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不能,你能!
“出什么事情了,火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
推开门,贺以宜脸上的笑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婶婶怎么了?”
贺斯玉站在床前,而床上躺着一脸冷汗昏迷的姜惜。
屋里明显气压十分低,大概是嫌她废话太多,贺斯玉冷冷地瞥了过来:“看看她。”
姜惜脸色苍白地躺着,贺以宜帮她细致地检查着,掀开她手捂着的腹部,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乌青脚印浮现,看得贺以宜倒抽了一口冷气。
贺斯玉的眸子一瞬间降至冰点,里面寒光阵阵,哪怕贺以宜没回头,都能感受到那瘆人的目光。
“需要带去医院做一个腹部彩超,不确定里面有没有进一步的伤害。”
“因为这个脚印她才昏迷的吗?”贺斯玉问。
贺以宜摇摇头,她仔细观察了下姜惜的脸色:“可能只是诱因,但小婶婶昏迷的原因,应该跟长期营养不良有关系。”
“营养不良?”贺斯玉不自觉地上下扫了一眼姜惜,这才发现,姜惜的确有些瘦得过分了。
他突然想起姜宏茂薄待前任妻女传闻,以及姜惜那个患了病的母亲,看着脸瘦得不过巴掌大的姜惜,贺斯玉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好像……有一种冲到姜宏茂眼前将他痛揍一顿的冲动。
医院。
“您随意出来没关系吗?”
朦胧中,姜惜听到了一个女声。
“多事。”一个略带熟悉的男声有些不耐烦地回。
“醒了?”她动了动手指,只听见那个女声惊喜地叫了起来。
姜惜睁开眼睛想要挪动一下身体,腹部传来的异物感限制了她的行为。
“小婶婶!”
“我怎么了?”
昏迷让姜惜的脑子有点不太清楚,缓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两个人,是贺以宜和——凌世琛?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因为营养不良昏倒了,现在正在输营养液。”
“你腹部的伤是怎么回事儿?是谁弄的?”
“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伤害我贺家人?”
贺以宜连珠炮似的提问让姜惜混沌的脑子更加浆糊,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你太呱噪了。”贺斯玉终于忍不住地对贺以宜说。
“你还有事,先走吧!”
“啊?”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事。
可贺斯玉威胁的眼神射下,贺以宜只能默念“辈大一级压死人”,一边又嘱咐了姜惜些注意事项,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凌律师,你怎么在这里?”姜惜终于整理了纷乱的思绪。
她营养不良的事情她倒是知道,之前也偶尔有些低血糖的症状,这一次大概是被姜旗那个绿毛龟女友踹得狠了,两两相加才让她又昏了过去。
不过——
“我昏过去之前,好好像看到了贺斯玉。”
姜惜清楚地记得,有一个人站在卧室的床前。
贺斯玉脸色略黑,他没想到姜惜都这样了,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情。
他又不是真的植物人,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会起来活动下身体、处理一些事务。
“你看错了!”贺斯玉干巴巴地说。
“怎么会错呢?”姜惜觉得不可思议:“我明明看到——”
“好了!”贺斯玉打断她:“贺三今天去医院例行检查身体了,你在卧室里看到的是我。”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姜惜半信半疑道。
贺斯玉被问沉默了。
哪怕他作为贺斯玉的代理律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也是不合适的。
“……我去找你。”
“找我?”
“那个——你什么时候还钱?”
贺斯玉憋了半天,终于想到这么一个借口。
姜惜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嫌弃:“就算你是我的债主,也没必要把债要到我卧室吧?”
那他喵的是老子的卧室!
“你管我!”他嘴硬道。
“如果不是我,你死在贺家都没人知道!”
贺斯玉发现,眼前的女人总是能够三言两语勾起他的火气。
他想发火,可看着姜惜苦逼的小样,又觉得实在没必要跟她一般计较。
“你伤怎么回事儿?谁弄的?”贺斯玉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女人到底是他贺斯玉的人,打她就等于打他贺斯玉的脸。
人他还没欺负呢,就不知道被外面哪个混蛋给伤了。
他贺斯玉丢不起这个人!
姜惜脸色一白:“这个不关你的事情。”
她没有跟外人抱怨自己家事的习惯。
这态度明显惹恼了贺斯玉——
“我告诉你,你少在外面惹事生非!”
“钱还没还我,人死了怎么办?”贺斯玉嚷嚷。
姜惜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劳关心,我活得好着呢!”
“欠你的钱一定会还,你给我半年的时间。”
贺斯玉冷笑道:“半年?”
“我签约了公司,半年后选秀出道就可以还你钱。”
为了显示自己的可信度,姜惜难得给贺斯玉解释了两句。
贺斯玉脸黑了,这个女人去参加选秀,居然是为了钱?
“你就那么确定你一定会出道?”贺斯玉讽刺地说。
他的轻蔑语气终于惹恼了姜惜:“我不能,你能。”
贺斯玉七窍生烟!
“你给我等着!”他咬牙切齿。
去他妈的风度!去他妈的优秀道德品质!
贺斯玉摔门而去:“我让你看看咱俩到底谁能!”
一场关于“你能还是我能”的辩论无疾而终,姜惜疲惫混乱的大脑终于有了短暂的平静。
她又躺了一会,将药都输完了,便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您的医药费已经被刚才那位先生结过了。”护士微笑地对姜惜说。
姜惜叹了口气,想起摔门而出的男人,突然心里有了那么一点愧疚。
那男人毕竟是自己的债主,虽说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借债人都把债主气个半死,但是她姜惜不是那样的人啊!
手指在通讯录上【️救命恩人️】上面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拨出。
而另一边,气得半死的贺斯玉却在打电话。
“老廖,你那天说的那个事儿我答应了!”
“嚯!这是哪路菩萨帮我做说客了?居然打动了你?”
“不是菩萨!”贺斯玉咬牙。
“是个讨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