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多亏了卓尔塔小兄弟,小女才会平安无事啊,请受高某一拜!!”高忠虎说着,站起身来,向着卓尔塔稽首一拜。
卓尔塔连忙还礼。
“高前辈说哪里话?高前辈待我们,与待自己的晚辈一样,卓尔塔岂能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不过,”卓尔塔看向高婷:“俺是个大老粗,鲁莽的很,昨天情况危急,如果有唐突的,还请高小姐海涵呐。”
“卓尔塔少侠多虑了,想起昨天晚上的触目惊心,婷儿仍然心有余悸。”高婷在一旁,由两名女婢伺候着。
不过,她因为昨天晚上的惊吓,脸色并不好看。
“婷儿啊,你还不快为卓尔塔小兄弟,你的救命恩人敬茶。”
高忠虎有些不满自家女儿的不懂规矩了,因为高忠虎与当时大多数的父亲一样,是重男轻女的。何况高家在六镇也是大族,那些规矩礼数什么的,可是太重要了。
“高前辈,高小姐昨天晚上受了惊吓,您就别为难于她了。如果您非要感谢卓尔塔的话,就再舍卓尔塔一坛子古井酒罢。”卓尔塔站出来说。
高婷抬起头,看着这个粗犷的少年,对于她的关心,也满是感激,还有那么一些的,踏实。
但是如果仅仅是感激的话,她为什么感到了从来都没有的安全感?
“哎呀,是高某的不周到了。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走不开啊。这样吧,友广啊,你与友谅且好陪着几位小兄弟,把咱们虎威镇的好酒饮个遍。”高忠虎把高友广搬了出来。
“谨遵大伯的安排,几位少侠,咱们去高府外面转转吧。”高友广点点头,向纪信几人发出邀请。
“如此甚好,我们初次来到这虎威镇,还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呢!”纪信也点点头。
虎威镇上,纪信一行人阔步在大街
这里虽然是偏远边地,但因为六镇的体制,军民是真的鱼水情。
因为每家每户的青壮,都是要参军的,士兵平常也是上马当兵,下马为民。
甚至在战时,军,就是民,民就是军。
他们一行人走着,迎面来了一队以骆驼代步的商贩,这些商贩身穿白色宽大长袍,外加披风,包头巾上戴着头箍,分明就是西凉外域的骆驼队。
其中,有几头骆驼上,放着胡提琴,胡笳,胡风笛什么的,吸引了纪信一行人前去观看。
“纪信,快看呐,那里有乐器卖呢!!”卓尔塔来了兴趣,因为他驯鹰时,是要靠着音律来控制苍鹰的。而他手中的乌漆横笛,早晚是要还给扎木合大叔的。
他迫切需要一支音色很好的横笛。
另外,他记得高婷怀抱着的胡笳,因为他的缘故,一些地方开裂了。
“我们可都是不懂音律的大老粗,买这些,不是花冤枉钱嘛!!”纪信摇摇头。
“这是什么话,我们草原人,可是天生的音律大师。”乌日娜别着脸,看也不看纪信,转身走向骆驼队。
纪信没见过外域人,对他们难免有些戒心。他不放心乌日娜,就跟在了乌日娜的身后。
“真主保佑!”牵着骆驼的外域人笑脸相迎,并且用胡语说道。
乌日娜嘟着小嘴,围着骆驼上的乐器转圈,似乎是在考量乐器的好坏。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
“老板,我要这把马头琴。”乌日娜指了指骆驼上的胡马头琴。
外域人把马头琴取下来,交给了乌日娜。
乌日娜一看纪信跟着他,索性也不付钱,给外域人指了指纪信,抱着马头琴,依旧嘟着小嘴,走了。
“老板,这个多少钱?”纪信摇摇头,苦笑着问。
“这把马头琴是用世界上最名贵的香沉木,由西荒的制琴大师打造而成,我们也就赚个脚力钱,只收您二十个银币。”外域商贩用汉语回复纪信。
纪信咧咧嘴,一脸的肉疼。
二十枚银币!!那可是他们一行人半个月的口粮钱还不止,玩音律的,果然都是富贵人家。
拿出钱袋,为乌日娜付了账,纪信转身就要走,他压根是对音律不感兴趣的。
“嘿,纪信安达,你看这支风笛还有这杆胡笳怎么样?”卓尔塔问纪信。
“嗯啊,看起来很不错啊,卓尔塔安达,记得乌兰巴日安达初次见面就送给我们见面礼,我们相识这么久了,还没送你什么礼物呢,这样吧,这些乐器就算是我送你的礼物了。”纪信说。
这说不定,就是以后的大舅哥,不好好的巴结,或许真的不行哦!
“好好,风笛我就恭之不却了,这胡笳嘛,还是我自己付的好。“卓尔塔乐呵乐呵地拎着他的胡笳与风笛,跑去乌日娜那里炫耀去了。
这一番冤大头下来,纪信也坐不住了,索性取下了一杆紫竹洞箫。
“这是大宗朝的乐器吧!!”纪信抚摸着洞箫,觉得甚是亲昵。
“是的,洞箫在我们外域卖的很好,不过只有天朝正统的大宗朝,她的南边的竹子做的洞箫,才是最好的,比如说这杆。”外域商贩说道。
“我要了。”纪信点点头。
“纪信,你会吹奏吗?”燕六合放下手中的排箫,看着纪信。
“就是喜欢这东西,何必非要吹响呢!!”纪信笑了笑。
“洞箫很好吹响的,但是想要吹奏很动听的音乐,还要下很大功夫啊。听说大宗朝的大梁府有一位音乐大师,为了吹好一个羽声音调,而花费了二十年时间呢。”外域商贩说道。
“有劳了。”纪信学着外域商人的样子,向外域商贩行礼。
“真主保佑!!”外域商人虔诚还礼。
咳咳,为他的衣食父母,虔诚还礼。
“乌日娜,你又和纪信安达闹别扭了?”卓尔塔为他的妹妹整理好额前凌乱的发丝。
“哼,那个小气鬼。哥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就别问了。”乌日娜说着,有意无意的想躲开卓尔塔。
或许,说是躲开卓尔塔的盘问,才是真的吧。
“你看看,我手中的风笛,还有你的马头琴,都是纪信安达给买的,他怎么小气了?”卓尔塔问。
乌日娜睁着蓝宝石一样的大眼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不过,她想起昨天,纪信对她的嬉皮笑脸,又想起大家闺秀的高婷大小姐,她,,或许是吃了柠檬酸吧。
“我不管,我就是不理他。”乌日娜摇摇头,刚被卓尔塔整理好的头发,又凌乱在额头前。
“我的纪信安达啊,就是个傻小子,你这样与他置气,又何必呢。”卓尔塔笑道。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傻小子呢,他是男子,就应该先向我服软,要不然,我再再不会理他的,哼。”乌日娜说完,别过身去。
她拿出了马头琴,开始弹奏曲子。
马头琴声音低沉响起,一首寻梅,也以独特的风味,飘在草原:
雁往南飞总会北回
有铁蹄踏草痕不见故人归
回首飘洒的雪中梅
再美再累已无人陪
风从南来却往北吹
劲风疾驰早将心吹碎~
谁在一缕斑白时寻梅
谁在擦拭琴上泪~
折枝腊梅只见离别不见回
便是清风也在枯萎~
谁在伤心时提前准备
谁在伴着花儿落泪
曲终酒尽总是寻得也伤悲
冬去春来花谢人也醉
花谢人也醉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