她有些看着小叶子外面的破碗，只剩下拇指点的白米汤。

　　林莹莹见人没有理自己，她又小声道，“你放心，那些人不会抓你出去的。”

　　“你真的好厉害，出去了两次次，竟然还能回来。”

　　这话让女孩的脸又青又白，这不是厉害能说明意思吧？！

　　小叶子的身上发软，摸着自己被扎的脖子，那种对未知的害怕让她很不安。

　　她无数次地想有没有人发现自己不见了。

　　“为什么？那个人干嘛时不时就抓人出去。”

　　“是要把她们卖了吗？”

　　小叶子说这种话，显得单纯又格格不入。

　　这里的人嘲笑她几句，小叶子立即就给怼回去了。

　　林莹莹沉默了一下，她虽然看起来像个小孩子，说的话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她似乎来这里许久了，知道这里的许多事情。

　　林莹莹撕开了嘴角，一只眼盯着她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移到另一只眼被白布遮住的地方。

　　“才不是呢，你想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你知道为什么都是她们吗？”

　　“……是因为她们家没钱，放弃了她们了呢。”

　　“像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肯定你们父母会拿大把钱来赎你的。当然不用人家担心回来的时候会少一样你身上的东西了。”

　　“听说他们取女孩身上的东西时候可疼了，有的人回来的时候，肚子一大滩血，没几天就饭也不吃，身体动都不动一下了。”

　　林莹莹转而看着小叶子，“你刚来我就发现了，你的鞋好好看哦，这一定很贵的，鞋底闪着彩虹的颜色的，好好看，珍珠好大。”

　　林莹莹想到什么很高兴，“我妈妈去商场的时候给我妹妹卖了一双红色的小鞋子，闪闪发光的。鞋子表面好光滑，也很好看，是妈妈半个月的工钱，但是没有你的那双原来的样子好看。”

　　“妹妹她真讨厌，只会哭，只会装着可怜。公主鞋都不让我碰，哼，要不是妈妈，我才不理她呢。”

　　小叶子说不出话，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又一个男人来了，林莹莹踢开旁边的同笼的男孩，藏着了不容易被人看到的角落里。

　　小叶子看到人又往这边来了，又对上了男人的眼神，看起来好像刚刚抓走女孩的人。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发呕，男人打开了铁笼，将小叶子拖了出来。

　　她嘴皮子发抖，看不到林莹莹的模样。

　　被甩到一个男人的鞋尖前，黑色的皮鞋掉皮了。

　　她一抬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那张蒙着面的脸。

　　除去几个人蒙着面，其他外面溜达的人好像没有蒙面。

　　“你好？”

　　“小姑娘？没摔疼吧？”

　　瞬间一股巨力将小个子人跟快肉似地提起来。

　　小叶子被人从地上又拎了起来，力道让她的手腕疼。

　　小女孩不言一发，一双锐利地眼睛扫了又扫，点起一根烟往小女孩方向吹气。

　　小叶子被烟刺激到了咳嗽了几声，眼神警惕地看着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小叶子头发像鸡窝，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小姑娘眼睛挺亮啊，要不……把眼睛挖了，有些人还挺喜欢买的。”

　　鸭子在一旁做作地笑，抬起莲花指道，“泰哥，这主意不错，就是这小姑娘眼睛色不一样，说不定价钱还能更高呢！”

　　周围的声音也把小女孩当作了鱼肉，谈论如何随便分割她的肢体。

　　有一瞬间想到了林莹莹说的，不当她是人。

　　小女孩紧握拳头，眼睛湿热，红着两只眼。

　　泰宏吩咐一旁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好了，按照我说的做。”

　　那个听着的男人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