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梅这些时日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加之与秦家父子在香格里拉项目上的分歧,她并没有怎么去公司。听闻,他们已经在让猎头筛选喜乐新的管理人员。她得知后,冷冷一笑,这世道当真是让人心寒。利用恩情让她为喜乐服务,如今名利双收后,却又一脚将她踢开。罢了,她宋青梅那里需要仰仗他人。
面对萧湛南的提议,确实有过好好考虑。但是,八年的辛劳,她终究是有些累了,何况瀚达是比喜乐更大的盘子,辛苦自然更甚。
因为不去上班,时间多了出来,这几日她便在家陪母亲。爷爷与父亲的话,她自然听了进去。她将房间的窗户打开,看着父亲,为宋青禾便驳:“我了解青禾。她并不是会小题大做之人。她开除你,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情。”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仰头看着她:“你还是不是我女儿了?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于我来说,青禾从来都不是外人。”
“那这么说,你爸我才是外人了?”
宋青梅直接关上了窗户,不与他做这无谓的争执。被女儿无视,更让他火大。
宋宗志安慰他说:“好了。青梅从小就跟青禾感情好。”
“感情好有什么用?人家现在还不是一样不待见她。”
“既然这段时间你没事做,就在家好好陪陪惠芸。她这段时间身体很不好。”
“她长年累月都是这个样子。”脸上的神情,全都是对于胡惠芸的不在意。
宋青梅下楼给母亲端药,听见父亲的话,双手紧紧地扣着瓷碗,多想自己就这般彻底的恨了他,不再过问他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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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禾没有给萧湛南回信息,也没有回电话。她反对唐平每日对自己的接送,已如果应酬晚了,需要他接也只是让他在远一点的地方等着自己。
萧湛南出差的第三晚,宋青禾因为一场商务晚宴,被众人灌醉了。她强撑着意识坐在位置上,面对大家的谈话接的有些力不从心。这全是因为酒精作祟。
所有的话语飘到她眼前都变得有些云里雾里,她有一定的酒量,但算不上好,尤其一喝混。更易醉人。目前,大家对于她最感兴趣的话题莫过于她与萧湛南的关系。这段时间,有人看见他们常在私下来往。
“宋总,据有人说你是萧董内定的结婚对象?”这话,应该是会长暗中意会了出去。大家的谈话自不会明说,但免不了的是暗示。
她先是惊讶的呃了一声,趁着椅子起身要去洗手间。旁人伸手搀扶,她挥挥手:“没事。”
她步伐不稳地走出了包房,一路扶着墙直接往餐厅大门口走去。她明白自己今日不能再喝,而他们又并无放过她的意思。到了前台,她找来餐厅经理,告知包房号,让他去向他们代为自己说声今晚她还有事,就不陪他们喝了。改日她作东,大家再聚。
出了餐厅,刚走没几步,宋青禾便趴在路边的花坛上吐了。早就坐在车里等着的唐平连忙下车走过来,手中拿着一瓶水,拧开给她:“宋总,你没事吧?”
她接过水,漱了漱口,又喝了一大口:“没事。”
“先生打你电话你没接。让你出来了给他回过去。”
她像是没听见,朝着车辆走去。突然,就这么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唐平不知所措,只是问她怎么了?
她只是哭着。
一场一场的应酬,一杯又一杯的酒,灌醉了她的清醒,也迷途了她的轻松。每一次的从酒宴脱身,她都希望会有一双手递给自己一杯温水,告诉她这些事情她不用自己撑着。
然而,长年累月所面对的只是空无一人的凄清。这份凄清从她深陷穆白之身便开始被栽种,倒如今的枝繁叶茂。她不敢让穆白看见自己疲倦的眉眼,怕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影响他的治疗结果。也不愿向父母诉说,怕他们担心,也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活该自己受着。
可是以往,她的累有父母的关心去安抚,有穆白的笑容去舒展。可是如今,她除了累,仅剩的只有被定格了的母亲。
唐平又唤了两声:“宋总。宋总。”
路过的人都看着他们,那样子像是在说这男子是对这女子做了什么?导致她如此嚎啕大哭。
唐平无奈,只得自己给萧湛南回了电话过去。将情况告知,他说:“你把电话给宋总。”
唐平将电话递给宋青禾:“宋总,先生让你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