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大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传来热闹的笑声，似乎在象征团圆的喜乐。
许攸心坐在沙发上，手里开着游戏，电视里放着春晚，时不时传来主持人激昂的声音。
许是大家都在吃团圆饭，手机匹配的速度都变慢了，许攸心趁这个空隙抬了抬了一下头，看到电视里是一个小品，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许攸心被强制下线了。
靠，欺负她未成年？
许攸心扔了手机，倒在沙发上，似是听到了什么，眉眼写着不解。
就在她以为听错了，门铃声再次响起，越来越清晰，她回过神来，起身。
莫子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扬了扬，“不请我进去坐坐？”
“上面这层是韭菜馅的，下面的虾仁馅的。”莫子衿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解释，顺势把筷子递给她，“试试。”
许攸心怔怔的接过来，夹了一个虾仁的，塞进嘴里。
她看着厨房里那个比她还熟悉的身影，心里的滋味是她从未感受过了。
就像春天的嫩芽冲破土壤，洒在它身上的第一缕阳光，既温暖又陌生。
“怎么？不好吃？”在许攸心出神的时候，莫子衿已经回来了。
“好吃。”许攸心这话没有在恭维，是真心话，以为他不相信，又补了一句，“真的。”
“我知道。”莫子衿笑道，他外婆几十年的手艺能不好吃。
莫子衿到厨房端了一杯热水出来，许攸心已经吃好了，正在收拾碗筷。
虾仁的吃完了，韭菜几乎没动。
“太多了，吃不完。”许攸心看到莫子衿的视线。
“嗯，喝点水。”
春晚即将接近尾声，莫子衿蓦然说道，“给你看个东西。”
“嗯？”
莫子衿打开手机助手，说了三个字，“放烟花。”
五彩的火龙从底部喷发出来，绚彩灿烂的花朵在屏幕中央绽放，如同万千星星在闪耀。
噼里啪啦声里夹杂着倒计时的声音，四目相对。
烟花落幕的那一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一。
“叮叮叮……”
“有事？”
“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带你进年货去。”莫子衿一只手撑着门，看到许攸心没什么反应，又补了一句，“忘了？”
“年货好像都是年前准备的。”许攸心还以为昨天他是说笑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莫子衿：“谁规定新年当天就不能进年货了。”
“等会。”
两人去了最近的一家超市，莫子衿推着车，许攸心跟在旁边。
“喜欢什么水果？”莫子衿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问道。
“葡萄？橙子？苹果？”许攸心听到苹果的时候轻皱了下眉，没有逃过莫子衿的眼睛，他又将苹果放回去了。
两人又去了一趟零食区，斩获了不少。
“午餐想吃什么？”
“都行。”
莫子衿点点头，就往蔬菜区走去，被许攸心一拉，“你走错了，门在那边。”
冰冰凉凉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手指纤细修长，莫子衿倒吸一口气，“没错，去买菜。”
许攸心发出疑问，“你会做饭？”
“肯定比你会。”毕竟你连锅跟烧水壶都分不清，又补了一句，“放心，毒不死你。”
许攸心：“……”
她松了手跟在莫子衿的身后，随便吧，反正是吃现成的，她又不需要做什么。
两人大包小包满载回家，许攸心将东西放进冰箱，看到多了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薯片。
应该是莫子衿的，他是有多喜欢，各种口味齐全。
许攸心上去的时候，莫子衿正在厨房，“唉，你的薯片……”
莫子衿伸头一看，“随便放吧。”
“需要帮忙吗？”许攸心站在厨房门口。
“要不，你先把碗筷摆出去，就在洗碗柜里。”
莫子衿做的可乐鸡翅出锅了，发现许攸心大大的眼睛在乱转。
许攸心察觉到身后有一股气息落在她的脖子上，身体一僵，旁边伸出一只手。
她低下头，看到里面的碗筷摆得整整齐齐的。
莫子衿看到许攸心懵懵的表情，一笑，“你是不是没进过厨房？”
许攸心迎上他的眼神，毫不示弱，“我现在不就站在厨房？”
“喜欢文字游戏？”莫子衿嘴角一勾，“也没事，反正家里有一个会做饭就行了。”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没多久，桌上多了三菜一汤，都是些家常小菜。
许攸心却觉得比她以往吃过的所有都要美味。
也或许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所以让她觉得这顿午餐吃得格外惬意。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这需要学？”莫子衿反问一句，“不是有手就行？”
许攸心：“……”
我觉得你在内涵我。
“我爸妈都很忙，一个人生活久了，也就会了。”
许攸心这一刻莫名觉得两人似乎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只不过，他在这个环境里靠着他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绝活。
而她自小时候出国，也有人跟在身边照顾她，一日三餐也有人准备，也从来没有起过这个心思。
所以她是真的没有进过厨房。
“下午七点，准时上来？”
许攸心一片茫然，“啊？”
“七点开饭？”不待许攸心开口，又接着说，“穆流光雇我照顾你这一周的三餐，工资还挺诱人的，我接受了。”
许攸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雇你？”
“讷。”
许攸心接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对话嘴角抽了抽。
穆流光：【阿衿，你最近在公寓吗？】
莫子衿：【嗯。】
穆流光：【你看着点许攸心，尤其是一日三餐。】
莫子衿：【……】
这个省略号就很神。
穆流光猛地就是一个转账又接着说了句，兄弟，拜托了，他们催了我，先溜了。
最后一条消息是莫子衿收了转账消息。
怪不得上次去超市买东西他付费的时候说了一句，“我拿钱办事。”
接下来的几天，到了饭点，许攸心一听到手机响，就自动上楼了，压根就不需要看手机。
吃完饭，两人玩两局游戏，写写作业，看看电影。
生活久了，即使没有对方的影子，也多了一股默契。
比如，莫子衿开始做最后一道菜的时候，许攸心已经将碗筷摆好了。
再比如，莫子衿一拿练习册出来，许攸心就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不知不觉中，寒假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