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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沧海桑田(32)

苔花小 海边 2668 2024-11-13 17:37

  三十二

  信件27号(下半部)。

  (四)

  攀登计划分三天进行:第一天从日隆镇抵达位于二峰半山腰的大本营,营地海拔4400米,第二天三峰登顶并下撤至大本营,第三天从大本营下撤至日隆镇客栈。第一天我们从长坪沟进入,四川人将峡谷叫做沟,沟里的溪水由于由雪水的供给而流量很大,巨大的落差形成很多瀑布,也使得流水的声音响彻沟底,狰狞而野性。

  到4000米时,山上天气突变,先是下雨,接着就是雨夹雪,最后就是大雪了,气温骤降到6度。我走得快,把驮行李的马队及其他队员抛在在后面,看着前面上山的路已被顷刻的大雪覆盖不敢贸然前行,只能等他们。口袋里已经没有食品了,上身到有一件抓绒衫,下面只有一条冲锋裤(其实就是雨裤),冷的嗖嗖发抖,风也越来越大,贴身的快干衫还没有捂干,被风一吹就更冷了,没有食品补充热量,保温杯里到有半杯热水,却不敢饮用,一则我不渴,二则喝热水尽管舒服但会失温更快。高海拔的山上已没有大树,只有稀疏的矮灌木,不到50公分高,冻的手心发冰的我只能挨着着一棵灌木,坐在地上,不管地面的潮湿,缩着头,防止被风吹,手脚不停在原地运动,自己给自己加温。

  等待中,遇上一群下山的背包客,是重庆的,共十二人,很羡慕地问他们登顶成功了吗,背包客们沮丧地回答没有成功,只能下撤,并建议我也撤吧,说根据气候情况明天肯定也不能登顶,我听了很难过,对明天的登顶有点忐忑不安。他们看我坚持,只能预祝我好运。

  半个多小时候,马队终于上来了,这次不敢再走的太快,终于在十六点左右抵达海拔大本营,看了一下GPS及手表:海拔4439米,经度102.53.39,纬度31.3.38,气温5度,气压580毫帕(苏南一般在1020毫帕左右),爬山路程23.03沟里,拿出相机在大雪下拍了GPS,留数据做纪念。自我评估了一下身体情况,没有高反现象,呼吸也比较稳定,感觉也不是很累,应该说状态比较好,拿出手机发现居然还有信号,向朋友打了几个电话,报告了现在的情况,他们建议我要注意安全,条件不允许的话还是撤退。

  在大雪中手忙脚乱地搭好了帐篷,其时包里、帐篷里都是雪,清都清不掉,也不去管了,躲进帐篷穿上了保暖裤、羽绒服,戴上抓绒帽,慢慢感觉缓过劲。

  (五)

  从小就接触山,一直对山充满了敬畏与好奇,就如歌中所唱:不知道山中是不是住着神仙,敬畏与好奇在男孩子的心中容易发酵成征服的欲望,在懵懵懂懂开始接触社会或被社会强迫接触的那段时间里,只要有机会爬山,想着用最快的时间登到山顶,在山顶总要抒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享受征服的快乐,在这样的摇头晃脑中我慢慢成长,而那山依然在那里,没有长高或变矮。

  一座一座山的攀登,如同一本一本书的打开,在原始的征服情感中我开始读懂山的一些文字,如流动不息的小溪、悬崖边的树、岩石上的苔藓,还有动物闪过的身影等,文字慢慢积累,对山的认识逐渐开始变化,变化如波浪渐渐冲刷了我对山的记忆,我不认识从小就在一起的山了,不知小溪要留到何处,不知道我攀登的目的,恍恍惚惚中开始对自己懊恼,又是不小心丢失了东西。

  人到中年,还是不知自己要什么,真是活的糊涂,幸运的是迷糊中还知道山在哪里。我在迷失后获得对山新的理解:他永远在那里,不知是站着还是坐着,微微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笑容、有鼓励、有慈爱、有宽容,还有力量,一切如阳光般罩着我,我再也不去想什么征服了,只想能更靠近他,拥抱他。

  (六)

  一场大雪覆盖了所有的山峰,夜色中看不清他们的模样,远处隐隐约约地有些雪峰顶破夜雾露出身影,像是诱惑。我们的心情如那些连绵的山一般沉重,探测着明天登顶的计划或许要被取消。晚饭结束后,领队通知大家由于气候原因,明天登顶计划取消。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感到沮丧,但大家都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一则户外第一原则是安全,二则如果没有领队与向导的参与,我们是不可能完成登顶的。我竟然开始头疼,尽管是中秋之夜,已没有心情欣赏离我很近的月亮,匆匆钻进帐篷,想赌气,不知和谁。

  拿出日记本想记录今天的经历,写写就难以继续,不知四姑娘山为何这么欢迎我,冷淡地将一个只想接近她、拥抱她的朝拜者拒之门外,我唯心地从天气以外找理由,以为这一路吃的这么多苦应该是一种考验,也是明日成功登顶的预示,可是结果却又这般;想多了,更郁闷,脑袋也涨的更厉害,扔掉笔记本,只想尽情地委屈。

  第二天是被一群女人的尖叫吵醒的,古人会用吟诗赋词来给心情、思想寻找出路,今人是退化了,大多数场合只会用尖叫。爬出帐篷,大吃一惊,昨晚离我们很远的山像是赶了一晚的路,突然挤到要眼前,阳光还没有出来,寒冷驱赶了所有的雾,四周的那些山和我相互端祥,似是大家都看到了新奇的东西,争相前挤,山与山的肩膀相连,黑色的岩石与白雪相互夹杂,雪往下,石向上,形成一种动感,也像是笑容,安抚着我们这群委屈的孩子。阳光终于绕过后面的山,有次序地点亮对面一个一个山头,峰尖都被染成金色,金色的山峰像被检阅的仪仗兵兵一般威武、热情,他们像要将阳光带给他们的快乐与荣耀与我们分享,我也感到阳光照在了我肩上,温暖从心底而起,像是要从眼眶中带出眼泪,这一刻,自己像一根轻盈的羽毛,被太阳照着,被山间的微风吹着,自由地绕着每座雪山旋转,或擦过悬崖,或在巨石上驻足,或又轻轻弹起雪花,让她们随我一起跳动。

  领队带着我们绕过一个山坡,梦寐以求的三峰、幺妹峰终于在我眼前了。

  她就在那里,离我是那么的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她知道朝拜她的一群人里有我,也不知她是否会偶尔俯视我一下,哪怕只是一瞬间;我无法离她更近,只能看着她,只想看着她,一秒也不愿离开。

  领队带着其他人回撤营地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岩石山继续看着她,她终于知道了我,只是朝我笑了笑。我知道,我要回家了。站起来,拍打掉身上的雪,捡起冰镐,我转身离开,绕过山头的一刻,我转头回望,她依然在那里。

  两点水,你能听到雪山的呼唤吗?如果能,肯定也能分辨出我的声音;如果不能,说明我的声音太响了。

  你是香港回归那一年离开我的,我原以为澳门回归时你会回来的,现在要等台湾回归了。我们都充满信心,十三亿的这个人陪我一起等待。

  ......

  ......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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