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大摇大摆地开着，隐隐看到有人在打架，还是打群架的那种。

　　都是拿着棍子，凶神恶煞。

　　旁边的路人冷漠地瞥了眼，便目不斜视地绕开走过去。

　　“什么情况？”赵盂虽然平时也喜欢打架，可都是些小打小闹，这么玩命的打法不得闹出什么事？

　　关键是旁边的人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挺奇怪。

　　程辉看着这一幕，呼吸有些急促，握着方向盘的手蹦出青筋，踩油门也绕开他们。

　　顾原半阖着眼，悠悠然道：“程老，你的地盘上闹事也不管管？”

　　等确定看不到人后，程辉沉着脸才道：“说来惭愧，南街并不归我管，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法外之地？”顾原矜贵得不像话，点了下头，“难怪。”

　　“程老？等等，你该不是那位青城市长吧？”慢一拍的赵盂才反应过来，惊疑地问。

　　本来晕车的唐珂然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突然不晕车了。

　　程辉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江渔，江渔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便收回了眼笑骂道：“好小子，才认出来？你小时候我还……”

　　“您是不是想说小时候抱过我？这搭讪太没新意了。”赵盂吊儿郎当地撇撇嘴。

　　程辉呵呵笑了两声，说出了一句让赵盂瞬间社会性死亡的话，“我是说你小时候调皮我还帮你爸揍你来着。”

　　好家伙，这么多人呢，给他留点面子！！

　　见赵盂的脸变得又红又黑，程辉笑得合不拢嘴。

　　不忘补刀：“拿着鸡毛掸子追了你两条街都没把你追上，年轻就是好啊。”

　　赵盂：“……”

　　以至于他忘记问程老怎么和渔姐认识的。

　　江渔手搭在车窗边沿，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青山远黛的眉骨出色得不行。南街纵收于眼，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什么，很快就隐下去了。

　　在南街逛了一圈，为了几位的安全着想自始至终都没下过车。

　　好歹饱了眼福。

　　车子刚驶出步行街，程辉就接到个电话，上面来要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文件在他手里，他必须马上去。

　　可是想到车里坐着的这几位，程辉有些为难。

　　他没意识到自己习惯性地开了免提。

　　“祁陨，下去转转。”顾原慵懒坐直身体，手机揣进风衣口袋里。

　　祁陨明白顾原的意思，“我也有这个意思，还没正儿八经逛过青城呢。程市长，我们先走了。”

　　他打开车门，下车。

　　扭头一看，顾原正懒散地看着江渔，“有没有兴趣尽尽地主之谊？”

　　“巧了，没兴趣。”江渔扯了扯唇，先他一步下了车。

　　江渔走了，赵盂和唐珂然也下了车。

　　程辉看着瞬间空荡荡的车，别说，居然还很暖心。

　　另一边，王校长带着袁子义进了南街的一家饭店。

　　正是之前赵盂看的那栋半玻璃建筑。

　　因为人太多的缘故，没有订到包厢，只能在玻璃窗边。

　　趁着菜还没上，王校长和袁子义聊到了正题上。

　　“袁同学，只要你来一中，不仅学费全免，每个月还给你奖学金，你觉得怎么样？”王明一开口便给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

　　原本他对袁子义也就是爱才，可刚才见到了江渔和程辉，他就变了想法。

　　袁子义自然高兴得不行，一中一向不吝啬奖学金，王明提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

　　更何况一中校长亲自来找她，还是从未有过的。

　　不过她面上矜持，“让我再考虑考虑。”

　　程辉也不急，慢悠悠地扶了扶像老花镜一样的眼镜，“你的文化课成绩你应该清楚，考上普通本科都成问题，二中可不会专门为你设电竞课。”

　　袁子义心里一慌，王明句句说到点子上，她微微低头抿着唇权衡利弊。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王校长，我考虑好了，我想转到一中。”

　　王明点点头，“转学手续我会叫人给你办好，下周就来。”

　　直到晕晕乎乎吃了顿饭，袁子义都感觉不太真实。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中，居然主动向她抛出橄榄枝，轻而易举地不像话。

　　吃了饭正准备起身，挨着不远的一桌坐着的男人仔细看了看，才终于确定是王明。

　　他走上前打招呼，“王校长，难得一见，这位是？”

　　王明冷不丁见来人，站起身来握握手便寒暄，“张书记，今儿还真是巧了，她是我新发现的好苗子。”

　　随后示意着袁子义，“袁子义同学，这位是青城市高官。”

　　袁子义看懂了眼色，连忙站起来，鞠了个躬，乖巧地打招呼，“张书记好。”

　　张宇上下打量了袁子义片刻，不知道是不是王明的话的加持，袁子义给他的印象出奇地好。“你好你好，不要拘束。”

　　“王校长好久没亲自招人了吧？看来袁同学有过人之处。”

　　“如果好好训练，应该能考上帝都大学。”王明毫不谦虚，直言道。

　　与其说他相信袁子义，不如说他相信自己学校的教育。

　　张宇惊奇地又看了袁子义一眼，眼里多了些探究和不知名的东西，似乎想起了什么。

　　袁子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王明则疑惑地眯了眯眼，“张书记，想什么这么出神？”

　　王明的话打断了张宇的思路，他回过神，歉意地一笑，“没什么，想起还有点事要先走了，王校长、袁同学下次再见。”

　　“张书记慢走。”袁子义还是很乖巧。

　　回去的路上，袁子义想到自己要去一中，再也不用看见江渔了，就忍不住心里高兴。

　　江渔对于她来说，堪比于眼中钉肉中刺。

　　――

　　袁子义的转学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全校的人都知道她要去一中了，收到了不少羡慕的目光，她美滋滋地回宿舍收拾东西。

　　她的宿舍就在江渔旁边，大概是走得急，她们宿舍没关门。

　　这个时候又是课间，没人会回来。

　　袁子义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眼，一眼就找到了江渔的位置。

　　墙纸被套都是黑灰的，也就她这么格格不入了。

　　奇怪的是，她的桌子上有很多纸团。

　　袁子义看了眼周边，四下无人，便偷偷进了江渔的宿舍。