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衿都被吓了一跳，乔煜明听见自己名字，还特地在摄像头里探出头来，亲切的打了个招呼，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反应如此之大。
宁子衿很快就把他推出了画面，没再让他出现在自己的视频里。
乔煜明也就由着她把他推走，就准备回到他的临时卧室。还没走到沙发边，就听见电脑的音响因为不能负担的分贝而导致的劣质音效。
“宁子衿！你什么时候跟Leo住到一起去了？”陈奕在那一头尖叫，宁子衿被吵得直接两手捂着耳朵，两腿一蹬，让带着轮子的办公椅把她推远一些。
不过很快陈奕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讪笑着给会议室里其他人道了歉，就退出了房间，转头就给宁子衿发了一个新的zoom meeting邀请网址。
宁子衿有点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微信界面，自己也一时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为什么陈奕对于在她的背景里看到乔煜明的反应如此之大，在她的记忆里，两个人应该就是普通的点头之交才对吧。
加入了新的zoom房间，陈奕的脸重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宁子衿默默地往后退了些，伸手按了音量键。
“你俩什么情况？之前不是说就是认识吗？”陈奕神秘兮兮地开始话题。
“……对啊，就是认识啊……”宁子衿目光有些飘渺。
“……”陈奕似乎在纠结什么，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我其实对他挺有好感的……就是不知道他接不接受在上面……”
宁子衿感觉自己震惊地都快扶不住桌子了，但反应更夸张的必然是当事人，乔煜明一口牛奶直接以雾状喷了出去，带着床单，那是一地的狼藉。
“……啊？”宁子衿转头去看乔煜明，又有些僵硬地转了回来，心想这狗男人还挺抢手，在国内有小女生虎视眈眈，出了国居然还有同性，更诡异的是她从来就没有察觉到陈奕的取向。
“……啊……啊这……”宁子衿感觉自己高考的时候脑子都没有现在转的快，但还没转出个所以然，陈奕就打断了她。
“没事，毕竟你也不是本人，你有他的微信吧？直接推给我呗。”
宁子衿咬了咬牙，想着要怎么拒绝掉这个潜在威胁，就听见陈奕突然开始茶里茶气地挑衅她，“不会吧，你不会都跟人家住一个屋檐下了，还没有联系方式吧？”
行吧，都是备胎，公平竞争呗。
“我还真没有，”宁子衿扭开头，不去看陈奕，“乔煜明，你给不给？”
此时的乔煜明有点狼狈的拿着纸巾在擦地板上的牛奶，听见宁子衿叫他的名字，心中五味杂陈，以至于直接反馈在了脸上——你看我像哪门子的同性倾向。
好吧，虽然一开始听到有男人对他有好感，他还是想翘个尾巴的，只不过想到身下的人如果不是宁子衿，可能还是有点难接受，感觉会萎的那种难受。
不过出于礼貌，乔煜明还是同意了。
宁子衿颇为怨念的眼神仿佛要盯穿了手机屏幕，最后还是在名片里选中了乔煜明，发给了陈奕。
陈奕那边可真是欢天喜地，一脸给她发了好几个亲吻的表情包，宁子衿有点嫌弃的退出了微信，手机锁屏后，屏幕朝下一盖，自顾自对着网页生闷气，把Wi-Fi关了，在玩网页上的小恐龙，空格键敲得又重又响。
乔煜明到下午才通过了陈奕的好友申请，不过好在陈奕也是有界限感的人，寒暄了几句就去快乐的翻看乔煜明的朋友圈了。
宁子衿本以为把微信给了陈奕就没什么事了，结果这人蹬鼻子上脸了，不停地问她关于他的爱好，宁子衿想着搪塞过去，就说不知道就好了，陈奕却是个死缠烂打的。
乔煜明出国后偶尔会发一些日常，或者风景照，基本都是不分组的，基本都是乔母专供。再往下翻就是在Z大读书时的一些朋友圈，以各类篮球场，约会场地，饭局，和数不清的青年大学习链接为主，连宁子衿都不会仔细去看的内容，陈奕都拿着放大镜看了个遍。
凌晨四五点，宁子衿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睡得离玻璃窗太近被冻醒的，还是被耳边的手机没完没了的震醒的。睡眠不足对宁子衿来说很致命，尤其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吵醒。
按开手机，白色的亮光在黑夜里刺眼的厉害。宁子衿眯着眼睛，强迫自己的眼睛聚焦到手机屏幕上。
陈奕甩来好几张朋友圈的截图，下面跟着三个问号。
宁子衿都不想点开图片，把手机锁上屏，往枕头下一塞就准备重新入睡，一翻身就看见窗外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天都不似平常一样黑，是棕黄的亮色，街角的路灯也亮着。
于是她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准备去阳台上看看雪——她没在Z省看过这么大的雪。
刚走出房间，一股寒气就扑面而来。阳台门大开着，男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面朝着街区，靠着阳台的栏杆，手里的烟一熄一亮，在夜里看得清楚。
宁子衿皱着眉，盯着他的背影，眉眼间满是不悦。
大概是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目光，乔煜明转头一看，“你怎么醒了？哦，我忘记关门了，冻到你了吗？”
宁子衿只是胡乱点了点头，“那你把门关上就回去睡吧。”乔煜明也没挪地方，就将头转了回去。
宁子衿踢踏着拖鞋，把阳台门一拉，咔哒一声，算是关上了。
乔煜明没有转头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回房睡觉去了，只是盯着远方的天边，有些出神，偶尔抬手，吸一口手里的烟。
只穿着一件长袖睡裙的宁子衿站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背，宽阔的肩膀把明明没有什么肩腰设计的羽绒服也穿出了安全感，宁子衿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了犯冷的外衣上，仿佛这样，她就能离他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