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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文理分科的那一周,我就是不理智?

如果大雨没停 墨斯伯格 2549 2024-11-13 17:30

  星期三了,我问了奶奶,问了妈妈,问了老师,

  可是当别人问起我,“你选文还是理啊?”我还是说,我再想想吧,我再想想吧。

  一边笑一边说,微微的笑,好像这件事并没有让我多么操心。

  只是表现出淡淡的纠结,自然也只是得到淡淡的回复,

  “嗯,你再好好想想吧。”“嗯,支持你的选择”

  可是我还没有选择啊。

  晚上却还是没有忍住,偷偷拉住正在和一个同学交流这个问题的李嫣然,问来问去。

  “你选理科还是文科,”

  “我这成绩还能提升吗?”

  “你觉得学理科有什么优势啊?”

  她一会和前面的那个同学说说话,一会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那些我觉得可以成为判断标准的问题,那些我心里自以为有数,有答案的问题。

  我问过了家人,老师,同学,朋友,却在第五天的课间操时间,还是没有给张杏伊一个回复。

  晚上,我着急的拉住想要去买面包的李嫣然——这个一个有大一学长哥哥的女孩,成为了我心目中可以给我答案的新目标。

  这两天,在我的“逼问”下,她跟我说了很多,虽然归结起来就是两个点,看你自己,看成绩。

  一切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但是仔细想想,其实我好像也根本就没有出发过,对于这个问题,我就站在原点,从来也没有离开过。

  人,怎么会真的没有答案呢?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她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吃晚饭,我慌慌张张的,竟然问出一个新的问题。

  “你觉得我应该学文还是学理?”

  语气真挚而迫切,行为着急而慌乱,我跟着她,一起去买面包,草草的解决了晚饭。

  没有答案,自己都没有答案的问题,如何要求别人回答。

  别人又怎会回答呢?

  回答了,不就意味着,

  负责吗!

  所以,我自己说不出答案,别人说不出那个答案,不过就是因为,原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为这个16岁女孩平平凡凡的人生负责?

  连自己也胆怯着,不敢言语。

  是不是很可笑?

  李嫣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她再一次重申了那两个点,然后说了一些她哥哥告诉她的例子,我只能摁下自己慌张,迷茫又自觉走投无路的心情,用一副看上去写着“我懂了一些”,其实写着“我还是很慌”的表情回应她。

  心跳很快,是那种站上比赛台,会令我手心出汗,双颊泛红的心跳,比荷尔蒙飙升还要快速的心跳。

  星期五的晚上,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路闻淮应该是最后一个来问我的同学了,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我一边看着时针转动得如此快,快得让我无所适从,一边又忍不住为快要放学了而雀跃。

  我说过了,即使放学后的事,未必是我想要的,但是放学铃声带给我的快乐,无法抑制。

  十分钟内,我一会抓抓头发,一会又走到阳台上吹风,可还没到半分钟,闭上的眼睛就在一声微微的叹气声中睁开。

  走出阳台,我像其他同学一样,站在阳台的门口,看着眼前这个班级,我待了还不到三个月的八班。

  文理分科的事情给了班上的同学一个释放自己的契机,因为文理分科,老师们最近好像都没有讲什么新的内容了,听说是为了各班的进度统一。也可能是考试后的三分钟学习热度下去了。

  总之没有新课内容,就意味着没有作业。

  没有作业,眼前的这群高中生就好像没有了压力。

  教室里重新出现了跑来跑去的打打闹闹的男生,走廊上站了一排三五成群的女生,白织灯还是那么亮,亮得我好像可以慢动作回放一般,看清他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张笑脸。

  路闻淮向我走来,余光里瞥见,还是装作没有看到,直到阴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才抬头,微微笑着看向他。

  很浅的很柔的一个笑,我平时不喜欢在他面前这么笑,几乎也不会这么笑,总觉得林黛玉生病了一般的微笑,带着一丝快要去世的微弱。

  “你,”路闻淮难得的停顿,一秒,二秒,眼睛才终于看向我,

  “你准备选什么啊?”

  他一边说着第二句话一边倚靠在阳台的门框上,终于还是带上了平时的若无其事语气,

  我差点就要以为他要语气深沉的问我一句“你想好了吗?”这样我才是无法回答呢。

  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我微微笑着点点头,“嗯,文科。”

  “决定了?”路闻淮的疑问句没有问出来疑问的语气,他只是像陈述一样,简单的说出了这个事实,“我们其实之前还打赌你会选什么呢。”

  眼睛里好像还是以前一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但是他的声音小了一丝,眼睛看向了阳台外的夜色——漆黑如墨,就像他的眼睛。

  但是上课铃声响起,我都来不及看向他的眼睛。

  沉默着,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回了座位。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期待,

  那短短的几秒里,我始终没有回头,走的笔直,就像我刚来时一般。

  没有到整整的正好的三个月,便不是一个善始善终的结局。我固执的认为。

  那我至少要让自己善始善终,以自己的方式。

  星期六的体育课——我以为的最后一节体育课,我们还是一起打着羽毛球,快要结束的时候,打得酣畅淋漓的我们分散在操场上,准备集合。

  我拿着球拍,走向路闻淮,在距离他还有两步的时候停下,看了他一眼,又像往常一样笑着跟他说“走啦!”

  好像没有停顿过一样。

  当离开成为不能改变的事实,在那个你最不想跟他说再见的人面前,你是最正常的。因为不想说再见,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跟他说过一声特别的再见,于是那一句再见,甚至都只是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

  我没有走到他的身边,没有和他像往常一样并肩走向集合点,反而自己一个人快步走向集合点。

  走在路闻淮的前面,我迎着深秋的暖阳,企图走的笔直,却不知道是不是留下了一个匆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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