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一个纸团，上面画着奇奇怪怪的音符，袁子义音乐不好，看不太懂。

　　单看江渔的字，潦草得看不下去。

　　袁子义不屑一顾地撇撇嘴，果然成绩不好，字也写得烂。

　　其他的纸团也大多是曲谱，只有其中一张，上面写着“玩家3800人，GY，创世”，后来3800又被划掉了。

　　袁子义更看不懂，这都是些什么？江渔生活这么无聊？

　　来一趟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她把纸团巴团巴，放回去，转身回了自己宿舍。

　　――

　　十一班。

　　“渔姐，老实交代，你和咱们那位市长是咋认识的？”赵盂为这事缠了江渔一整天。“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

　　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渔见他嘴唇在动，慢条斯理摘了只耳机，“你说什么？”

　　赵盂秒怂，“我说我要去小卖部一趟，渔姐你要什么我给你带。”

　　一边的唐珂然：“……”

　　渔姐啊了声，“不用。”

　　赵盂也不是真的要去小卖部，他悻悻地坐回位置上。

　　没一会收到唐珂然发的消息。

　　唐珂然：“我想起来了，江江说过程市长他们家曾经是江江的邻居。”

　　赵盂不信，渔姐一直在乡下养生，就连他都是在网上偶然和她认识的。

　　程家什么时候成了渔姐的邻居了？

　　莫非他2G了？

　　赵盂抓着头皮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听说有一段时间程老带着儿子在乡下住，兴许碰巧就是住到渔姐旁边。

　　世界还真小，赵盂不由得感概。

　　上课铃一响，一个中年女老师踩着红色恨天高走进来，她是十一班的化学老师甄芜。

　　她一进来便用手盖在人中的位置，随后手在空中挥了挥，有些嫌恶地皱紧了眉。

　　“每次走进你们教室都有股味，窗边的同学把窗子打开，现在又不冷！”

　　甄芜是名牌大学毕业，来二中教书也就罢了，带的还是最差的那个班。

　　她眼睛往底下一扫，坐着的同学不像是些学生，倒像是一群混混。

　　她走上讲台，名牌包往桌子上一放，再从教材里拿出卷子。

　　“这几天事情太多，上次的卷子还没讲，都把卷子拿出来。”甄芜抖了抖试卷，脸色很不好。“你们都看看，你们都是蠢蛋吗？考得都是些什么啊？全都是基础知识！不及格的还一大堆！”

　　她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江渔身上，“不及格也行，好歹是写了。这回还有个没写的，拉了班上多少平均分啊！”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那个没写的大神就是江渔无疑了。

　　果然，上一句话刚说完，她就开始了点名批评。“江渔，说得就是你，为什么写都不写？”

　　江渔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不会写。”

　　直接给甄芜整无语了，她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甄芜冷嘲一声，“不会写还有理了？上课自己不听课怪谁？”

　　赵盂表示呵呵，“好家伙，搞得听了课就会写了一样，身为老师不应该也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被甄芜听到了。

　　总之社会我赵哥，人狠话也多。

　　其他人表示认同他的观点，他们有些人是认真听课了，可是不会就是不会。

　　被公然顶撞的甄芜受不了，她气得脸通红，直接把自己的心里想法说了出来，“我是名牌大学毕业，我身上能有什么原因？是你们的智商不够，听不懂罢了，看看你们的样子，一群街遛子！要不是你们家里拿钱来砸，你们连高中文凭都拿不到！”

　　她说完后，教室里诡异地默了几秒。

　　随后教室里瞬间嘈杂开。

　　“智商不够？”

　　“街遛子？”

　　“高中文凭都拿不到？”

　　甄芜没想到自己的话起了反作用，把众人的火全部激了起来。

　　“甄老师也太过分了吧？”唐珂然眼里满是失望和气愤。

　　江渔漫不经心地收了手机，瞥见甄芜有些惧怕的神色，眉眼懒散地一扫，“安静。”

　　渔姐镇场子一向管用，尽管大多数人憋得想骂娘，但对上她的眼全都忍了回去。

　　教室里恢复安静，甄芜的惧怕散了些。

　　而十一班的人对江渔也失望了，眼里全是不服。

　　要不是打不过……

　　下一秒，江渔的话惊呆他们。

　　她懒懒散散转着笔，后背抵着椅背，看着甄芜的眉眼寡淡得出奇。“甄老师，我还挺佩服您的，学艺不精还要出来祸霍小孩。”

　　“毕业几十年了，高中的化学还需要用您在名牌大学里学的理论，没猜错的话教师资格证是大学毕业统发的吧。”

　　“还有，《义务教育法》了解一下？二十九条有明确规定，建议您去看看。”

　　这能是嫌麻烦不喜欢说话的高岭之花？

　　这能是那个一个打他们二十个的渔姐？

　　妈妈呀，玄幻了？？

　　众人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

　　江渔每句话都称呼的是您，眉梢眼角却都染上了凉意，甄芜没由来地心里慌了慌。

　　然后气愤再次涌上来，瞪着江渔手在班里指了一圈，“你们就是混混，还说不得了？我说一句你们能回十句，这书我是教不下去了！”

　　她把书往地上一扔，封皮当场裂开。

　　江渔淡淡地看了眼教材，面上没什么起伏。

　　甄芜有底气，这都是高三下期了，他们肯定不会真让她走，到时候随便找个台阶找个话题岔过去就好了。

　　“那还真是谢谢您了。”赵盂吊儿郎当地把腿翘在桌子上道。

　　其他人都在等着江渔表态。

　　江渔声音清清冷冷，眉眼清隽，“不送。”

　　甄芜张了张嘴，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其他人好心地重复加工了一遍。

　　“早就想吐槽了，教的都是些什么啊？还敢说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就是，还tm进度贼快，真以为是大学呢？”

　　“甄老师，既然你不教我们班了，麻烦你从我们班出去！”

　　“……”

　　甄芜听着这些话，脸又白又红，都是气出来的，还带有一些耻辱。

　　她喘了几口粗气，放狠话，“行，我走，你们可别后悔，二中就没有想带你们的老师！”

　　说完，踩着恨天高走了。

　　走得很仓促，比原先来的脚步紊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