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清晨,张浩然在院子里打着一套基础拳法,举手间大开大合,舞的呼呼生风。招式变招之时毫无凝滞之感,打的行云流水。
张浩然一套拳练完,红袖拿着毛巾,绿柳端来一盆热水。轻言细语道:“少爷,婢子帮您洗漱一下吧。”
红袖打湿毛巾要为张浩然擦拭,张浩然顿感拘束,颇为羞涩。他在金佛寺修行之时,虽用度豪奢,却也没有婢女服侍。今回的家来锦衣玉食,婢女侍奉,反倒叫他不知所措,一时呆立当场。
红袖并无取笑,反而轻轻地为张浩然擦拭脸颊。张浩然面似火烧,心好似被猫挠了一下又一下。脸色通红,不知是热还是羞。
绿柳察言观色知道自家少爷面皮薄。便打岔道:“少爷的功夫已经很厉害了吧。”
果不其然张浩然的注意被引走,解释道:“武道四境,内气入流,筑基大师,先天宗师天人圣境。我只是刚刚练出内气罢了,放在武林只是刚刚入流罢了。”
绿柳啊的一声,赶忙安慰道:“少爷修行不长,但在金佛寺一定学到了绝世武功了,将来一定会天下无敌的。”
张浩然道:“师傅曾教导我:法由心生。”
这下不止绿柳,就连红袖都有些迷糊。
张浩然接着说道:“领悟练得内气之后,感悟自身,确立志向并以此筑基,练成真气。不同的人练出的真气属性不同,有的阳刚,有的浩大,有的缥缈,有的毒辣,均是因武者心性而定,相由心生不外如是。达到这种境地的人物已经是凤毛麟角。坚信自己的道路,直至领悟意境,合于真气就可复返先天,成道宗师。”张浩然说着也是一脸向往。
绿柳好奇为什么少爷不接着说,便问道:“圣人又有什么说法?”
张浩然叹道:“现已数百年没有天人了。”
“为什么啊”
“老子讲道,孔子说儒,韩非践法,释迦化佛。这等千古人物也只有几人罢了。”
绿柳肯定的说道:“少爷一定可以成为天人的。”
张浩然道:“你比我还有信心啊。”说完便哈哈地大笑起来,心中却不以为意。
早饭时刻,张浩然与父母围坐在席间,张母又是一阵嘘寒问暖,直至漱口之后张老爷才对张浩然说道:“你已回家休息两天了,今天中秋节,待会儿让守信带你在城里转一转吧,张一张见识。”
上次回家对遵信城的繁华虽只是惊鸿一瞥,但也在少年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早就想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只是刚刚归家不好意思提及此事,当下张父开口,心中哪里还不欢喜,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红袖,绿柳自然也跟着跑出去了,这对她们也是一个珍贵的机会,况且作为少爷的婢女就应该跟在少爷身边。
张老爷夫妇相视一笑道:“这些孩子。”
张浩然带着二女找到了张守信。张守信原本就是张老爷闯荡江湖的手下,发了一笔后张老爷便带着忠心的几人金盆洗手。来着遵信城安家落户,隐姓埋名做起了商人。就一同跟着张老爷改名姓张。张老爷对手下极好,部下也都服他。也就慢慢创立了这张氏的家业。此刻张浩然将来意告诉了他,他哪有不允,当即就带着几个护院与张浩然三人出了张府。
出了张府右拐就是首善街,说起首善街的来历还得由一个故事说起。
“二百多年前,有一个叫董永的孝子,其家境贫寒,幼年丧母,与父相依为命。父亲去世后,又契身葬父,可谓孝子。当地百姓感念其孝心善行,就将这条街以其善行命名。”张守信为张浩然介绍道。
张浩然想起自己的父母有感道:“父母对我们儿女牺牲了那么多,尽我们的一切孝顺他们本就理所应当。”
张守信深深地看了张浩然一眼,方才说道:“善!”
走在首善街上,由于今日就是中秋节,在外的游子,出游在外的家人大多归家团圆。各家各户都在为佳节做准备。小贩们也丝毫不放过赚钱的一丝机会,今天的首善街就格外热闹了。
张浩然只见惯了光头的和尚,哪里瞧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红袖和绿柳从小就在张府,也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自然而然地沉浸在闹市中不可自拔。
没过一会二,三人手中就拿满了小食。冰糖葫芦儿,锅贴,糕点。不过最得张浩然的心的还属百花糕。不过可不是用一百种花制成,而是一年四季很多花都可制成百花糕,统称百花糕。现在是八月时节,就有昙花糕,翠菊糕,玫瑰糕,荷花糕等数十种糕点,可把张浩然挑花了眼。
一边品尝百花糕一边听张守信讲遵信城的局势。原来这遵信城虽不小,能上的了台面的就六个势力,分别为一府,二帮,三家。一府为当今朝廷大汉朝设立的城主府;二帮为丐帮分舵和斧头帮;三家则分别是张浩然所在的张家、赵家、李家。李家本是此地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张、赵二家则是百年来发展起来的。
六大势力都拥有筑基高手,入流高手若干。瓜分了遵信城的话语权。
张守信对张浩然说道:“你可不要小瞧入流高手,神州浩土,广大无垠,武者如泥河之沙,入流却只占九牛一毛。你如今也练出了内气,也算一个小高手了。”说完拍了拍张浩然的肩膀。
张浩然思虑片刻后郑重地向张守信行了一礼道:“浩然多谢张叔指教。”说完便继续前行。直到黄昏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张府。
赏月过后,众人散去。张老爷的书房灯火未灭。
只听见张守信道:“今天少爷就做了这些,未有遗漏。”
张老爷背负双手踱步片刻才说道“我儿表现还算不错!”过了片刻又道:“你今天辛苦了,早点安歇去罢。今后然儿还需要你多提点些。”
张守信双手抱拳道:“大哥放心就是。”说完便退出了书房。
过了许久,张老爷小心翼翼的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盒子,凝视片刻小声说道:“家产又算得了什么,此物才是真正我留给然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